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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四方云动,顺理成章

自未时过半。

河间刘家率先宣布将粮价自七两六钱一石。

调整为三两银子一石起。

至酉时一刻。

涿郡孙家、刘家等家族附和辽地十一世家。

将粮价调整为二两五钱止。

这场令所有外地世家、商贾无不胆战心惊的断崖式下跌终是得以缓解。

待此间消息以飞快之速迅速传播开来后。

一时间数不清的世家、商贾纷纷正相呼应。

待天空中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不见后。

这场令所有外地世家、商贾无不两股战战的断崖式下跌终是告一段落。

不多时。

夜幕渐深,华灯初上。

一辆辆或奢华至极、或古色古香、或平平无奇的马车。

不断地疾驰于沮阳城大街小巷间。

前半夜。

沮阳城内凡是能排得上名号的酒楼、茶馆。

无不宾客满座。

放眼望去,往日里意气风发到至极的一众世家子弟,商贾东家、掌柜们。

此事竟无一不是面带浓浓愁容。

再无丝毫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而到了后半夜。

沮阳城内凡是能排得上号的青楼、画舫。

自然而然地便成了一众世家子弟,商贾东家、掌柜们发泄心中憋闷之地。

整个后半夜,沮阳城内凡是能排得上号的青楼画舫,无不惨叫连连。

而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江湖。

更逞论一众心气不顺的世家子弟,商贾东家、掌柜们聚集在一起?

为将事态影响控制在最低。

在郡守孙道华的下令下。

在郡丞陆延盛的统筹下。

郡衙内的一众衙役这一夜当真是跑断了腿。

而沮阳城南城门外的境况。

则与沮阳城内略显混乱不堪的境况截然相反。

当城内粮价断崖式下跌的消息传至沮阳城南城门外时。

整个前半夜。

沮阳城南城门外的三十条见首不见尾的长龙瞬间欢呼雀跃。

更有甚者寻来了干柴等物。

点燃篝火后于南城门外载歌载舞。

整个前半夜。

沮阳城南城门外的三十条见首不见尾的长龙,数不清的沮阳城内外百姓。

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片欢乐海洋之中。

与此同时。

在长龙中一众有识之士的高谈阔论声中。

郡守孙道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人口中不可多得的青天大老爷。

而当时间悄无声息地行至后半夜时。

狂欢过后的沮阳城内外百姓则无不默默地或坐、或躺于长龙之中。

静静地等待着次日的黎明撕破浓浓黑暗。

于长龙中的近九成人而言。

粮价自七两六钱降至了二两五钱。

这固然是一可喜可贺的天大好事。

但很可惜。

二两五钱一石的价格,依旧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天价。

......

......

子夜过半。

两名打更人一人持铜锣、一人持竹梆脚步虚浮地行走于沮阳城大街小巷间。

‘邦~!’

“邦邦~!”

手持竹梆的打更人缓缓抬起手中竹梆。

一长两短,有气无力地敲击着手中竹梆。

“平安无事。”

数息后,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自手持竹梆的打更人口中传出。

“唉。”

“这直娘贼的世道。”

手持竹梆的打更人无力地垂下双手。

满脸渴望地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红月楼。

莫看其仅仅只是一苟活于最底层的打更人。

可以其那微薄的俸禄,攒上三四个月。

还是可入红月楼,好生快活一番的。

那安红姑娘虽人老珠黄,但却别有一番滋味啊。

非是手持竹梆的打更人不喜年轻貌美。

着实是其腰间家财不允。

然而。

自从沮阳城粮价疯涨后。

莫说人老珠黄了。

若不是衙门里每日包一顿饭食。

其说不定早已饿死于街头。

“行了。”

“别看了,赶紧走吧。”

“还有两条街,打完老地方躺会。”

身旁手持铜锣的打更人狂吞数口口水,随即连忙开口催促道。

“唉。”

“啥世道啊。”

“粮食涨价,粗麻涨价也就算了。”

“直娘贼的那安红凭啥也涨价啊。”

手持竹梆的打更人长长叹息一声,随即愤愤不平地开口说道。

“行了!”

“赶紧走吧,老子都快饿死了!”

