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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南境危机(上)

苏州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冬天不能算是根本意义上的冬天,天气没有那么寒冷,气温通常在零度以上,大雪纷飞的场景在这里也很难见到,除了大街上的萧瑟,丝毫没有什么地方能体现出这里有半点冬天的影子,在千家万户的炭火声中,冬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了,冬日已经走了,春天还会远吗?

胤朝宏治三年春,东南海疆不断遭到倭寇和海盗的洗劫,许多强人组织成大大小小的犯罪团体,血腥的屠戮抢掠着沿海的村庄。

局部地区许多人自发的组织起了抗击队伍,但面对倭寇残暴的战术且附有深厚的作战经验时,镰刀锄头对长刀弓箭无异于以卵击石,由于朝廷对海疆防御的疏忽,沿海地区的兵力储备严重不够,就算有部分士兵也因为缺乏经验而影响战局,官府节节败退,北有强敌压境,南有敌寇侵扰,胤朝的生存及及可危。

由于地区战力的积弱和政府的不积极作为,敌寇的嚣张气焰越演越烈,一路从宁波等地往内地烧了过来,现在已经波及到了临安,不久的将来,苏州也将成为笼中困兽,面对被烧杀劫掠的城池之一。

倭寇部队规模简小行动灵活,在东南大地中任意穿插。据传言,不久之后将有一只大批贼寇组成的海盗军要袭来,据说有几千人的规模,且都配置有精良的武器,胤朝再一次面临王朝危机。

宁波,绍兴相继沦陷,倭寇对所占城池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血洗,他们大肆抢掠,带不走的就放火烧毁,纵使城中官兵和百姓奋力抵抗,由于缺少武装力量和专业训练,最终寡不敌众,东南大地一片硝烟,到处是生灵涂炭。

长野辛格,野田鹏,原本是东瀛的武士家族,传至他们这一代,已经家道没落,往日辉煌已不在,生活的和底层人民没有什么区别,迫于无奈他们拉拢与他们境遇一样的人群,最初规模不过几百人,后来靠洗劫百姓发家,队伍越做越大,实力也有了质的变化。

再加上并入了许多胤朝沿海地区无恶不作的恶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被称为亡命恶徒的孔汉三势力,孔汉三原本出身于一个渔民的家庭,祖宗两代都是老实人,但他从小就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是出了名的村霸,待他祖父和父亲相继离世后,更加没有人能遏制他的行为,以至于最后他领着镇里其他的地痞流氓为非作歹,为霸一方。

元隆三十年,以长野辛格为首的海盗头子登陆绍兴地区烧杀抢掠,碰见了孔汉三一行人,他们臭味相投,很快就并入了同一个势力,他们自称为无畏军,由长野辛格任首领,野田鹏和孔汉三分别担任副首领,由于多年下来的发迹,他们现在拥有一批近四千人的海盗团,且购置了一大批精良的武器,武装了整个势力。

绍兴,宁波的陷落给临安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临安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畜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了,由于小股倭寇势力的攻打,他们已经为无畏军扫平了深入内地的障碍,所以无畏军全军抓紧上了岸,并警告那些小倭寇要么加入他们的势力要么就赶紧散去,临安城他们是势在必得的。

无畏军距离临安只有两日的路程了,临安城内早就人心惶惶,就算他们能够坚守,但这几日逃难到他们这里的难民就数以万计,城中的粮食和物资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投降敌寇也会破城而入了,到时候临安城也会是一片狼藉,哀嚎遍野。

临安州府内。“大人,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呀,那帮畜生不日内便要到达了,我们城中没有正规的军队,加上这几日大批难民涌入城中,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呀!”负责临安城守卫的副将向知州分析局势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早已向朝廷连发了数封加急文书,请求支援,眼下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你先去完善城墙的防御工事吧,我们也只能等朝廷的回复了。”临安知州王文博紧张的答复副将道。

“什么!等朝廷的答复?大人,你我都清楚,那天京朝堂上的人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前朝二十七年,三十年,这些畜生频繁骚扰沿海地区,他们有管过一次吗?最后还不是靠我们当地百姓自己平定的,我早就对那帮人失去希望了。”梁副将心灰意冷的回忆着过去。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敌寇来势如此凶勐,曾经虽然也来侵扰过,但也只是劫掠一些财物罢了,这次却直接连连攻略城池,像是一心的想要往内陆深入的意思,这等危机下,朝廷不会不管不顾的,我们只要坚守几日定能等来大军的救援的。”

“就算他们愿意派兵支援,可是现在全胤朝大部分军队都在北疆防守着,就连最精锐的襄王的军队也驻扎在淮南大营的,恐怕到时候等他们的支援到,临安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前朝元隆十八年,乾国联合觞国大举南侵,胤朝连连败退,最终退守淮水以南,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淮水之盟〉,胤朝也被迫迁都于现在的天京,从那时起,胤朝不得不防止悲剧的重演,北疆的防御就一直是胤朝国防的重中之重,这才导致军队大多都集结在北疆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能怎么办?周围的州县和我们的境遇又何尝不一样呢,我们缺兵少粮的,只能加强工事的防御,扩大储备,除了此法还有比这更好的计策吗?”王文博双眼无神的与梁副官对视着,这两个心系百姓的父母官现在只能心心相惜,欲哭无泪了。

