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
封烟从自己住处一路上了摘星阁。
白天答应比试答应的痛快，但封烟心里根本没底——她要怎么才能胜过齐倾啊？
若她是个剑修，还能像高子言一样拼一拼。
可是她是个“箭”修，这东西远程偷袭好用，近战……她难道要拿着箭支戳？
所以，她是来请教师尊，该如何取胜的。
封烟站在摘星阁门口，还特意通报了一声，“师尊，弟子封烟求见。”
摘星阁门打开，司徒澈站在门口，神色不明地盯着她。
“师尊……哎？”
下一瞬，封烟已经被司徒澈一把拽了进去。
“还叫师尊？”司徒澈关了门，将人抵在门板上。
他想起白天时候齐倾看封烟的眼神，心底的烦躁就翻腾地厉害，俯首就在封烟唇上咬了一下。
封烟：“！”
“为什么要跟他比试？嗯？”他说着就又要咬下来，封烟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自然是要给师尊争光了！”
“你叫我什么？”司徒澈声音里透着危险。
封烟连忙改口：“阿澈！阿澈！”
司徒澈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她，拉着人坐在罗汉床上。
封烟在心里滴滴咕咕：现在不想听我叫师尊了，哼！早干什么去了，那时候我说不想当你徒弟，是谁非要收我为徒的？哼！这就叫自作自受！
司徒澈：“……”
封烟亲眼看见，自己心里说完这些话后，司徒澈眉心一蹙。
封烟：“？”是巧合？
司徒澈似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鼻梁，放下手的时候，他道：“不是巧合。烟烟，我听得见。”
“什么？！”
“你心底的声音，我听得见。”
封烟呆了，尽管她之前有些怀疑，但当事人就这么承认了，她一时竟然接受不了。
沉默了半天，才愣愣问了一句：“啥？”
他听得见？
他竟然真的听得见？！
那她以前骂他那些话……
“别人的你也能听见？”封烟试图找点安慰。
司徒澈道：“只有你。”
“只有，我？”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封烟反应迅速，赶紧找补：“阿澈，你要相信我，那些不好的话，”尤其是骂他的话，“都不是我的真心话啊……”
司徒澈看着快要哭了的封烟，有些想笑，“我何时怪过你，你怕什么？”
封烟趴在罗汉床的小几上，有些不想面对司徒澈。
可问题是，为什么他能听见她的心声呢，整个修真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你能听见的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司徒澈顿了顿，有些心虚地喝了口茶，“没有。”
封烟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可惜她没有读心术，并没有读出司徒澈的心虚。
不过封烟崩溃了没一会儿就缓过来了，想想她曾经骂过司徒澈那么多，他都没计较，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真爱啊！
司徒澈勾了勾唇角，被那一声“真爱”取悦了。
封烟看到他眉眼间的笑意，想到自己刚刚想什么了，有些羞赧。
其实能听见她的心里话，十分聒噪的吧？整天叽叽喳喳。
司徒澈将封烟捞到自己怀里，轻轻啄吻了一下，“不聒噪，我喜欢。”
封烟心都要化了，乖顺地窝在他怀里，司徒澈眼底幽暗，忍了许久才将那种念头忍下来，哑着嗓音问：“你来找我，不是有事？”
“对对对！”
封烟连忙从司徒澈怀里坐起来，她竟然差点忘了正事。
“明天，我要怎么打败齐倾？！”
司徒澈神色轻松，封烟看着他——他似乎很笃定她能赢？
司徒澈道：“你不是有把琴，明天，你弹琴就好。”
封烟歪着脑袋：你在逗我？
+
朝阳的光芒拨开了重重山雾，小广场的擂台下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大家都知道今天苍鸣山齐倾要与青云宗封烟比试，一大早就赶来占位置，等着看热闹。
苍鸣山其他弟子都比试完之后已经接近晌午，最后一场，就是封烟和齐倾了。
齐倾的修为被他自己控制在金丹初期，他先上了擂台，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那抹娇俏的身影，她跟身旁的姑娘说了两声什么，然后又往上首位置看了一眼，才登上擂台。
齐倾抿了抿唇，刚刚封烟看的，是她师尊吧？
而此时随着封烟登台，她那位师尊的视线也一直紧紧跟随……
不知是不是错觉，齐倾总觉得这师徒二人看对方的眼神……有些奇怪。
走神的时候，封烟已经站在了齐倾身前不远处，她翘着嘴角笑起来，笑容晃眼，又跟他拱手行礼：“齐道友！青云宗封烟向你请教！”
她今天换了一身箭袖短裙，发髻拆了束成一把马尾。
干练与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她身上，竟然丝毫没有违和。
反而亮地耀眼。
齐倾抿唇低头，拱手道：“苍鸣山，齐倾……”他知道，他又脸红了。
不但脸红，心跳都快了。
台下孙礼的声音传来——“比试，正式开始！”
封烟抿了下唇，想到自己等下要做的事情……她有些心虚道：“那个……我让齐道友一招……”
此话一出，台下刚刚憋了一口气要给封烟加油的沉妙音顿时泄了气——啥？让齐倾一招？
这封师姐在想什么？
在沉妙音看来，虽说封烟也是金丹修为，但就所修功法来说，她完全没有胜算——擂台就这么大，射箭的要怎么跟用法术的比啊？
这时候不趁对方不备射他一箭，说什么让一招……
齐倾出手的话，封烟不是铁定输了？
但齐倾哪里会让封烟让他一招？他连连摆手，“请封道友先出手……”
台下所有人：“……”
这是来比试的吗？
你们干脆让来让去最后平手好了？
但封烟显然不想让这群人如愿，她松了口气，退后两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额！”
“嗯！”齐倾严阵以待等着封烟出手，但封烟——
她从璎珞项圈里取出小桌子，蒲团，然后往蒲团上一坐。
高子言撑着病弱之身站在人群外，看着封烟的动作忽然心中一阵欣慰——
论不靠谱，他师姐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