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写完了吗？”陆瑾年把视线从那只猪身上收回来。
“写完了。”
沉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数学卷子，她只有最后两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做不出来，这张卷子太难，几乎所有大题她的思路都不清晰。
陆瑾年伸手拿过她的卷子，上面的字体很娟秀，像她的人一样。
翻到背面，几道大题只写了第一问，然后写了一个“解”字，陆瑾年轻笑一声。
“这道也不会？”
那道题她的思路对了，步骤写了一半，写不下去了，陆瑾年一眼看出是数字代入错了。
沉嘉听到他的笑，耳朵有些红。
“你再看看这里。”
沉嘉沿着他修长的指尖看过去，嗯？还是不懂，哪里有问题？
沉嘉坐着，陆瑾年站在她旁边，一只手放在椅背上，一只手指着她的卷子。
澹黄的灯光似乎有些暧昧，从背后看，她就像被他圈在怀里一样。
沉嘉又看了一瞬，犹豫着抬头，小鹿眼里闪烁着小心翼翼，又有对知识的渴求，他会嫌弃她笨吗？
陆瑾年心口一跳，完蛋。
他高估自己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好懊悔，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帮她补习，这样，他就能一直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他拿起她的笔，圈出她出错的地方：“这里，数字代错了。”
沉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算不下去了。
熬过刚开始的尴尬期，接下来就顺滑许多。
陆瑾年的思路很简洁，在纸上列下几个公式，沉嘉一看就懂了。
她刚刚写下的步骤都没有错，只是到某一步就卡住了。
“这里，套完公式，应该做辅助线的。”
陆瑾年一针见血，指出她思路的缺陷。
沉嘉觉得豁然开朗，认真把他说的问题用荧光笔记下来。
她低下头写字时，露出一小截瓷白的脖颈，扎不住的细软头发有几缕伏在上面，笼罩在暗黄灯光下，美的像一副油画。
陆瑾年的喉结滚动一下，连忙移开目光。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沉嘉写完最后一串公式，放下笔，用软软的声音跟他道谢：“今天谢谢你了。”
“不早了，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陆瑾年走出沉嘉的卧室，心脏还是扑腾扑腾跳。
他算是被拿捏住了。陆瑾年自嘲地笑了。
自从答应要帮沉嘉补课，陆瑾年开始期待每天放学，那时候，她不会再和同桌八卦，也不会笑着听郭其给她讲笑话，她会用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专注，认真，彷佛只能看到他一样。
这天，沉嘉没有等到陆瑾年，他让她先跟刘叔走，沉嘉也不好问为什么。
这是一家很隐蔽的酒吧，藏在小巷子里，两边都是不合法的小宾馆，喝多了的人找不到证件，也能很方便入住。
“……翰哥，听说你这次翻车了？”
其他人哄笑起来，李翰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到妹，反而被陆家教训一顿。
“笑个屁！哥看上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李翰两指之间夹着一支烟，他勐吸一口，吐出一波烟圈，恶狠狠道：“就不信她没有落单的时候！”
“翰哥，算了吧，漂亮的小姑娘哪里没有，她是陆家要护着的人，得罪陆家犯不上……”
因为陆家的关系，他被老爸狠狠教训一顿，提到陆家恨得牙痒：“我管他什么人？我看上就是我的人！”
“就是就是，陆家算个屁，就算她沉嘉是陆家给陆瑾年订下的老婆，我们翰哥也不是抢不过！”
李翰的跟班喝的比他还多，说气话来更没谱了，激的李翰气血上涌：“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罢了，老子一拳能打死两个！”
“啊对对对……翰哥威武……”
十米的路程，这几个醉鬼走了七八分钟。
“不行了不行了，翰哥，我喝不下了，找个地方睡了……”
“没用的东西……哈哈哈哈，怂了吧？”李翰看着去旁边小宾馆开房的同伴，笑骂道。
“走走走……换个……换个地方，接着喝……”
三个人继续踉跄着走，突然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去路。
“……你谁啊？”
前面的少年穿着连帽衫，戴着一定棒球帽，双手插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刚刚说要等谁落单？”他的声音像从寒冰里浸过，在深秋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喝的烂醉如泥的李翰危险而不自知：“你踏马谁啊？老子找沉嘉管你什么事？”
“当然管我的事。”
“我踏马……”三个人仗着人多，竟然想围攻。
黑衣少年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一击左勾拳打在他脸上，李翰站立不稳，被打出去几米远，摔在路边一对刚出来的学生情侣脚边，吓得两人大叫。
其余两个人清醒了，从路边拿起一劫木棍，向他背后攻去。
一阵劲风袭来，陆瑾年早有所感，他一只手格挡住即将落下的木棍，一脚踢过去，将一人踹飞，抢过木棍。
还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小巷子里传来阵阵哀嚎，可惜没人在意，更没人报警，这样的斗殴，在小巷子里经常发生，无非是中学生在争夺地盘和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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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听说了吗？李翰昨晚被人打了！”
“有什么奇怪的，他不是早就应该被打了吗？”
李翰在的时候，没人当他的面说，现在他都没来，大家都说出大实话。
“这次不知道是哪个狠人，听说打的地方都很奇怪，疼得要命，检查却都不是严重的伤……”
“等等，我怎么听着有点爽呢？”
“希望大老不要被抓到。”
“不会，堵在城东那个小巷子里，整条街都没有监控。”
“虽然但是……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