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眼角划过一滴泪，顺着脸颊流到下颌。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九鸢的死与你无关，要怪就怪那个吃里扒外的颜悦如。”
颜二叔一阵子心疼。
九音擦了擦眼泪，道，“二叔，你们对吕行了解多少，他和颜悦如实则是一丘之貉。”
“此人不除，后面的祸患会很大。”
“所以你们一路到达这里，就是为了除掉……国师？”
颜清绝摇了摇头，“那妖道法力莫测，我可是亲眼见证过的，能止小儿夜啼。”
颜二叔也是一脸凝重，“音音，那人是个疯子，一直以来都想发动几界的战争，他这次以皇贵妃的事情为幌子，就是想请神族发兵。”
“音音，你觉得，神族会选择出战吗？”
一针见血，颜二叔问到了关键之处。
若是神族根本就不搭理他们，那吕行就算计划的再多也是白搭。
“阿瑾，你是如何认为的？”
九音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夜瑾。
夜瑾身为魔尊，长期和神族是敌对关系，对于战况更为了解一些。
九音的想法很简单，先让夜瑾获得颜家人的好感。
这样即使后面他魔尊的身份暴露了，颜家人也同样能够接受他。
夜瑾似乎是察觉到了九音的意图，微微挑了挑眉。
姐姐为他考虑的倒是蛮多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局势。
开始的时候，颜清绝还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这个人是否靠谱？
为何音音对他丝毫没有防备。
作为九音的哥哥，颜清绝其实心中蛮担心的。
可是听到最后，他目光中却越是难掩钦佩。
没想到这小子还懂得不少。
这让颜清绝才稍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音音，你们还是要小心，虽然你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只要吕行利用完了你们，你们的处境便危险了。”
九音微微一笑，“时间虽然短，但是却足够了。”
*
夜间。
九音从衣袖中拿出来了一个纸做的小人，朝着它吹了一口气。
“去皇后的寝殿，记住，不要见水。”
小人蹦蹦跳跳地走了。
夜瑾瞧着九音的小把戏，心中猜到了她想干什么。
“姐姐还真是狠心呢。“
第二日。
皇后第二早醒来后，只觉得头晕眼花，当即就晕倒在了花园内。
“皇后娘娘病了？最近怎么邪门的事情那么多？”
“对啊，先是皇贵妃被掳走，再是皇后娘娘生病，魔族那些人当真这么猖狂？”
一上午的时间，太医院那些人纷纷束手无策。
“国师，您看看，皇后还有救吗？”
老皇帝不得已求上了吕行。
床榻前。
吕行一席红衣，不急不缓地把一块方帕子垫在皇后的手腕上，开始替她把脉。
不一会儿，他的眉心便轻皱起来了。
分明脉象平稳，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如何？”
老皇帝的神色中充满了焦急。
“并无大碍，休息即可。”
吕行只觉得心情不太好，又是一堆麻烦事。
先前他与皇后达成了协议，只要帮她除去皇贵妃，她便站在他这边。
而老皇帝原本就懦弱无能，吕行又故意让鬼怪在晚上出没，吓唬老皇帝。
老皇帝原本就胆小，根本就经不得吓唬。
而吕行，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救下老皇帝。
这也是老皇帝为何信赖他的原因。
而皇后，则与吕行联合，先从二皇子那里下手，再渐渐地击垮皇贵妃那一脉。
皇后一族几乎执掌朝堂大权了。
而现在，皇后却以外得病。
身为她的儿子，大皇子楚行知自然对吕行的底细有所了解。
楚行知很清楚，在朝堂之上唯一能养鬼的人，便是吕行。
他有理由怀疑，母后晕倒与吕行有关。
楚行知看着床榻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变得不依不饶。
“母后都成这样了，你还继续让她休息？”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吕行，好像在说。
若是你治不好她，那么我就把你的那些秘密全部捅出来。
吕行只得不断地搪塞他，说是自己有法子，只是见效慢一些罢了。
楚行知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却只能暂时相信吕行。
夜间。
楚行知心情不太好，去御花园散步。
他喝了酒，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路，却忽然听到远处有清亮的歌声传来。
楚行知只觉得那歌声婉转动听，是一位女郎唱的。
可是现在是深夜，宫里的那些丫鬟，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所以，会是谁？
楚行知只觉得自己酒醒了大半。
他揉了揉早已发昏的脑袋，朝着歌声的地方前去。
离得越近，歌声便越清晰。
楚行知瞧见了自己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和呼吸，就怕惊扰了少女。
九音一身月牙白长纱裙，正在荡秋千，乌发被一根简单的发簪挽起。
月光撒下，一片雪天夜景，撒在少女玉莹莹的肌肤上。
楚行知一时间看呆了，扶着树站在原地不动。
“殿下还要偷看多久？”
九音一开口后，他才自讨没趣地走了出来。
“你大晚上在这里唱歌？”
楚行知认出来了她，便不打算继续再躲下去了，直接上前，狐疑地盯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这姑娘。
以往都是在朝堂上，隔得比较远，不太能看得清。
而现在离得近了，他便能瞧清楚她。
楚行知总觉得，她的相貌与她的身量有些不符合。
“打扰到殿下，殿下不会怪罪吧？”
九音抿唇一笑，脸颊两侧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即使她现在是易容状态，但是却抵不过她笑的实在是太甜美了。
所以楚行知还是晃了片刻的神。
“怪罪倒不至于，不过……”
楚行知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难道这年头的捉妖师都不怕鬼吗？
深夜一边荡秋千、一边唱歌，不是在故意招鬼吗？
虽然他知道九音可能真的有两把刷子，但是传言皇宫中厉鬼横行霸道，女郎们晚上几乎不太敢出门的。
虽然他和母后知道，皇宫里面的鬼大多出自于吕行之手。
可是其余的人不知道啊。
即使楚行知觉得奇怪。
但是他承认，自己的确是被九音惊艳到了。
方才那芳华一瞥，的确是拨动了他心中的涟漪。
但是他却猜不到九音半夜在这儿的目的。
难不成，是专门来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