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闹成啥样了，怎么可能是说我？”
“但是除了你，那姓陈的哪来的未婚妻啊？”
两人对视一眼，宋思雨不敢相信，“你可别告诉我，陈家同意陈俊海跟那潘金莲了。”
“噗——什么潘金莲，你这外号起得——怎么那么对我胃口哈哈哈哈。”
“说她是潘金莲都是抬举她了，起码光明正大。哪像她，就是个闷骚狐狸精。不过陈家怎么回事啊，不是一直看不上她吗？怎么忽然又同意了？”
“陈家还是陈俊海他爸做主的。”
一下午时间，赵丽丽一直也没回来，宋思雨的存在总算没让温岁再惦记那茬尴尬的事。
临下班了，温岁又要先走。
宋思雨把茶杯一盖，“这么大事儿你不喊我一起，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温岁回宿舍取了钱立刻跟宋思雨风风火火赶到了百货大楼。
看着温岁气喘吁吁的样子，宋思雨忍不住吐槽她，“这么着急干嘛？这种铺面能让你这种冤大头租走，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敢说内部租金一百块，你啊，就是太没见过社会险恶了。”
两人挽着胳膊又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
温岁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又敲，还是没动静。
宋思雨大力拍了拍门，门板都跟着晃动了，里面传来主任的声音，“进来。”
看到来人是温岁，主任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得不冷不热。
“主任，我把钱带来了，我们现在签合同吧？”
“什么合同？你这个小姑娘冒冒失失，进来就说什么签合同，我有点听不懂。”
温岁愣了一下，临时变卦人的嘴脸，她还真是许久未见了。
宋思雨也莫名其妙，低声问她，“你确定中午是这个人吗？”
“就这副皮囊，你觉得我有可能认错吗？这八成是要翻脸不认人了。”温岁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你看你这小姑娘，什么叫翻脸不认人？我压根也不认识你不是？你有什么事好好说，瞪眼睛有什么用？”一派悠闲地打太极。
自从她把天宇之后，这种临时毁约的人，还真是很久没见过了，不过，对付这种无赖，温岁向来是比他还无赖。
“没关系，主任，既然你不愿意租给我呢，那肯定是有你自己的考量。这毕竟是集体的房子，你一个人做主也是不太可能。”瞧我多善解人意。
“岁岁，”宋思雨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呢？”
温岁把人按在椅子上，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下，“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主人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要不不会这样的。是吧主任？”
中年油腻男不说话，就是老僧入定，完全没有中午那副色中饿狼的样了。
温岁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乱说。
“这种人我见多了，肯定是转头有人给他高价了，就转手租给别人了。咱等着看，那么高的租金，除了你，谁会拿来租这么屁大点地方。”
温岁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啊，就是爱着急。主任这么大官职，手底下事务多，总得多方考量。既然您不租给我呢，那我也省钱了，本来您说三百一个月，我还真是咬了咬牙才应下的。”
宋思雨手一紧，讶异地看温岁，立刻收到了对方递来的眼色。
原本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脸色变了一下，“什么三百块？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温岁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我，我，我怎么敢胡说八道呢？不是你说的吗？一个月要三百块，但是有什么内部价格，要成为你的内部人才可以拿到那个价格。都是你说的呀，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了呢？”说完就扁着嘴委屈巴巴往后退，她这几天都是穿的温芝给做的棉袄，外面套工作服，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乡下姑娘。
宋思雨几乎是一秒入戏，满眼满脸都是戏，“好啊！你一个国营百货商店的主任还干起这种欺辱妇女的事情了是吧！”
温岁原本戏很足，一听到宋思雨‘妇女’两个字差点出戏。
“走！咱们去找领导去！大不了不要脸了！三百块租个鸟窝！你就是欺负小姑娘没租过房子！走！咱们走！”宋思雨扯着温岁的胳膊，那绝对是深深入戏了，把她当小白兔薅着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们站住！”主任冲上来就要关门，“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三百块！我分明说的是一百五十块！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面对两个胡搅蛮缠的妙龄少女，主任也没招惹过。
“一百五？！你这是宰羊啊！不行！找领导！咱们找领导去！”宋思雨拽着门不让他关。
温岁直接从男人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嘤嘤地哭着往走廊里面跑，走廊里没人，嘤嘤的哭声变成了嗷呜嗷呜的哭声。
不到十秒钟，最里面一扇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吵吵嚷嚷干什么呢？”
刚从办公室挣脱出来的主任脸色一下就白了，“赵秘书。”
不管什么秘书，能帮她顶上梁去就是好秘书，温岁哭得声音更大了，“我是农村出来的，但你也不能讹我三百块吧！这位秘书同志你来评评理。”
温岁抓住了蓝西装的袖子，死死抓住，两只眼睛那是真的出力了，哭得通红，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蓝西装被她看得脸都红了，刚才官方冷硬的作派全都不见了，“那个，你先放开手，经理在里面，你冲我哭没用啊。”又看到温岁身上的工作服，愣了一下，“你是生源的工人吗？”
温岁挤了一滴眼泪点了点头。
蓝西装迅速转身进了刚才那扇门里，很快，一个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这衣服的款式，这长相，没有八分也有六分相像了，温岁眼睛瞪得熘圆，“陆……”
“你认识陆平南？”
温岁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总算是攀上关系了，“我跟陆主席共事。”
不远处的宋思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共事’？这老岁真的是越来越敢说了。
“你跟我进来吧。”黑色呢子大衣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脸色稍稍和缓了点，“我叫陆长津，是陆平南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