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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吵架劝架,装完就跑

探春的性子终究爽利些,她只抹了几把泪,就又展颜笑道:

“即使说的不是我,这样的词也让人感同身受,何况是冯大哥专门写给我的,实在太入心,倒是让大伙儿看笑话了。”

众女闻言,不觉都长舒了一口气。

可她们刚上前,想要安慰两句,

却又见探春起身,朝冯一博一礼,郑重道:

“多谢冯大哥,也亏了有你在,才有这样一阕好词,今日无憾矣!”

她没说远嫁无憾,而是今日无憾。

可见心中还是十分不舍故乡。

“来日方长,三妹妹珍惜眼前才是,何况即使出海,也不是没有再见之时。”

这话中暗藏深意,可惜在场却无人能懂。

众女都以为冯一博指的,是他和东海郡往来频繁。

即使探春远嫁,也还有再见的可能。

可那时,她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时自都难免心生感慨。

有多愁善感的,甚至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儿。

唯有史湘云见探春无事,便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就朝冯一博赞道:

“真不愧是冯大哥!这样细腻的词令,可以比肩李后主了!”

虽然是在夸人,可湘云这话却也不是无的放失。

冯一博的这一阕《长相思·星声》,是改自纳兰性德的《长相思·山一程》。

而这首纳兰词就有李煜所作《长相思·一重山》的影子。

“确实不相上下!”

黛玉一听有人夸冯一博,顿时就又来了精神,

她先附和湘云一句,紧接着又品评道:

“李后主的那阙写的是秋怨,句句不提秋,也不提怨,却句句都是‘秋怨’。”

着名的“菊花开,菊花残”就是出自这阙词。

当然,李后主的菊花,代指的还是秋天。

“而……f”

黛玉差点又喊冯大哥,却见李纨正似笑非笑的看她,忙改口道:

“……北坡散人这一阕,写的却是乡愁。”

探春自也听出冯一博这阙词和李煜那阙词的关联,毫不避讳的附和道:

“确实,这一阕词将远嫁他乡之人的孤寂和哀愁,刻画的生动无比,确实不逊《一重山》了。”

本人亲自出马,众人自然纷纷点头。

宝钗见此,也微笑着附和了一句:

“人在海上,心却留在了故乡。”

她不直接夸冯一博,却用精准练达的语言,表述出冯一博这阙词的精彩之处。

在场的,大多也都是行家。

先听湘云的话,众女本就有些恍然。

明白冯一博的这阙词和李煜的那阙,果真是有些关联的。

可再听黛玉和探春的分析,顿时又明白二者的不同。

虽然是同样的手法,也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最后宝钗的总结,更是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

正在这时,李纨也不知想到什么,忽地“噗嗤”一笑。

随后,她先看看黛玉,又看看宝钗。

最后却转向冯一博,还忍笑道:

“我今日才算明白,北坡散人你为何最善写词了!”

几次开社,冯一博多是以词胜出。

虽也不乏律诗的佳句,但终究没有几阙词来得惊艳。

众女闻言,却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纨。

冯一博也是一样满脸的疑惑。

他对诗词其实都太不擅长,所写也多是来自前世。

谁让这个时代也有唐宋在前,可抄的就那么多了。

好在李纨也不用他回应,就笑着道:

“娥皇、女英都齐了,你不就是李后主转世?”

李后主的两任皇后是姐妹二人,也就是大小周后。

相传她们的闺名,正是娥皇、女英(注:一说嘉敏)。

这话一出,冯一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甚至还谦虚道:

“岂敢和李后主比肩,只这一阕就比不上,更何况其他?”

而黛玉和宝钗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尴尬。

大周后病死之后,小周后才上位的。

而小周后被人记住,很大程度上。

是因为宋太宗强幸小周后的野史,在民间流传甚广。

所以,李纨这话一出,黛玉和宝钗自然都有些不自在。

一个觉得在影射她身子弱,一个觉得在影射她不守妇道。

刚刚李纨强压黛玉,此时又打趣她和宝钗是大小周后。

黛玉这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竟口不择言的道:

“我和姐姐若是南唐大小周后,那稻香老农岂非后周符氏?”

