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娇跟着也学过一个名唤“饮雾”的酒方子。
那酒仙说凭这一方就可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初楚卿娇不相信，虽学了，可从未做过。
这次也是第一次做，对于能否把九爷喝服，她也不清楚，总之，试试再说。
二人在院里来回走动拿取东西，九爷院里原料器具丰富，楚卿娇凭着记忆一点点添料。
九爷熟练很多，很随意地配制，可见到楚卿娇似乎整的很复杂，也不由认真起来。
时间点滴过去，眼看着就日落黄昏，秋天的夜总是格外快。
楚卿娇将调好的酒放进土窑微微加热，只待清幽酒香飘出，取出陶罐，拔开塞子，便是醇厚清浓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饮雾到底如何，将酒递到九爷面前。
九爷从刚才闻到那股酒气神情就有些不对。
他拧眉接过酒坛倒在手边碗里，也把自己酿的酒递给楚卿娇。
二人对坐饮酒，楚卿娇端起碗一饮而尽，微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咽下后散发醇香。
她不懂酒，也不爱喝酒，却不妨碍她明白九爷的手艺。
美酒入喉微辣却不刺激，丝滑像是锦缎。
两碗酒下肚，楚卿娇的脸霎的红了。
九爷此时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散发着清甜香气的酒液划入喉咙，就像饮下山间泉水，清冽，畅爽。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刺激舌尖的辣与刺激，酒味此时才开始弥漫。
刚才就好像喝了一口微甜的水，可此时酒气便侵略起他的口腔，仅仅一口他的头就有些发昏。
娘的，这是什么怪东西。
九爷小心地瞥了楚卿娇一眼，见她只是面色微红，暗道自己定不能输。
甩甩脑袋，又舔舔嘴唇，心里有些迫不及待。
他与楚卿娇一碗接一碗，对坐饮酒。
直到酒坛里再倒不出来一滴，楚卿娇才放下碗。
“九爷，如何？”
就楚卿娇此刻还不觉得什么，除了脸颊发热没别的感觉。
九爷仰着头，脸被酒碗遮挡，他将最后一滴酒液舔干净，啪一声放下碗。
“你这酒，喝着上头啊。”
刚说完话，他就冬地仰倒在地，脸上每个毛孔都在发热。
他是醉了。
酒仙诚不欺我。
楚卿娇站起身笑笑，从屋里写下六王府三个字压在酒坛底下便拔腿离开。
刚才楚卿娇只觉得脸颊发烫，可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的头也有些发沉。
是沉还是晕，她分不太清，就是感觉眼前的路变得没那么直了。
秋风泛起寒意，楚卿娇尽情抬起头让风迎面，冰凉，爽快。
月光下，她独步行在小巷里，竟未发觉自己的步子已经歪歪斜斜。
“喵~”
细声细气的柔软叫声忽从头边传来，楚卿娇顿住脚步抬头。
旁边院墙上，一只纯白色的猫儿踮着猫步从阴影里走出。
它冲着楚卿娇喵喵娇软直叫，宝蓝色的眼睛在黑色中圆噔噔地。
就像初见乖乖含璟时他的那双眸子一样，
楚卿娇那颗酷爱萌物的心受不了了。
许是饮酒的关系，往日她大概只会多看几眼。
可今天，她偏想要摸一摸它。
脚尖一点，楚卿娇跃上墙头，猫儿也不惊，将两只前爪缩在身下蹲坐靠着她。
“小乖乖，你迷路了吗？”把猫儿捞到腿上，软而柔顺的毛让楚卿娇满足的眯起眼睛。
她今夜好像格外兴奋，高兴地坐在墙头。
巷口，一锦衣男子静静地站在树下阴影中注视着她。
女子翘脚坐在墙头，哼唱着无名小调，裙摆随着脚上下摆动。
她笑意满盈，揉捏着雪白柔软的猫儿。
他却觉得在月光中，她比猫儿更可爱柔顺。
乖得让他想揉。
齐书背着书娄，从他身后小跑过来。
气喘吁吁道：“公子，雪球儿没找着。”
“嘘。”
秦衍抬手止住他出声，齐书顺着自家公子的目光望去，也被墙头的女子攥住眼眸。
这姑娘好美，像月下的仙。
他看了片刻才注意到楚卿娇怀里的猫，刚想惊喜说话又想起秦衍的动作，低下声音：“公子，那是不是雪球儿？”
秦衍没说话，他抬头看他，又被自家主子眼底的笑意吓到。
原来主子不是不喜欢女人，是觉得她们都不够美。
楚卿娇丝毫不知二人的视线，一门心思与怀里的猫咪玩耍。
那猫儿喵一声，像是察觉到什么，忽从她怀里跳下，窜到秦衍脚边。
楚卿娇这才看见站在树下的秦衍与齐书。
好俊的公子。
“猫儿顽劣，多谢姑娘代为照看。”秦衍将雪球儿捞回怀里。
他从阴影中出来，身姿纤长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
衣袍翩飞，光风霁月，浑身透着说不出的尊贵雅致。谢承翰向来自诩温润，恐怕在他面前也要相形见绌，眼前这位才真担得起公子人如玉。
楚卿娇自以为打量的不动声色，却不止喝酒误人，她明显是从上到下，直勾勾地盯着秦衍看。
那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齐书暗自腹诽。
难道邑国的姑娘都是这般吗。
秦衍也不避开，笑吟吟的任由她看。
“原来是你的猫儿啊，可惜，你若晚来半刻我便将它带回家去了。”
忽然，楚卿娇撅撅嘴，伸手过来揉起雪球儿的耳朵。
她的发丝从肩膀滑到秦衍手上，清甜的酒气伴着风涌来。
鹿眸里蕴着柔光氤氲，像蒙着清雾。
她满眼猫儿，头越来越晕，都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喜欢？”
秦衍看着她，目光渐沉，将雪球儿朝她那边送送。
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楚卿娇却完全没听。
看着猫儿的双眼，她忽然想到谢含璟。
“怎么？不想摸了？”
见楚卿娇忽然直起身子，秦衍语气轻扬。
“不了，我家也有的，比你这只更可爱。”
微风吹过，将面上的热闷吹走些，楚卿娇拔腿就走。
她想快点回去揉家里的乖乖儿。
“公子，这，这算什么事啊。”
齐书从头傻到尾，邑国的姑娘不是都这样的吧？
“你听到了，她家里有更可爱的呢。”
秦衍垂下眸子，掩下眸中的趣意，用食指刮刮雪球儿的下巴。
【作者题外话】：2022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