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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朋友又相见

阿宁把吴邪,张起灵,王胖子,解雨臣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仍将他们捆于椅子上,然后示意所有手下出去。

“你们别挣扎了,好好待一晚上,明早出发,这个连杜小芊都没去过的墓,一定有很多未知的事等着呢。”阿宁说着,目光瞥向了吴邪,复又收回。

“阿宁!”吴邪忽然喊出声,都看了下身边的人,又说:“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杜小芊的事了?”

张起灵和解雨臣都沉默了,王胖子动了动身体,低头看看说:“天真你媳妇都告诉我们了,我以为长生……”他被吴邪瞪了一眼,马上改口说,“长生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真,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小哥认识杜小芊,他们竟然是老相识。”

吴邪还未开口,阿宁却先说话了,眸光中冷如月:“不管你们是新相识还是旧相识,劝你们都别靠近她,现在的她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可不是原来的杜小芊了。”

“她不是这样的,我相信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真实的她。”张起灵忽然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都诧异不已。

“小哥,你这么维护她,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王胖子又开始口没遮拦,解雨臣的眼神很是复杂,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我的命是她救的,再说,那时候她全恢复了记忆,正准备去沉睡,那是最真实的她。”张起灵澹澹地解释了一下。

“不管怎样,她现在也没得选择。”阿宁扫过眼前的四个人说,“吴邪,有些话不用多说了,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不想再重复了,我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为敌了,好自为之吧,至于杜小芊,作为一个千年守墓人,她一定有她的决定,说什么都没用。”

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阿宁打开了门,门口站的是杜小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儿,对了,你真打算让他们赤手空拳地出发?想他们死在墓里?”杜小芊漠然地一抬眉,眸中的光澹如水。

“那我去看看。”阿宁怎能不明白杜小芊的用意,转身出去,带上门。

关门的声音微响,杜小芊缓缓地走了过来,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然后故意走向了张起灵,轻扶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

“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么多人,你我的能力相距不大,但是张起灵,你最好不要阻止我,不管我是真要帮裘德考也好,还是另有目的,你还是照顾好他们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可以让他们站在我这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才收回了手。

“杜小芊,我们联手,不是出不去。”张起灵微动眉间,缓道。

“别白费心思了,张起灵。”杜小芊站在那里,眉目间闪过一丝落寞的悲伤,“没有拿到风悬令,别的事对我来说都没有半点意义,我是守墓人,我有我的责任。”

说着,杜小芊缓缓地向解雨臣走去,在他身边慢慢地蹲了下来,端详着解雨臣的面目和表情,忽然笑了:“解雨臣,我真没想到我们重逢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说着,她又站了起来:“我很感激你曾经收留过我,照顾过我,看在你和吴邪是九门后人的份上,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走,但这个墓你们还是得下,这由不得我。”绝口不提临走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她的心仍无法不去伤怀,哪怕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还有,不管曾经你们是怎么看待我的,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等我拿到风悬令,就跟你们再无关系,你们的世界再不会有我这个人。就这样吧,我当年离开的时候,都没跟九门的人打过招呼,今时今日,对得起你们了。”

一旁的王胖子忍不住咂咂嘴:“你怎么说得像生死离别似的?”

“你就当生死离别吧,没什么区别,就像我现在活着,但老九门的人还剩下谁?”杜小芊漠然地回道。

“当年的九门,看过当年九门的人真的不多了。”吴邪叹息摇头。

解雨臣的目光忽然迎向了杜小芊:“无论怎样,我相信你永远都是我认识的杜小芊!”

杜小芊有些惊愕,对上解雨臣的目光时,彷佛被什么牵制住了一样,久久不能离开,但是她最终选择了无情地侧过了头。

忽然阿宁开门进来,手上一些装备扔在地上,说道:“我能帮的也仅此而已,杜小芊,想说什么,都说完了吧?”

杜小芊转身出去,她都不想多跟阿宁说一句了,茫然地回到住的地方,极力地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

阿宁也不理会杜小芊,有的事大家心里有数,,她浅浅扫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吴邪身上,道:“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下墓倒斗本来就没有定数,劝你们少招惹她,或许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她会手下留情。”

说完,阿宁正欲离开,解雨臣忽然叫住了她。

“阿宁,能不能,让我单独见见她?”解雨臣眸光坚定,在场的人却都有些惊愕。

阿宁打量了一番解雨臣,才缓缓开口:“你确定她会见你?”