“再说了,现在粮食价格开始降了。”

“过几天你那老相好肯定也会降价。”

手持铜锣的打更人用力紧了紧裤腰带,随即再度开口催促道。

“说的也是。”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降到什么价。”

“要是能降到八九百文。”

“到时候老子宁愿不吃不喝,也得让安红叫老子情哥哥!”

闻听此言,手持竹梆的打更人瞬间来了精神。

“得了吧。”

“赶紧走吧。”

“就两条街了,再墨迹墨迹就该打五更了!”

手持铜锣的打更人脸上渐现不耐烦之色。

“过两天就发月钱了。”

“你呢?发了月钱打算干啥?”

手持竹梆的打更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红月楼。

随即犹如变脸般,满脸谄笑地看向身旁同僚。

“别打老子月钱的注意。”

“老子跟你可不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子还有一家老小等着老子养呢。”

“等发了月钱,老子第一时间全给买成粮食。”

手持铜锣的打更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身旁同僚。

“二两五钱一石,你也买?!”

手持竹梆的打更人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同僚。

“过几天肯定还得降。”

“到时候我肯定全买成粮食。”

“你也不用打我粮食主意。”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还经常饿肚子呢!”

“行了,别扯了赶紧走吧。”

手持铜锣的打更人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再度出言催促道。

“行吧,行吧。”

见借钱无望,手持竹梆的打更人满脸意兴珊地再度举起手中竹梆。

‘邦。’

‘邦邦。’

“平安无事。”

‘邦。’

‘邦邦。’

“平安无事。”

足足过了半刻钟之久。

两名打更人的身影方才消失于街角。

待两名打更人身影彻底消失于街角后。

一道黑色人影忽然自二人先前所站不远处的黑暗中走出。

杨先安万万没想到。

其只不过是途径此地。

便恰好遇见两名打更人堵在前路驻足不前。

而若是选择绕路。

无疑将会极大地增加路程。

无奈之下杨先安只得立身于黑暗中静静等待着两名打更人的离去。

若不是那手持铜锣的打更人连连催促。

杨先安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下令打晕二人。

若真打晕二人。

固然可快速赶往目的地。

但如此一来亦增加了被有心人察觉的风险。

好在不多时两名打更人便彻底离开。

‘红月楼人老珠黄的安红姑娘对吗?’

黑暗街角处,杨先安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仍是灯火通明的红月楼。

黑色面巾下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数息后。

杨先安朝着身后微微摆了摆手。

随即紧贴着黑暗快速朝着远处行去。

与此同时。

沮阳城南。

醉仙居甲等别院内。

范元裕在一潘家仆从的引领下。

不徐不疾地行至别院书房前。

‘冬冬冬。’

“老爷。”

“范老爷到了。”

潘家仆从快行数步,随即轻轻叩响紧闭的书房门。

十余息后。

伴随着‘咯吱’一道轻响。

脸色微红的潘永良自内拉开了房门。

“范家主请。”

潘永良微微侧身,伸手作请道。

“潘家主请。”

范元裕拱手寒暄道。

不多时。

潘永良、范元裕二人互相寒暄数句。

随即一前一后地落座于书桉两侧主客两把太师椅之上。

而那引路的潘家家仆则极有眼色地带门离去。

“饮酒了?”

“看来潘家主此行收获颇丰啊。”

范元裕落座后轻嗅两下,随即轻笑着开口说道。

今夜的沮阳城内,近乎所有的外地世家、商贾都在忙碌着碰面共商大计。

潘永良、范元裕二人虽早有决策,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需做的。

“尚可,尚可。”

潘永良轻笑着斟茶两盏。

“辽东、辽西、涿郡,此三郡当真已结成同盟?”

范元裕闻言不由得开口问道。

“三郡当是已结成同盟无疑。”

“只不过那身为涿郡第一世家的孟家今夜并未出现。”

潘永良微微点头,随即将其中一盏茶水轻轻推向范元裕。

“孟家未露面?”

