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津走后，另一位已经很自觉摆好了饭盒和快子，“赶紧来吃，饭菜都要凉了。”
“说实话，你这样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那就慢慢适应，不对，快点适应。还有，你确定你答应我，是理智的吗？”陆平南低头挑鱼刺，没看她的眼睛。
“是有点冲动了。”温岁呐呐道，“要不……”
男人一口馒头直接塞进了她嘴里，“第四次了，你答应我还没俩小时呢，已经第四次动了分手这个念头了。没门，想都别想。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支持，分手不行。没这个可能。”
温岁咬了一口馒头，忽然发现这是他的馒头，还给他也不是，自己吃也不是，“你吃哪个……”
“啧，我吃哪个不一样？”捞过她面前那个馒头直接啃上了，“我劝你快点进入状态。”
温岁也很纳闷，“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是因为经验比较丰富吗？”
陆平南看着她，彷佛受到了莫大侮辱，“对你无师自通还不行？难不成你没恋爱过？你不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温岁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那种冲动，摇了摇头。
他就是给自己找气受，她摇头他不舒服，她点头他更得疯！
“你气死我得了！”快子狠狠地戳了一块鱼肉，看也没看直接塞进嘴里，“咳咳咳咳——”
温岁赶紧拉开他的手，“你着什么急啊？我看看。”她点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照，“什么也看不到啊。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陆平南拉开她，“一根鱼刺而已，去什么医院，坐下继续吃。”
“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我以前也经常被扎，一会儿就好了。快吃快吃，你下午不要上班吗？你租的那个店面打算卖什么？”
“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得简单装修一下，空间小，位置偏，要是不醒目的话，没人过去。”
“装个跑马灯？”
脑子里立刻闪过这个年代某些港台剧里面的画面，温岁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吧？”
“想什么呢，”拿快子点了点她的头，“跑马灯这会儿可是洋气东西呢，你真要想做我还得让傅鹏给想想办法才行。你手机上找张设计图，我找人帮你弄好。”
“手机？我自己手画一张就行吧，没打算弄多么复杂。”
“你手画的我看不懂，装修师傅更看不懂。下午来我办公室找图。”一锤定音。
温岁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才是他要说的。
下午上班时间，温岁推着陆平南让他先走一步。
办公室走廊，马科长正在宣传办公室门口踱步，抬头看到来人，“陆主席来了。”
陆平南点点头，越过他准备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又回头问了句，“等赵科长？”
“不是啊，我等小温呢。对了，上次多亏你给我推荐了这姑娘，要不我这还真是没思路。”
“哦？怎么呢？”陆平南已经拧开了钥匙，又默默转了回去。
“这不今天早上开早会，好几个销售员说下面有代销点说咱们厂新换的厂代表好看，我想着咱这厂代表也还没选出来啊，听他们一描述，那不就是温岁吗？也不知道他们在哪看的。”马科长一边说着一边乐呵地笑。
“所以，你打算找她干什么呢？”
“我听说她做的挂历图都弄好了，想着过来看看，不行咱厂宣传挂历都换了算了。小姑娘好看，大家都喜欢看。”
一想到温岁那张脸被挂在家家户户，陆平南心里又不舒服了，轻哼一声，“那点版权费都让她投进去印挂历了，老马你也好意思。”
马科长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想着重新拟个合同嘛，你看咋样？”
陆平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等说话，马科长身后就来人了。
“哎呀小温你可来了，等你半天了。”马科长笑得一脸褶子。
温岁开门，马科长身后陆平南也跟了进来。
马科长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话，看到对面翘着二郎腿等他开口的男人，忽然又说不出来了。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交汇，马科长先败下阵来。
温岁完全不知两人之间的互动，泡了两杯茶端过来，“科长，主席，你们喝茶。”
看她自觉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长沙发伤，陆平南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但是嗓子里的不舒服感觉还是没有减轻，使劲咳了两次依然如故。
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马科长，又被他这几声咳嗽吓得闭上了嘴。
“马科长，您找我还是找我们赵科长啊？”
“我听说你的挂历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方便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照相馆那边已经送来了照片，温岁从自己桌子下面拿出一份样品，“这只是内图，挂历的月份数字我也打算再改改。等做好了成品给您送样品去。”
小小一只，蹲在发酵罐上的温岁；像小老鼠一样，仰望百年陈酿酒瓶的温岁；小脸红扑扑，印在透明酒杯上的温岁……一个个缩小的温岁用十二张内图介绍了生源白酒酿造的过程，十年陈酿，百年陈酿都让消费者有了清楚的认识。
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漂亮得让人舒服，脑子也活络，这挂历做得简直比宣传海报还拿人，马科长后悔不已，转过头，努力无视对面的目光，“小温啊，你这挂历设计得确实不错，你是用什么把人物加到宣传图上的啊？得让我们广告部给你学学。”
“我也不是专业的，自己摆弄摆弄还行，教人是真不够。”
“会这么一门技术可不赖。我想着呢，咱们加印点，钱呢都由我们销售科出。”
“可以啊，”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您那边要加印多少，我跟印刷厂说。”
“那你是同意了？我这带了新合同来，你看看，没有疑问的话咱们就签了。你那钱，我们销售科也出了，都是生源的人，就不分什么你我了。”
温岁起初愣了一下，看完合同她就完全明白了，一千块给她，两个点换八个点，她是疯了才会答应，“马科长，您要毁约？”
“也不是这么说，一月份连同挂历部分的销售业绩还是算给你的，不过就是稍微降低了那么点儿，咱们毕竟是国企，不能像那些私企一样，什么事情都只看钱。我知道小温你是个觉悟高的同志……”
“我就是个没钱没文化还死皮赖脸的农村人，马科长，您这样的话我得去找厂长了。”说着拿起合同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