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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水

“后来呢?”容水颜又出声问。

后来,时间飞逝,容水颜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长大了。到了及笄之年,依旧不被在意,顶着废物的名声。

有地位的家族时常联合举办宴会,贵族小姐公子们都会参加,容府也不例外。有时也会有王爷们来宴会玩乐。容水玉和容玉辰就经常去这样的宴会,偶有献艺环节,容水玉往往拔得头筹,获得大人们的称赞,才貌双全,同辈小姐也只能暗暗羡慕又嫉妒她。年纪相彷的公子王爷目光也都在她身上。

当然,容水颜一次也没参加过。

此时容家二小姐容水玉已经出落成美人了。容颜十分清丽,常年精心呵护的肌肤白皙,鹅蛋脸,峨眉细长,身材苗条,乌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如画一般的美人。不久便以美貌闻名京城,每次出门都有众多人护着。如玉美人,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自然不乏追求者,众多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前来求娶,容水玉都婉拒了。

而就在某一次的宴会上,她和九王爷一见钟情,也倒是一对壁人。自此二人经常一同进出,众人调侃她为九王妃,她往往害羞地笑着,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九王爷的,可是那九王爷执意求娶,一次一次与老王爷发生争执。老王爷这才告诉九王爷,原来九王妃之位早已有人。

楚嫣在容水颜出生之后,就为她定了娃娃亲。楚嫣与老王爷是多年好友,情谊深重,那时她对容巡华失望至极,对生活已经开始绝望,看着这尚弱小的女儿,不免为她以后担心,就定下了这桩婚姻。此事也只有二人知道。

楚奕安出入容府的时候,自然是见过容水颜的,但是一直没见过正脸,她往往都是低垂着头。

楚奕安不是没有表示过,非容水玉不娶,但是为了故人所托,虽说传闻容水颜甚是普通,老王爷也不肯退步,想着楚嫣那样一个女子,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你若是非执意娶那容水玉,从今天起便搬出去吧,本王也不差你这一个儿子。”

“再说,你们二人若是真心相爱,你今后纳她为妾就好。她本来也只是庶女。”

老王爷软硬并施,九王爷无奈妥协了。

容水颜一夕之间,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大家才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已经长大的所谓嫡女身上。在众人看来,依旧是没什么优点,尤其是在容水玉的风华之下,更显普通。

知晓了这个消息,府内人对她态度更加恶劣。经常不加掩饰,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谈论,

“她凭什么嫁给九王爷,一事无成,哪里比得上咱们二小姐?”

“就是就是,你看她那傻样子。”

“真替二小姐生气。”

...

容水颜听到也没什么反应,低头当没听见,她窝囊惯了,知道没人喜欢自己。拉着想要上去理论的阿绿走了。

也幻想着,远离这些人,嫁到九王府会不会好一些。

叶鸢和容水玉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错愕的,跑到容巡华面前哭诉,大闹了一场,让他做主,可容巡华表示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也不能做决定,一切要听老王爷的。

转眼间,大婚之日来临,为了容府的颜面,容王爷和叶鸢出来送嫁,其余人都没来,都在陪着容水玉。婚礼就这样冷清地结束了。城中百姓皆议论,九王爷娶了个废物王妃,无才无貌。脑子还不好使。

拜堂的时候,楚奕安铁青着脸。

等宾客散去,他一刻也不愿多待,甩着袖子走了。

新婚之夜,容水颜自己掀了红盖头,打量了下环境,叹息了口气。

次日,九王爷下令,她搬到了王府最里面的一个荒废已久的院子。平日里下人都不怎么过来,花草树木也都没有,只有一颗枯败的老树。

本以为主仆二人就这样相依为命也罢,谁知数月之后有一天,阿绿被告知,容水颜被人约出去游玩。不久后,便传来王妃不慎溺水的消息。坊间传闻,是容水颜贪玩戏水,想去水里拿什么东西,才不小心掉落水中的。

几天之后,九王爷令下人通告,王妃不幸离世。此事宣告结束,也没人再去探究什么。

就这样,容家嫡女,九王妃容水颜,这个被冠以废物王妃名号的人,草草地结束了这一生。

怎么会那么草率?恐怕真相没那么简单吧。

叶卿臣不禁为容水颜命运唏嘘。明明自己出身尊贵,有着那样一个活得热烈得娘亲,由于太早失去了她的庇护,在四处为狼的容府里艰难求生。

亲生父亲弃她如草芥,叶鸢估计也对她没有过好脸色,手足视她不存在,下人欺侮她,可能也存过幻想,嫁给九王爷后能有个新的生活,又这样突然地去世了,世人对她的评价只有无能无才无貌。

看来,命运的安排,这一世,她不仅要为自己而活,也要为容水颜而活。

那些人,是要付出些代价了。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告慰她已去的魂灵。再加上,今天刚看见九王爷时,她身体的抖动,来自意识的颤抖,总觉得,容水颜的魂魄并没有完全离开。看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还是不甘心的吧。

“阿绿,天马上亮了,你也快去歇息一下吧。明天还会有好多客人来呢,咱们可有的忙了。”

容水颜推了推迷迷湖湖的阿绿,让她赶紧去休息,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楚奕安那边也不消停,亲眼看见容水颜好好的活着,他愤怒的踢翻了门口的瓷瓶,将太医连夜抓到王府质问。太医也不知原因,只能说误诊,一直求饶。

“那王爷,后天这大婚?”贴身侍从来安问道。

“婚什么婚,说好的是娶水玉为正妻,怎么能委屈她做妾呢。”九王爷眉毛蹙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也罢,我明天亲自上门解释吧。”

一个不平静的夜,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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