“若是我未曾记错的话。”

“涿郡一众世家、商贾中当属孟家运粮最多。”

范元裕闻言眉头瞬间微皱。

“范家主所言无误。”

“那孟家确实是涿郡运粮最多的世家。”

“但据孙家主、刘家主所言。”

“孟泽明自运粮至沮阳城后。”

“便一直借宿于朱家祖宅,鲜少外出。”

“孟家米粮铺则一直由其五子孟庆丰全权打理。”

“而那孟庆丰虽向来尽心尽力,但受限于才能。”

“孟家米粮铺在其手中始终不温不火。”

“简而言之。”

“孟庆丰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

潘永良沉吟数息,随即将所知事无巨细地一一道出。

闻听此言。

范元裕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紧锁。

不知为何,其总感觉孟家有些不对劲。

“不可否认。”

“孟家于涿郡确实是一无法令人轻视的庞然大物。”

“但于此时此地。”

“莫说孟家了,即使再加上其姻亲上谷朱家。”

“其亦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潘永良见之,不徐不疾地开口劝解道。

现如今的燕地近乎汇聚了周边郡县大半的世家大族。

此时的形势已然不是一家一姓可左右。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对了。”

“今日宴会上辽东、辽西、涿郡三郡一众世家、商贾是何态度。”

范元裕闻言低声喃喃一句,随即开口问道。

“辽东、辽西两地年前方遭遇百年难一遇的雪灾。”

“其境遇虽较之燕地要好上些许,但粮价基本也维持在了二两五钱。”

“现如今的辽东、辽西两郡一众世家、商贾们已然骑虎难下。”

“除死咬着二两五钱这一价格外,还能如何?”

“至于涿郡孙、刘等家族。”

“孟家大举运粮,其亦大举运粮。”

“若是粮价能维持在二两三钱上下。”

“其纵使会有大量亏损,但总的来说并不算太过致命。”

“可一旦粮价降至二两以内,那便不好说了。”

“想来也正是因此。”

“涿郡孙、刘等家族方才会与辽东、辽西一众世家、商贾结成同盟,共进共退。”

潘永良轻饮一口茶水,不徐不疾地缓缓道来。

话音落罢。

范元裕眉头不由得再度微皱。

此时的范元裕心中渐渐升起‘孟家或许躲在暗中偷偷布局’这一想法。

“对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

潘永良放下手中茶盏,随即开口问道。

“我那边?”

范元裕闻言瞬间回过神来。

“我那边情况大致与你那边相彷。”

“河间、中山等郡世家、商贾隐隐有结成同盟的趋势。”

“除此之外便是河间刘家之事。”

“河间刘家贸然降价一事已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其家族于燕地内的人,此番怕是极难再回河间了。”

范元裕略作定神,随即开口回答道。

此言一出。

潘永良今夜罕间地皱起了眉头。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河间刘家贸然降价一事,虽为起因。

但绝非粮价断崖式下跌的罪魁祸首。

只不过此时的一众世家、商贾急于宣泄心中怒火。

孙道华为朝廷封疆大吏,其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如此一来,率先降价的河间刘家便成了最合适的替罪羊。

“看来你我也需寻一二替罪羊才是。”

潘永良沉吟数息,随即面色极其凝重地沉声开口说道。

潘、范两家既想行抄底之举。

那么必然需先将粮价这个盘子彻底打碎。

而一旦潘、范两家率先大幅度降价。

那么其必然将会如河间刘家那般成为一众外地世家大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来之前,我曾分别见了见陈家家主、黄家家主。”

范元裕闻言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可是平舒陈家、道人黄家?”

潘永良闻言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连忙开口追问道。

“正是。”

范元裕微微点头道。

那平舒城陈家,道人城黄家皆为代郡世家。

只不过此时的两家已然彻底日落西山。

而此番运粮至燕地或许便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

但......很可惜。

“结果如何?”

潘永良闻言略作定神,随即急忙追问道。

“许以重诺后。”

“陈、黄两家自是乐意至极。”

范元裕微微点头回答道。

“好!好!好!”

“有平舒城陈家,道人城黄家在。”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潘永良闻言不由得连声叫好。

诚如其所言。

有平舒城陈家,道人城黄家这两个替罪羊在。

后续一切的一切都会显得格外的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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