后周符氏指的是周世宗柴绍的皇后。

柴绍死后就是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桥段。

柴家孤儿寡母,就这么被人夺了江山。

虽然李纨调笑在先,还接连得罪她。

可黛玉以这对孤儿寡母作比,对于李纨来说,就是往心窝里插了一刀。

实是有些刻薄了。

因为,这不仅仅是说了李纨和贾兰母子是孤儿寡母。

还隐隐影射荣府二房的“江山”要被人篡取。

其实,黛玉说完也有些后悔。

但话已出口,却如覆水难收。

李纨被说到痛处,脸色自然变得十分难堪。

她斜睨了黛玉一眼,冷声道:

“我说的是象山娥皇和象山女英,竹影樵君急什么?莫非伐的是湘妃竹?”

尤家姐妹莫名躺枪。

可这两个,一个是冯一博的师姐,一个是大房正妇。

她们可惹不起,自然也不敢参与其中。

姐妹俩只相视苦笑一下,都默契的选择置身事外。

相传,舜帝的娥皇女英死后,就化作湘水女神。

娥皇被尊为湘君,女英则被封作湘妃。

起别号的时候,探春曾言黛玉可称“潇湘妃子”。

除了调笑黛玉爱哭,也因她喜欢竹子。

所以李纨才说,黛玉“樵”的竹影,她又不是湘妃竹。

言外之意,就是我说湘妃与你何干?

本来黛玉说完就有些后悔,只在那硬撑着架势罢了。

现在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撑不住了。

她轻咬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却还是强忍泪珠,还嘴道:

“我不是湘妃,也不是湘君,不比稻香……”

这两人吵架,最为头疼的就是冯一博。

先前好不容易结束一场,这时却又要开吵了。

而且两边还开始戳对方的心窝子!

他无奈之下,只能赶快出言打断黛玉的施法,接口道:

“你是竹影樵君,也是林妹妹,她是稻香老农,也是我师姐,你们都是姐姐妹妹的,还是不要因为我这一阙词伤了和气,不然我专门写一阕来记录一下你们两个的姐妹情吧?”

这番话,既点名了两人的身份都与自己亲近。

姐姐妹妹,自然也是从他这里论出来的。

若是在这里伤了和气,不就是让他为难吗?

同时,又是隐隐在告诉二人。

今日是诗社开社,不是吵架社。

不要再吵了,有时间不如作诗吧!

这样轻松的语气,也化解了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气氛顿时就是微微一缓。

宝钗见状,也忙笑着道:

“稻香老农只是玩笑,竹影樵君也是有口无心。”

冯一博一听,又接口道:

“稻香老农爱笑人,竹影樵君莫较真,万里长城今犹在,孟姜却是无处寻。”

打油诗一出,在场众女都是掩口而笑。

两人之间的吵架的气氛没,终于彻底被破坏。

“哼。”

李纨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

算是给师弟个面子。

黛玉有了台阶,也不再吭声。

只再次扑到宝钗怀里,委屈的抹起了泪。

探春松了口气,便想活跃一下气氛。

她想了想,就朝冯一博玩笑道:

“之前听林丫头说,东海郡王的诗才也不逊于冯大哥,原来这打油诗就是和你学的?”

湘云闻言,先是诧异了一下。

随后她就明白了探春的意思,也笑着附和道:

“我知道!我知道!‘数英雄兮黑龙王,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上次黛玉去荣府讲起东海郡王,说的这诗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眼见探春将调笑她的话,都拿来出调节气氛。

李纨和黛玉两个,自然也不好再为刚刚那点小事纠结。

到底是李纨年长些,当先平复了心情,也跟着玩笑道:

“这诗中的豪气冲天,可见是得了北坡散人《十六字令》的真谛!”

史湘云一听,看着探春,故意道:

“谁说的?北坡散人终究只是说说,但东海郡王可是说到做到,那才是真英雄呢!”

