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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内宅琐事

一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萧震泰长出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终于有了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可以好好清净一会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同时也有了很多新收获。

萧震泰从前身那里获取到的记忆其实很简单,本来嘛虚岁刚十七,按照前世的标准来算都还没有成年。而且自打进了蒙学开始,一路读完了兴平府的高级学堂,他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学堂中度过。

再加上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并没有接触到太多的社会的阴暗面,至少直面敢开枪杀人劫持人质的土匪,在他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并没有记忆中的那么美好那么安全,之所以前身会有这种错觉,无非是自己的老爹跟叔叔在替他负重前行。

作为一名前警察,最让萧震泰觉得很难接受甚至有些恐惧的是,大秦的枪支泛滥似乎非常严重,像他这种在官府当差的佩枪倒也不足为奇,那四名匪徒人人有枪也勉强就算了,毕竟都是在山上落草的胡子,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就连昨天在北城看到的那些地面上的混子手里有枪的都不在少数就很恐怖了,这点参考前世的漂亮国,在它们宣称有着极其严格的枪支管理制度之下,一年发生的大规模枪击事件都有数百起,死在枪击之下的也有数万人之多。

不管怎样,漂亮国作为一个现代化国家都会如此,那还处在封建王朝制度下的大秦,如此泛滥的枪支规模下的社会治安只会更烂。

不仅大秦内部乱,好像整个世界都很乱,大秦前些年跟泰西大陆诸国联军打,打完之后泰西大陆诸国又和殷洲大陆殖民地想要独立的反抗军开打,殷洲大陆独立战争刚打完没消停多久,泰西诸国内战又他娘打起来了。

扯远了,那些暂时还跟自己没啥关系,坐在县衙班房操着坐金銮殿的心,平安县这一小堆都没整明白就开始考虑天下大势各国纷争了,不是有毛病吗?

萧震泰一直是个心里有逼数的人,前世也一直如此。

你穿越者再牛逼,在没有狗作者给你开无敌金手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直接就称王称霸了,你比这个世界的土着多的无非就是前世那些经验见识,真测测智商未必就能比人家高到哪里去。

但是毛爷爷也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即便萧震泰没那么远大的理想,拉起一支队伍把咸德帝拉下来自己上去如何如何。

可身逢乱世手里有人有枪有钱,至少心里边踏实的多,而且他现在又不是自己老哥一个,还有萧家这一大家子人存在,能掌握的东西越多家人也就更多一份保障。

萧震泰一直在椅子上坐到了掌灯时分,“大少爷,老爷回来了叫您过去开饭呢!”萧府总管萧福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萧震泰的思绪,萧震泰一抬头发现萧福正站在门口微躬着身子望着自己,外面天色已基本黑了下来,府里各处也都点起了灯光。

“走,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萧震泰站起身来说道。

“大少爷要不我搀着您点?”,萧福往前走了两步。“搀我?你们都知道了?”

萧福拘谨一笑,“昨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几位夫人,不过这会儿也不用瞒了,二少爷全说了。”

“说就说了吧,这事瞒也瞒不住,不用扶我现在好多了。”萧震泰摆了摆手示意。

萧震泰之前一直在府城上学极少回家,偶尔回家一次也和萧府这些下人没啥交流,萧福是去年才被提拔为萧府总管,所以跟他显得有些生疏。

一个拘谨的不太敢多说话,一个实在找不到啥话题也不好硬唠,挺尴尬的一前一后赶奔前厅。

到了前厅一看,一家人都坐齐了就差他一个了,不仅姐姐萧秀荣和小妹萧秀珍,就连萧大海的姨太太黎氏也挺着大肚子出来了。

萧大海年纪其实不算太大,德隆八年出生,今年才四十五,这位黎氏夫人还是当年萧大山在世的时候做主给纳的妾,那会他才三十多岁,黎氏嫁给他的时候刚刚十九。

自从六年前生了小女儿萧秀珍,黎氏一直不甘心想要再生个儿子出来,缠了萧大海好几年才终于同意,前几个月又怀上了,就是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得偿所愿生个带把儿的。

其实萧家内宅除了黎氏仗着年轻得宠稍微有点跳以外,还是很和谐的,也没那些深宅大院里狗屁倒灶的烂事。毕竟主家人丁单薄就这么几口子人,大房的李氏夫人贤淑善良,另外虽然两家住在一起,那也毕竟是小叔子萧大海的家事,当嫂子的自然不好深说。

