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程非白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
脸色阴毒地死盯着画面里相拥的两个人！
他可真没想到啊！
真没想到！
程非白咬牙压住火，阴沉沉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但刚转身，他就忍不住低骂一句。
随后骤然回身一脚将椅子踹出去老远。
“！”
留在屋里的人皆被吓得身子一抖。
导演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程非白发完火，双手叉腰地站着，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道：“直播反响怎么样？顶流巨星害怕的样子一定很棒吧。”
程非白一想到程醉被骂的样子，就特别开心。
他那样的人，怎么配生活在程家？！
他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
“……”
导演硬着头皮汇报，“直播刚开就被人给入侵了，所以……”
“所以？！”程非白拔高音调，凶残的目光瞬间落过来！
导演如芒在身，冷汗连连，“所以……所以什么都没播出去，不过！不过我们可以把监控内容放出去。”
后面的话，他是不想说的。
但程家他真的得罪不起。
更何况，程家五少爷是帝京出了名的阴险毒辣！
他怕他再不出个主意，今天就要命丧在此！
程非白目光嚣张地审视他片刻，转身带人离开。
跨出门时，他幽幽开口，“曲导的舌头最好听话一点，不然路边的流浪狗，就会很开心。”
导演身子一颤，忙不迭点头。
等程非白离开，他直接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
灯光骤然大亮。
程醉眼疾手快地捂住时锦的眼睛。
片刻后，大家都适应了。
程醉才一点点松开手。
“崽崽你……”
时锦被他的体贴弄的哭笑不得，正要仰头控诉“她才不娇弱”时。
他脸上刺目的红掌印，直接让她沉下眸。
肃杀之意弥漫，“谁打的？”
“……”
程醉抿了抿出血的唇角，微微低下头，目光怯怯地看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大狗狗，底气不足地承认：“我自己……”
“嗯？”
时锦错愕的小眉头拧成麻花，随后认真观察他脸上的伤……确实。
确实是自己打的。
“程醉！”
时锦拉着脸，死盯着他几秒，忍不住怒喝道：“你有病啊！我不让你自己贬低自己，你就自己扇自己？！我从小这么教你的？！”
“我……”
程醉喉咙动了动，眼神无辜又柔软，“姐姐。”
“别碰我。”
时锦不为所动地避开他伸来的手。
“姐姐。”
程醉厚着脸皮再去牵，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姐姐我错了～”
好不容易恢复视觉的甘楚楚和文湘月，满眼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她们一直以为程醉是那种看似温和有礼，实际桀骜不驯的存在。
毕竟，从他十五岁爆红之后，对他示好的女生简直不要太多。
各种各样的，家财万贯的，美若天仙的，气度如画的。
无一例外都被他冷着脸拒绝。
后来，他慢慢长大，慢慢成年，往他身上扑的人就更多，更勐了！
但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别爱我没结果的模样。
甚至还因此获得毒舌的称号。
那时候大概没人会想到，有朝一日。
满身傲骨的少年，也能因为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
“姐姐～”
程醉无视其他人的注目，一心一意哄时锦。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眼前少女的一抹笑。
时锦心软，他磨两下，她也就消了气，任由他拉住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打自己呀？自虐吗？”小姑娘没好气地瞪他。
程醉捏着她指尖，支支吾吾不愿说。
时锦气恼地抽回手，但他反应太快，她没能挣脱。
“我那不是怕……”
情急之下，程醉脱口而出，却在半道刹了车。
时锦停下动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怕什么？”
箭在弦上，程醉避无可避，垂眸解释道：“我就是不想一辈子困在童年阴影里，我怕……”配不上你。
程醉缓慢地闭了闭眼，“我怕这会成为我的弱点。”
他还有要保护的人，不应该有软肋。
时锦眸光一滞，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那你也不用扇这么用力吧。”时锦伸手轻轻地揉，“都肿了。”
程醉天生皮肤白细，办满月酒时，还有人说他像个女孩子。
但真正的美人，本就是雌雄莫辨的。
更何况，他长开后，身上自带一种被环境摧残出来的，易碎感和顽强劲儿。
以至于他就算下狠手扇了自己几巴掌，也丝毫不影响美感。
甚至更让人有欲的冲动。
“没事。”
程醉眉眼生花地凝着她，感觉不到痛一样地笑，“上了药，明天就会好的。”
时锦瞪他，“你呀，能不能心疼一下你的身体，要点命行不行？”
程醉混不在意道：“我命大着呢。”
时锦横他一眼，手下用劲儿，他疼的轻“嘶”一声。
她得逞地扬扬下巴，“下次说话小心点，你不在乎你自己，我还在乎呢！”
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
小姑娘的话嚣张跋扈，却比太阳还要温暖。
程醉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好像有人在他心口，贴了一片，永远不会失温的暖宝宝。
-
“你们刚刚去哪了？”
时锦领着戴口罩的程醉，以及甘楚楚和文湘月出来。
刚好撞上往外走的楚限和易北之。
“我们也不知道！”
易北之揉揉晕乎的头，说：“好像灯灭那一瞬间，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我就晕了？”
他不太确定地看向楚限，“你也是这样吗？”
“嗯。”
楚限点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甘楚楚泛红的脖颈，说：
“我的记忆也是这样，等我醒的时候，是在一个隔间，但浑身没劲。”
“对对对！”
易北之连连点头，“我跟你一模一样，而且你就在我隔壁那间，我看到你从里面出来。”
楚限问时锦，目光善意的打量，“你们呢？没事吧？”
时锦摇头，“没什么，不过，我可能要晚点到小屋，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
“好。”楚限不多问，也拉着易北之，不让他问。
易北之：“……”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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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时锦借口有事，让易北之和摄影人员都下车后，示意甘楚楚继续之前的话题。
甘楚楚轻咬下唇，撩开衣袖，提起衣摆，表情屈辱又痛苦。
时锦饶是早有准备，也有些被吓到。
甘楚楚的胳膊上都是高尔夫球杆抽打的痕迹。
肚子和背上都有烟头捻过留下的烫伤。
重点是，这些都是新伤叠着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