一听说起冯一博,黛玉抹了抹泪,就接口道:

“英雄是个真英雄,说吞扶桑就吞扶桑,只是豪气学到了皮毛,细腻却半点也未得真传。”

刚刚还吵架的两人,又在维护冯一博的时候达成了共识。

即使大家都只是在说笑,可黛玉接了李纨的话茬,就算是变相对李纨低头了。

李纨见此,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人都是有来有往。

对方低头,她自然也要表示一下,便道:

“这么说来,二人都是当世英杰,也算是各有所长。”

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北坡散人毕竟是我们冬藏社的成员,我自是帮亲不帮理的。”

李纨今日似乎玩笑上瘾,越发来劲儿了。

这次又不仅拿话挤兑黑龙王,就连冯一博也挤兑上了。

显然是在说他刚刚帮黛玉解围,不帮她这个师姐。

“这话可就不对了!”

虽然两人暂时放下芥蒂,可黛玉一听她话里有话,还是又接了口,又笑着道:

“北坡散人是亲,黑龙王也是亲,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次她学乖了,终于没再和李纨针锋相对。

而是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到了探春身上。

李纨见此,也没再纠缠,她笑着摆手道:

“好了好了!咱们把探丫头说的脸都红了,再说下去,怕是也要作诗骂我了。”

这话听着是在维护探春,矛头却还是指向冯一博。

刚刚冯一博作打油诗,说她爱笑人,还说黛玉爱较真。

虽然是在解围,却也算是责备了李纨和黛玉。

师姐这是在怪他?

冯一博苦笑相对。

好在李纨只是随口一句,说过就完了。

但随着她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再继续说笑。

这时,她不紧不慢的走到台前,扫视众人一圈,忽地板着脸道:

“刚刚喊‘冯大哥’的,还有喊‘探丫头’的几个,我可全都记下了,一会就和竹影樵君一起受罚!”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黛玉一听却眼睛一亮,还连连赞道:

“到底是稻香老农,果然公道的很!”

李纨这时已经板不住脸,在那掩口轻笑起来。

众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纨又再玩笑。

“好你个林……”

湘云这时反应过来,怒视黛玉,

可话到嘴边又叫错了,忙改口道:

“竹影樵君!你非让我们跟着受罚才高兴了是吧?”

黛玉不以为然,还掩嘴轻笑道:

“不然呢?你们怕我自己受罚孤单,自愿一起受罚,我当然高兴了!”

“嘻嘻嘻!”“咯咯咯!”

众女见此,或是掩口轻笑,或是抿嘴微笑。

就连没那么熟悉的李家姐妹,都跟着吃吃笑了起来。

“本来想凑个热闹,多待一会儿的,可想想已经出来半个时辰又,琏二哥他们想必已经等急了,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冯一博借着迎春找他,已经出来有半个时辰了。

这期间李纨和黛玉就吵了两架,他的头都大了。

此时见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她们说笑起来没完没了。

他实在等不到作诗了,干脆选择装完就跑。

“我先回前面陪他们了,等你们都作完了,回头我再一起鉴赏。”

说着起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道:

“对了,回头我让人将咱们历次的诗词整理成册,找人凋版印刷千册。”

众人闻言一愣,却没人回应。

以她们的水平出版诗集,还不让外人笑话了去?

还要印刷千册那么多,真要卖钱不成?

冯一博见众女面露为难,就笑着道:

“到时候一人都拿些,不管送人也好,自己留作纪念也罢,或者传给子孙后代,也好和他们说,咱都是诗礼传家!”

朋友之间互赠倒是无妨,或是留着压箱底也不错。

听冯一博这么一说,众女才都松了口气。

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人迟疑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后宅玩笑之作,如何能流传出去?”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反驳道:

“无妨的,咱们都用别号,谁知道是我们?”

“也对!”

众女这才恍然,纷纷如释重负的点头。

随后围绕着这个话题,一众女孩们就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我们的别号流传出去,会不会一下就猜到了。”

“对啊!尤其是北坡散人,很显然是这边,顺藤摸瓜,就把我们都找出来了吧?”

“那又如何?以北坡散人的诗词,说不定这诗集就流传后世,成为经典呢!”

“真如此,我也是经典之中凑数的那个!”

“我才是!”

“你们好歹凑数,我连数都没有!”

“……”

在众女的欢声笑语中,冯一博笑着离开。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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