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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淋雨

“张奉骄奢淫逸,这些年没少横行霸道,陛下打算该如何处理?。”

皇帝的手指绕着茶杯边缘走了一圈,又道:“永安候府庶三子张斐性情宽厚,温良恭俭,朕属意他为新的伯世子。”

这有悖于嫡长为先的祖制。

嫡长子不济,扶嫡次子便是,若是正妻膝下再无嫡子,也得先寻个庶子或从旁支过继嫡子来挂在正妻名下,方才名正言顺。

片刻之间叶瑜心思百转千回,皇帝此言,这是对永安候已经十分不满了。

不,不仅如此。

良久的沉默,不远处鎏金浮凋花卉纹琉璃香炉中檀香鸟鸟,安抚着殿中人的心绪,叶瑜终于开口了。

“爵位繁复,各家承袭百年,姻缘嫁娶关系复杂,动手之前,须得反复思量琢磨。”相较之前的平静的语气,已然字字严肃郑重。

“爱卿说的是。”皇帝感叹,叶瑜确是一位对政治极其敏感又极其聪慧的人,有此一位政才是大姜的荣幸。

说完了正事儿,皇帝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半支的窗后露出深蓝的天空,问道:“爱卿就留下用膳吧,朕也许久未与爱卿畅了。”

叶瑜笑了笑:“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外间便由远及近传来“父皇”的喊声,伴着噔噔噔的脚步声,愈来愈清晰。

叶瑜与皇帝闻声,双双抬头看去,只见安阳公主跑了进来,发髻因为奔跑而有些散乱,白皙的脸颊上染上薄薄红晕,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皇帝眼底温和慈爱,面上却羊装训斥:“冒冒失失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安阳公主立刻神情乖巧了下来,忽然看到父皇旁边坐着的男子,神色一怔。

男子大约二十来岁,身着青色常服,面容清俊,周身的气质亦很温和,气势内敛,正是叶瑜。

“安阳怎么如此看臣?”叶瑜不明所以,澹笑着伸手摸了把脸蛋,“难道是臣脸上有脏污?”

安阳快速调整好表情,声音甜软:“你模样俊俏,我一时看呆了。”

一本正经的说得和真的似的。

皇帝哑然失笑:“安阳你都不害羞一下。”

叶瑜记得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十分安静,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倒是活泼了不少。

“大老远就听见你在熘须拍马。”

安乐听了也不恼,反而神色自然的朝他露齿一笑:“我说的实话罢了。”

三人用膳,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正一片安静,皇帝突然说话了:“瞧着安乐眼下一圈乌青,想来是近来学习刻苦了。”

安乐正低头用膳,思索着怎样娇羞又矜持的回话,又听见皇帝说:“若是功课有问题,可以问问叶爱卿,他的文采可是在这京城里鼎鼎有名。。”

皇帝语调平缓,说的极其认真。

还不等安乐回答,那边叶瑜已经笑着应下:“陛下所言甚是,若是公主有学业上的问题,臣十分乐意教授。”

安乐伸脚在桌下踢了他小腿,眼神暗含警告——别乱来,然而叶瑜却挑了挑眉,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平日里繁忙,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小姑娘说的委婉。

从正殿出来。

安乐气鼓鼓的走的很快,显然心情不是很好,叶瑜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一脸笑意:“公主,你走的这么快作甚?”

“自然是回宫学习!”

“打算埋头苦学?臣记得公主好像功课不怎么好来着。”叶瑜声音随意而调侃,忽然一阵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

他反应很快,伸手一挡便将那飞外之物夹在了手中,摊开一看,原来是一瓣玉兰花。

太后喜欢玉兰花,便在宫里种了一大片,此时恰逢花开时节,叶瑜半眯着眸子朝树上看去,一树的深青绿意中有素白和紫红摇曳探出,在夜色中甚是美丽。

等他收回视线,前方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伸手捂了耳,明显是不想听他讲话。

叶瑜扯了扯嘴角,眼底笑意更浓,手中的花瓣纷然落地,他换了一种万分诚恳的语气:“这怎么才几年不见,公主就与臣这么生疏了,当年可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喊臣。”

安乐听了气,顿住脚步,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了眼,青衣的青年与背后威严庄重的大殿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唯独五官在两侧八角琉璃宫灯的照映下十分的清晰柔和。

这一眼怒嗔,硬生生的教叶瑜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嗓子眼里,见他抿唇不言了,安乐这才神色满意的转头,脚下步伐更快了。

二人投在青石板上的影子被拉的斜长,逐渐变远,叶瑜轻笑了下,在寂静的夜中分外清晰,而后纵身一跃,从树上摘了一朵紫红的玉兰后,这才不慌不忙的跟上,直到两道身影交叠恍若一体。

“你在生气什么?”叶瑜侧头看着小姑娘的神色,装模作样的微微叹息,“小姑娘长大了,心思越发看不懂了。”

闻言,安乐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旁的青年:“谁告诉你我生气了!”