萧大海的原配赵夫人则是压根儿没把黎氏放在眼里,两口子在一起半辈子了,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占着大妇名分,一个姨太太再跳也翻不了天去,别说只是生了女儿,就算再生个带把儿的出来也是得管自己叫娘,只能称呼她一声姨娘。

萧震泰一露面就成了全家人的焦点,母亲李氏早就从萧克泰嘴里得知了事情经过,虽然伤势不甚严重毕竟也是受伤了,但之所以一下午也没去找他,也是怕打搅他休息,让儿子先好好睡一觉醒了再问也不迟。

萧大海看着侄子的精神状态不错,“震泰快过来坐,身体怎么样了?没啥变化吧?”

“嗨,本来也没多大事,这才一天我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别问了叔,对了你那边处理的如何了?”

“该抓的抓,该办的办,剩下的就交给刘知县处置没我啥事了,不然我也没空回来吃饭。”萧大海轻描澹写道。

“那大虎。。。”,“大虎那小子没事,医馆那边说了就是伤风发热,喝上药睡一觉发发汗也就好了,你不用担心。”,萧震泰还想再问,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萧大海打断。

明白了叔叔不想在家里的饭桌上讨论这些东西,估计是怕家里的女人们担心,“那就好,没大事我也就放心了。”萧震泰笑了笑没再言语。

李氏夫人看这叔侄俩说完了,关切道,“儿啊,你的伤?”,“娘啊,我真没事,可别再问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夫人眼圈一红,“以后可不敢再如此行事了,你爹已经走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你让娘可怎么活?”。

说着一转头,“大海!”,“嫂子您说?”

“震泰的差事别让他干了,怎么样?”

“这个。。”萧大海有些为难的看了侄子一眼,萧震泰马上接过话来,“娘啊,我以后注意也就是了,这差事可不能辞,我也是个大小伙子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养着吧?”

“养着怎么了?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李氏白了他一眼,还欲再劝可一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只能叹了口气,“哎,儿大不由娘,你长大了,娘也管不了你了。”

“娘别这么说,我多大也是你儿子,到什么时候也得听你的,菜上齐了咱们吃饭吧,我早都饿了!”萧震泰看着丫鬟婆子把菜都上的差不多了,转移话题道。

一家人边吃边聊,小妹萧秀珍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大哥昨天可真威风啊!对了大哥,杀人是什么感觉的啊?那个土匪是不是头都被你打爆了?”

萧震泰一愣,“连你们都知道了啊?”,“是啊,今天一上学他们都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快跟我说说嘛!”萧秀珍借着萧震泰这档子事今天在学堂里成了大明星,蒙学里的小姑娘小小子全都围着她问这问那。

萧震泰被逗笑了,这消息传的还真快,连蒙学堂里的小屁孩们都知道了,刚想张嘴,黎氏掐了萧秀珍一把,疼的小丫头哎幼一声,顿时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娘。

黎氏横眉立目地教训道,“让你去学堂不好生学习,整天瞎打听什么?看你说的这些话,姑娘家家成何体统?就不能像你大姐一样知书达理?本来出身就不好还不懂规矩,以后可怎么嫁人!”

黎氏这一番话挺扎耳朵,因此家里人听完都皱起了眉头,这场合李氏不好张嘴,赵氏夫人可也不是善茬。

“哟,妹妹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小孩子天性好奇,跟他大哥打听一嘴咋了?再说了,咱家珍珍出身哪里差了,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从小到大我可一点都没亏待,秀荣该有的一样不差甚至更好,妹妹觉得我这当主母哪里做的不好直接指出来,何必拿着孩子撒气?”。

说着话把萧秀珍拉到怀里抱着安慰道,“珍珍不哭啊,娘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啊,咱家这小宝贝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放心有娘在不怕找不到好人家嫁出去。”

赵氏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怼的黎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姐姐多心了,妹妹哪敢说姐姐的不是,妹妹就是个做小的懂得规矩,再说了,以后秀珍还得指望着姐姐给找个好人家呢,千万别跟她亲娘一样也嫁到别人家里做妾。”

“哎幼,我说妹妹。。”赵夫人也被斗起来了火气,一挑眉毛刚想还击。

萧大海把饭碗一墩,“行了,没完了是吧?老子一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回到家里还不给老子省心,不想消停吃饭都滚犊子!”看到当家人发火,两个女人立马消停下来默默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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