梁副将一边加强城池防御工事,一边游说着城中的青壮年踊跃的站出来守卫自己的家乡。

绍兴城州府内。“大哥,咋们此次出征,一定要杀胤朝个人仰马翻,为何他乾国都能每年收取胤朝的供奉,我们却不能好好大捞一笔呢?哈哈哈——。”

“三弟说的极是,大哥,这次我们举全军来兴讨临安,就算是看在这四千弟兄的份上,我们也不能血本无归呀,这次必须好好发他一笔大财。哈哈哈——。”野田鹏和孔汉三两人正奸邪的商讨着劫掠东南地区的阴谋。

“你二人说的没错,我们养兵千日等的就是今天,自从上次入侵遭到沿海军民的顽强抵抗,我们也损失不小,经过两年我们精心的谋划,我相信此次我们定能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让胤朝分我们一些土地割据一方倒也不是不可以。”长野辛格正虚着眼咬牙切齿的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哈哈哈——,还是大哥有见识,来,预祝我三兄弟的霸业将成,干一杯!”野田鹏和孔汉三两人拍马屁般的附和着长野辛格,强盗永远是强盗,做事不留余地。

胤朝朝堂里。“陛下!临安知州王文博已经发来数封边疆告急的文书了,请陛下准许臣带兵前去剿灭那些倭寇,以还我大胤安宁。”胤朝定国大将军慕容海奎激愤的向皇帝上奏着。

“慕容将军,朕知道你护国心切,可是派兵之事不可小觑,还等朝议之后方能下定论呀。”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慌不急的劝阻着慕容海奎道。“可是陛下,如果我们稍迟……”“陛下,臣认为此时不宜动兵为好!”慕容话还没说完就被宰相秦蒯打断。

“相国大人,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大胤子民正遭受劫难,你说此话是何居心!”慕容海奎听见奸相秦蒯说出如此狼心狗肺的话血压不免又上来了。“哦?那请问慕容将军,如果我们调动大军南下剿灭贼寇,北方乾国趁此机会又率军入侵,我们又该怎么办呢?你置国家危难于不顾,请问你又是何居心呢?”秦蒯镇定的驳斥着慕容海奎。

“你,你这老匹夫分明是……”“诶,慕容将军,秦相乃是两朝元老,你怎能说如此鄙语呢?况且秦相说的并不无道理呀,还是先听听秦相的意见吧。”殷宗泽连忙阻止着慕容海奎的发言,生怕他得罪了自己的宰相恩人。

殷宗泽能够荣登大位,秦蒯功不可没,所以新朝初立,他便提拔秦蒯为本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陛下,慕容将军也是为国家着想,老夫并无大碍,但此事臣还是认为不宜出兵为好,毕竟敌寇南侵只是为了些许财物罢了,搜刮够了自会离去的,如果此时我们率兵围剿,不仅会遭到敌寇的抵抗折损国力,倘若乾觞再次联手南下,我们丢失的可就不是一点钱财了,而且大胤的大片河山,最坏的结果是我们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

“嗯,秦相说的有道理,这事朕也认为先缓缓比较好,况且临安城自古以来固若金汤,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攻破的?实在不行就下旨令周围几个州县前去支援便罢了。”殷宗泽作为一国之君,现在却置国家危亡于不顾,看来真是昏君在上,奸臣当道呀。

“陛下,臣不需要北军的支援,臣率领京中的守备军,便可以南下彻底剿灭贼寇,臣愿下军令状!”慕容海奎还是不甘心的申述着,请求自己能够解救百姓。

“诶,慕容将军这就更不可了,你若把京中守备军调走了,那京中和陛下的安全谁来保卫呢?”秦蒯奸诈的势必要将慕容海奎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要浇灭。

“秦相说的对,慕容将军就不要再说此事了,你还是下去操练一下京中的守备军吧,大臣们还有无意见的了?”朝堂内寂静的像一潭死水,几十人竟无一人站出来为慕容海奎辩解,他们都迫于忌惮皇帝和宰相的威胁,所以无一人敢为此事声张。

慕容海奎见无人为自己站队,甩了甩手袖无奈的退到一旁,只能气愤填膺的矗立着。

“那既然众卿都没意见了,那此事就先暂且搁置吧,朕也累了,无事就退朝吧!”殷宗泽说完便站起身往龙椅的左旁走去。

“退朝——”站在皇帝身旁的太监大声的喊道。“恭送陛下——!”台下众大臣跪下身低头恭送着皇帝。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子《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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