“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有些话她应该想说清楚。”解雨臣是打定了主意,所以也没有人出来阻止。

阿宁犹豫了一番:“好,我带你去,现在父亲不在,尽量快点吧。”

说着,阿宁解开了绑着解雨臣在椅子上的绳子,然后看了看门外的情况说:“别搞鬼,那你绝对是跟杜小芊作对。”

看着两人出门,王胖子撇着嘴摇头:“天真,你媳妇已经那么不好弄了,现在又多一个,我说,你不会没看出来吧,要说花爷对杜小芊没意思,我打死都不信,杜小芊可真可怜……唉……”

“你少说两句吧,胖子。”吴邪心里也百味杂陈,他的发小第一次让他觉得不忍,不仅是背负得太多,连感情都那么难以两全。

一直在装作冷漠的杜小芊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桌子上,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确不是阿宁那样冰冷的人,当年老九门时才是她最直接的性格,而如今她若不这样,反而更容易被裘德考掌握在手中,喜怒无常,冷漠如冰,爱搭不理,让人摸不清状况,也只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多想一想该怎么做。

趴在桌上,她觉得她该好好想一想,明天该怎样应付那一切,下墓从来吓不到她,当年一个人在她守护的墓中来回的时候,她就没有怕过。

她尽量不去想起解雨臣,一想起心里就会疼,令她浑身不舒服。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一个人背吧,只要他以后能好好地做他的当家,哪怕从此是陌生人,她也可以接受。

敲门声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杜小芊很头疼地坐直了身子,漠然地问道:“谁?”

“我。”阿宁的声音响起,杜小芊按了一下眉头,很不耐烦地看了一下门外。

犹豫了一下,杜小芊还是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了门,本想问阿宁什么事,见到阿宁身后的解雨臣,她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屋内,阿宁让解雨臣进去,拉上门便走了。

门关上的轻微响动响起,杜小芊一言不发地回过头,走近解雨臣,替他解开手上的绳子,却不敢看他。

“小芊……”他轻唤她,有千言万语,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我刚才在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还让阿宁带你来,真的没有必要。”杜小芊澹澹地,忽然苦笑着扯了一下嘴角,又说,“想当年我初到长沙,还是解九爷带我去的佛爷府,你们的出现,让我重新想起当年九门的一切,大概这一切早注定了。”

解雨臣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却收回了手,暗然地转过了身:“解雨臣,有些话已经没有必要说什么,我救过你,你也收留过我,那段日子我觉得是千年来最值得的,你不必要觉得欠了我什么,一番轮回几番辗转,我这一生从变成长生开始,就已经是这样的了,你最好呢,是把我忘了,当我没有出现过,我对每一个我出现在他生命里一段日子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我的生命里没有人是特殊的,你要明白。”

她又转身看他,眸中故作澹然,眉目间已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丫头。

解雨臣忽然在心里明白了,这一次是真的留不住了,以前如果不是他改变了想法,或许还有一段更美好的日子,而现在,应该说从今以后他仍将孤独一个人,看着杜小芊不像曾经那般留恋他的眸光,他的心忽然一阵隐隐的痛袭来。

“我来,是因为刚才的话没有说完。”解雨臣硬是挤出一抹笑,想让眼前的人不用那么担心,“我听阿宁说出你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真也很难相信,但是现在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接不接受都是事实,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可能,我家的门随时为你开,九门虽然不是从前的九门,但是如果你需要依靠,解家就是你可以依靠的地方,不管你是什么人,有着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杜小芊有些意外解雨臣的话,但是她也能感受到,解雨臣压下了这么多话,只为了让她安心,这时候让她安心,应该是有把她放在心上过的吧。

她忽然又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回不去的一切真的不该留在心上,避过解雨臣灼热的目光,她叹息了一下:“没有可能了,你最好还是忘记我曾经出现过,再怎样,什么也回不去了。”

收起所有的不舍,她缓然走向门口,然后又换上漠然的面目:“走吧,我送你回去吴邪那儿。”

杜小芊正欲开门,解雨臣忽然开口道:“如果可以,能不能……”

回头看向解雨臣,杜小芊一下就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她说:“你不用说了,有机会我会让你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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