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雨翻了个白眼，“小温姐可温柔可漂亮可好说话了！你懂什么！”说完就拽着几个小姐妹走了。
五个小姑娘来到宿舍门口，看到温岁宿舍门开着，阮芳雨探头进去，紧接着赵美芬也凑过头去，然后是孙玉萍……几个小姑娘的脑袋就像叠罗汉一样横空出现在门框上。
温岁差点笑出声，赶紧摆手招呼她们，“进来啊，什么不好意思的？”
给她们发了取相片的单子，人手还有一个刚做好的蝴蝶结发卡。
带头来的阮芳雨有点受宠若惊，“小温姐，这东西我们可不能要，我在百货大楼见过，一个这发卡好几块呢。”
另外几个小姑娘也是推搡着不肯收。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淳朴，不爱占人便宜，温岁跟她们解释道，“这发卡是我自己做的，就用了点碎布和窗帘的边角料，没什么成本，就是费点时间。”
“那肯定很麻烦，我们更不能要了。”阮芳雨推着温岁的手。
温岁小脸一板，“那好，你们把之前给我的钱拿回去，发卡我费劲做了就当给自己的礼物了，我一天一个换着戴。”
见她真的都起嘴来，阮芳雨觉得实在过意不去，“那，要不我们再加点钱……”
“不要不要，发卡加照片，还是全退？”温岁歪着脑袋看她。
这可爱生气的模样，谁受的了？五个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心软，互相推搡了几下，阮芳雨就咬着唇答应了，“那我们努力给你带客户来。”
“好呀，到时候请你们吃苹果。”
几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热热闹闹挑起了发卡。
温岁看她们只会比较规矩的一种戴法，便开始现场教学，“如果喜欢低调一点，就跟以前绑头发一样，在中间卡住就好。如果想要个性一点，其实这发卡咱们随意戴就好，只要头上不出现其他比较花哨的饰品就没问题。”
温岁搭配小课堂根据蝴蝶结颜色和大小不同，给她们讲解了平时衣服怎么配，穿裙子要戴在哪里，穿工作服要戴在哪里……这么一讲，这蝴蝶结发卡的价值又提高了。
送走了几个小姑娘，就看到宋思雨一脸怨念地捧着饭盒看她，“你最好的小伙伴不值得一个发卡吗？还是说我这脑袋太大了，挂不住你的蝴蝶结？”
温岁被她逗乐了，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红色方格的蝴蝶结发卡，“喏，你的。”
“哇塞！这个比她们的都好看啊！”
“是啊，这么几包碎布里我就找到两块方格的，红色给你，还有只紫色的，留给我姐了。”
两人饭还没吃两口，门又被敲响了。
看着门外挨挨挤挤的脑袋们，温岁觉得自己可真是低估了小姑娘们的传播速度……
一顿饭功夫，不光刚才剩下的七八个被选走了，还又欠了四十多个发卡。一个发卡成本不到五毛钱，卖三块小姑娘们还都觉得便宜，一晚上已经把今天赶大集花的钱都赚回来了，还预售了许多。
晚上九点多温芝回来，看着她铺了一床的碎布头，“你这弄的什么呀？”
“发卡呀四姐。”温岁头上还戴着一个，不过这只是好几块碎布拼接的，她没好意思卖，就自己戴了。
“这碎布还能做这些呢？”温芝洗了手凑过来看，“哎，你这做得蛮好啊，百货大楼一个这样的要七八块钱。不过你做这么多，戴得过来吗？”
“我拿来卖的，姐。今晚卖出去八个，还欠了四十六个，答应下周给她们。”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小时候连辫子都扎不好的。”
这东西看着很简单，其实很考验手力，幸亏有手机里存的的视频，温岁上手也很快，“我这里有教学视频，可以跟着做，快很多。”
温芝原本想帮忙，拿着碎布看了她面前的手机半天，“这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
温岁手一抖，差点把胶粘到自己手上，“这个，这是宋思雨借给我的，她一个亲戚去国外带给她的，她爸妈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她爸妈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危险品啊？这么小的电视会不会爆炸啊？”温芝直往后扯她，“你离远一点，太近了。”
幸亏没说什么要去上交的事情，温岁稍稍安心了些，“如果能赚到钱，我就把这东西买下来。我现在指着这东西赚钱呢，一千块呢姐。”
她这么一说，温芝立刻无暇关注别的了。
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提高了很多，温岁又翻了几个稍微难一点的样式，两个人一边做一边研究，这次做十八个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样式明显比之前更精致了，温岁把原主抽屉里那些碎珠子，衣橱里有亮片的丝巾，碎布头里那些丝线网纱……全部做了造型变成了发卡上的装饰品。
迷迷湖湖快要睡着的时候，温芝还在念叨，“一天做二十个，一个赚两块钱，一天就有四十块了。用不了一个月，我们就能还上账了……”
后面温芝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是她知道，欠陆平南的钱一天还不上，她姐心里这块石头就一直压着。
每周一一般都是最忙的，但是到了办公楼之后，好像又没那么忙了，温岁照例拿着手机去车间窜景，小张平时工作忙，不可能随时都陪她。不过拍照这事儿也难不倒她，她刚入行的时候也不是没给刚入行的小网红们经营过微博，上辈子怎么经营别人，这辈子就怎么经营自己。
北方的初冬，太阳再亮也挡不住风的冷，工作服套在棉服外面，温岁整个看起来就像只胖企鹅。昨天在百货大楼也见到了羽绒服和防寒服，不过一件就要上百块，这个年代的工人很少有人买，所以百货大楼里羽绒服的款式也很老旧，温岁感觉她奶奶如果在世的话，都未必看得上眼，实在是太土了。
为了装手机，温岁的裤子也总是选最肥最大的，里面还套了温芝千叮咛万嘱咐的毛裤，胖企鹅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柱子，还是两手朝外无法抄兜的姿势。
办公楼后面有一片花坛，外面一圈冬青，里面是月季花丛，冬天冬青依然青翠，但是月季已经只剩了光秃秃的杆子。温岁蹲下一看，光秃秃的月季花杆上面是一个一个的贮酒大罐，回去调整一下花杆的位置，就是一幅很好的图。
蹲在那观察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取景角度，艰难地掏出手机，蹲下，点开手机里的相机——这个角度仰景拍出来会拍到前面太多枯叶，不好看。
抬高了屁股，架起了胳膊，嗯，还可以，不过——“曝光过度了，你是要拍修仙大片吗？”男人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