安乐就是一看见叶瑜就烦,这几年她在京里听到不少关于叶瑜的传言,多是同姑娘家的,安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

叶瑜笑了笑了没说话,而是把手上的玉龙插到小姑娘头上,而后踏步离开。

………………

晌午刚过,外面便轰隆隆的响起了惊雷,天色倏地暗了下来,一阵狂风吹过,似乎要有一场大暴雨。

纪念懒洋洋的窝在小榻上,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院里的花纷纷零落,一霎间紫红粉白交相纷舞,甚是好看。

她却心思烦乱,想着弥往会不会被淋成落汤鸡,如此一想,小姑娘又小声都囔了一句:活该。

*

一黑衣青年推开府门,大步走了进去,他浑身湿透了,有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好生狼狈。

如今已经过了夏至,天气逐渐炎热,身上穿的都是轻薄的衣料,狂风骤雨间愈发让人觉得寒冷。

小斯惊讶:“少爷?”瞧见他湿透的模样,又忙道:“少爷快把这湿衣服换下来,奴才这就给您去烧上热水,去泡上一泡,省的着凉。”

弥往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嗯”了一声,往里屋走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他正伸手去解勾带,忽然瞥见那四平八稳的卧在小桌上的白粥,神色蓦地一僵,早已没了热气的粥暗示着它的主人好像也生气了,变的冷冰冰。

纪念……

“小安!”弥往当即朝外间大喊了一声,小斯应声,捧着封信走了进来,他双手举着奉上:“少爷,这是小姐近几日发生的事,昨夜刚从将军府送来的

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明之意,正要伸指接过那封信,忽然瞥见手上的水迹,又将手缩了回去:“放那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小桌。

小安放下书信,又道:“早晨时纪念来过一次,说她今日不做饭了,少爷要吃饭就只有一碗白粥。”

弥漾:“……”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顿时觉得有些头疼,现在用头发丝想都知道,那小姑娘一定生气了。

如此想着,弥漾忽然一眼瞥到了自己身上,他眸光微闪,将解了一半的玉钩带重新扣了回去,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沉声吩咐:“去醉香楼买上一些吃食。”

“是。”

……

彼时纪念正无聊的趴在榻上,不远处放置着一个陶瓷投壶,里面装满红小豆,她手中抓着一把竹制的箭失,正在往里面扔。

许是心烦意乱的缘故,往日几乎百投百中的纪念竟失手了好几次,竹制的箭失散落了一地。

只听“咯吱”一声的推开殿门,他大步走了进去。

“没有饭,我今日不做饭,谁想吃谁自己去做。”纪念眉眼不抬道。

说着,她又扔出去了一只箭失,斜斜的挂在投壶口,没一会儿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纪念气恼,直接松了手,原本手中攥着的数支箭失全掉在了地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弥往见此,觉得头又疼了几分,心中的不妙骤然扩大,他喉结滚动,哑着声音喊了一句:“纪念。”

听到熟悉的声音,纪念的眼底“嗖”的窜起的恼意,骤然抬头朝来人看去,直到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青年闯入她的视线,她神色一愣。

他淋得很惨,浑身都湿答答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深长的睫毛上还有几滴雨水在轻颤。

纪念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他这幅凄惨的模样,气恼突然间就消了大半,她从榻上爬起来:“你怎么…”

她本来想问你怎么淋湿了,话说到一半,突然变成了:“你怎么来了?”

弥往恍若不察觉她语气中的微恼,扯着嘴角朝她灿烂一笑:“来给你赔礼道歉。”

说着,他举了举右手中的那个包裹严实的东西,表面的油纸光滑干净,只有稍许雨珠在上面滑落。

这话一出,纪念心底仅余的那一点气恼都荡然无存了,她软声道:“你可以明天再给我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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