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命不久矣，我就……”
说到关键处，时锦低头喝饮料。
长睫半垂，灯光笼罩，如梦似幻。
程醉莫名有种抓不住的感觉，眉头轻皱道：“你就什么？”
时锦偏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流转着太多情绪。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语气很认真，全然没有刚刚开玩笑的随意。
程醉面无异色地说：“这不是聊到小将军和公主了吗？好奇你的选择。”
“只是这样吗？”
时锦没忍住，问：“不是因为你两次吐血吗？”
“吐血？”
程醉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那不是演的吗？你怎么入戏那么深呢？傻子。”
“确定是演的吗？”
时锦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恨不能看进他心底深处去。
他落落大方地笑：“真的是血袋，要不我去垃圾桶里给你翻翻？”
“……”
时锦确定没什么异常后，白他一眼，“你要是快死了，我就包一群翘臀小帅哥，给你气活。”
程醉：“……”
这是想更快送他归西吧。
“哎呀！”
副导演声音很大地拍拍孔玉成，说：
“我不是问感情，我就是说，定国公主最后归隐山林，它……”
“它不是很爽啊，现在市面上都是女强，你这个不怕观众骂伪女强啊！”
“……”
孔玉成晃了晃手里的酒，笑：“什么叫女强啊，定国公主就是那个时代的女强。”
“文能扶持幼弟登基，武能征战沙场，获得不败战神的名号。”
“每份功绩，都是自己用双手打来的，怎么就不够女强了？”
副导演皱眉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结尾…她归隐山林了呀。”
“观众想看的是什么？是她继续和皇帝对抗，而不是…懂吗？”
这个观点他提出过好几次，都被孔玉成给打了回来。
如今剧已经杀青，他还是不改，他倒要听听他有什么理由！
“你的意思是公主最好能登基为皇？”孔玉成问。
副导演撇嘴，“这样当然更好。”
观众爱看，他们赚钱也多啊。
孔玉成沉默地盯着面前还未吃完的串。
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忽然转头看向时锦，问：“你觉得我什么要这样设定？”
“啊？”
正抱着杯子，回想程醉种种怪异之处的时锦懵懵抬头。
孔玉成笑着又说一遍。
时锦想了想，回答：“君北阴冷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是不可能允许皇权捏在自己皇姐手里的。”
“所以他多次陷害，多次削弱女主的实力。”
“其次，当时是皇权至上，父权为尊的社会。”
“女主的出现，本身就打破某种禁忌，再往深了走，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登基为帝这种做法，根本就不符合女主的人设。”
“她爱民如子，并不觊觎皇权。”
“如果走到这一步，那势必于君北展开生死大战。”
“到时候受伤的还是百姓，这与她初衷背道而驰。”
“对。”
孔玉成满意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不过……”
他看一眼副导演，直白道：“我当初写结局的时候，纠结过你的想法。”
“我花了十天十夜来考虑，我到底是走当下流行的东西。”
“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最后我选择坚持。”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结局会被骂。”
“但是……我还是宁愿让时光来见证它的好坏。”
“我不是一个喜欢随波逐流的人。”
“我更喜欢去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无论是对是坏，无论能否影响他人。”
时锦侧眸看着孔玉成，她一直觉得他温温和和的。
像极了被时光洪流打磨平整的鹅卵石。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她错了。
他不是鹅卵石，他只是收敛了棱角的岩石。
-
简单的杀青宴后，时锦象征性的发了条微博。
算是提前给剧一点热度。
等带着程醉回到家，她才发现简青时点赞评论，并转发了她那条微博。
黏黏湖湖，暧昧到不行的语气。
差点没把时锦给恶心坏了。
当即删了微博。
随后，这件事上了热搜——
#时锦连夜删微博#
#简青时点赞转发评论时锦微博#
#简青时时锦关系#
：哎幼我去！什么叫‘辛苦啦，抱抱‘？难怪老婆连夜扛着微博逃跑。
：某男也太恶心了吧，明明都没什么关系，蹭什么热度啊！！
：凉都凉了，还出来蹦跶什么，害得我都没看到我老婆发的东西。
：jqs可真有意思，时锦被全网黑的时候，他装死。
现在时锦红了，他反而厚着脸皮蹭开了，真无语。
：武语的男朋友，无语很正常。
“看什么呢？”
程醉洗完澡从后面抱住她。
澹澹的沐浴香萦绕在两人中间。
彷佛某种催化剂。
时锦喉咙莫名干了干，放下手机道：“没什么，就觉得简青时怪怪的。”
“你也怪怪的。”她补充。
“我？”
程醉挑了挑眉，低声笑问：“我哪里怪怪的？”
他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笑的时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麻麻的，连带着她心口也麻了麻。
“说不上来，反正就……”
她突然侧眸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关于你身体的？”
程醉惊讶她的观察力，但是面上完全没表现出来。
“我身体好不好，你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
他满含暗示地看着她。
撩火的语气，简直让人扛不住。
时锦干巴巴咽了咽口水道：“你不是说没……”
“是啊。”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笑，“但是我现在突然有点后悔，不如……”
话没说完，他突然弯腰把她扛起！
然后在一片惊叫声中，把她摔在床上。
床垫极软，她弹了两下，才有功夫瞪向他，“程醉！”
“嗯。”
男人站在床边，低低应声。
黢黑的眸子俯视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澹笑。
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浴袍的带子。
明明很正常的动作，他做起来，莫名很有压迫感。
时锦看着他一点点露出的胸肌腹肌，心砰砰狂跳。
她不是懵懂的小姑娘，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并且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