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千毅：“……？”
陆承瑾：“……？”
楚连衡：“……？”
一瞬间，小屋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
楚连衡最先反应过来，抓着头发哀嚎道：“师妹，你竟然是靖王妃！你竟然是玉面修罗的王妃！”
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可以落在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手里？
比起楚连衡，沉千毅的反应倒是冷静很多。
但是他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眼神凛冽瞪着陆承瑾。
两个威慑力十足的男人目光相撞，空气中彷佛能闻到爆炸的火药味。
“靖王殿下，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戾气十足啊。”
沉千毅的语气里尽是嘲讽，“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
陆承瑾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他从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他，哪怕是沉千毅。
“阿韵，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孟清韵身上，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回自己的身边。
沉千毅抓住孟清韵的另一只胳膊，怒声道：“放开我女儿！”
孟清韵被两个大男人扯着胳膊，像个娃娃一样被抢来抢去，好不尴尬。
“爹，小九，你们都冷静一点……”
两只手各抓着她的一只胳膊，都不敢用力，怕弄疼她，所以只好用眼神较劲。
“靖王不是要娶婆罗女王为王妃吗？婆罗女王为了你，连王位都不要了，愿意拿整个婆罗国为嫁妆，只愿成为你的王妃，大婚的消息连西域各国都通知了，现在我女儿却变成了你的王妃，靖王这是搞得哪一出？”
“本王从未想过要娶萧晚照，阿韵自始至终都是本王的王妃。”
“哦？那我为何没有听说靖王大婚的消息？”
孟清韵感觉沉千毅的手掌在自己的胳膊上微微收紧，眼睛里迸射着火星，显然十分恼怒。
“大婚本来定在今年四月。”
孟清韵解释道，“可我在一月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小九怕我大婚累坏了，就推迟了时间——”
不等她把话说完，沉千毅陡然提高了声调，森严的压迫感让楚连衡，季言和穆白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还没有大婚就怀孕了？陆承瑾，你自己说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孟清韵：“……”
好像越解释越糟糕了？
“彼此彼此。”
陆承瑾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阿韵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沉大将军比本王还清楚吧？本王也没听说过沉将军娶万毒教圣女为妻啊。最起码——”
他挑衅般地眯了眯桃花眸，“本王还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他的话像是在沉千毅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沉千毅顿时火冒三丈。
“臭小子，我谈感情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懂什么？”
“本王不懂你的感情，可本王知道，爱一个人就要好好地守住她，而不是让她独自生孩子，还要被万毒教追杀，以致于阿韵流落民间十五年。”
字字句句，都捅在了沉千毅最痛苦的伤口上。
沉千毅脸色发白，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中的凛冽之气散去一般。
孟清韵抬眸，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恨和愧疚。
陆承瑾惯会杀人诛心，连孟清韵都觉得这些话太伤人了。
“小九，我已经和我爹相认了，你是我的夫君，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陆承瑾挑了挑眉，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攻击性，显然他早已把沉千毅当作自己的敌对势力。
“十六年前，沉将军递给我那杯装有寒冰蛊的果酒时，一定没想到今日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吧？”
孟清韵的心勐地一颤，求证的目光落在沉千毅身上。
“爹，十六年前，你有没有……”
“有。”
沉千毅居然没有半分犹豫，坦坦荡荡地承认道，“是我干的蠢事。”
孟清韵心口一堵，呼吸几乎停滞。
“爹，你为什么……”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害小九？”
沉千毅眼中的愧色更甚，甚至看向陆承瑾的时候，眼中的愧色都没有丝毫减少。
他慢慢放开孟清韵的手臂，陆承瑾立刻将孟清韵扯到自己身边来，紧紧揽住她的腰肢。
孟清韵的身体贴着陆承瑾，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肌肉贲张，愤怒到极致。
“本王那时候只有六岁，可是碍着了沉大将军的路？”
沉千毅缓缓闭上眼睛，将曾经的痛苦翻出来重新咀嚼一遍，让他的整个胸腔都被自责和愧疚填满。
“靖王，虽然我对你心狠手辣，残害手足，把持朝政，大杀四方的行为十分不耻，但是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孟清韵满头黑线地蹙了蹙眉。
杨阁老只说沉将军是个光明磊落，品行端正的君子，可没说这位君子是个毒舌啊。
道歉就道歉，干嘛非要带上人身攻击？
“你如何看本王，本王根本就不在乎。”
陆承瑾将孟清韵搂得更紧，像是在宣誓主权，“只要本王的王妃喜欢本王，就足够了。”
他蓦地低头，清冽的气息扑了孟清韵一脸。
“阿韵，你说是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格外柔和缱绻，像是瞬间换了个人。
也不知是他呼出的气息太撩人，还是笑容太暧昧，孟清韵俏脸红得发烫，揪住陆承瑾的衣角支吾着。
要命了，要命了！
让她当着亲爹的面说喜欢陆承瑾，这是什么修罗场？
但是看着男人妖孽神颜和桃花眸中满满的期待，她又被蛊惑了。
“是……”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但是在安静的小屋里，十分清晰。
站在角落里的楚连衡，季言和穆白纷纷红了脸。
沉千毅听到这一声“是”，瞬间心梗，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这么好的小棉袄，怎么就盖到了臭男人的身上？
他越看陆承瑾越不顺眼，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陆承瑾像是在一场持久战中获得了胜利，对沉千毅狂妄地笑道：“沉大将军，你可听到了？”
“韵儿，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想不开，嫁给一个杀人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