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破马甲的汉子随手抓了件棉袄套在身上走出来，看着院中的二人眉头一皱。
这穿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有钱人家公子哥咋会没啥事到他们这地方来？
“你们啥事啊？”
乔灿灿很有礼貌地先打了声招呼，“这位大哥好，请问管事的在么？”
“我就是，你们啥事？”
汉子紧了紧衣服，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要不是他总是在窑里呆着靠近火炉太热，也不会穿的这么少。
尤其是天冷了，他宁可在火炉边上靠着也不爱出来。
“我想借你这地方烧件东西行么？”
乔灿灿原本想要花钱雇人做这事儿，但是一想自己那么个小玩意单独让人家抽时间做太耽误别人的时间，也太麻烦别人了。
索性还不如自己动手算了。
小时候又不是没玩过橡皮泥，自己拿陶泥捏一个应该不难。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灿灿，似乎是在怀疑她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去去去，没别的事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思索了一下，汉子还是开口撵人了。
他可没那功夫伺候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
“大哥，就给我一小块地方就行，真的！”
乔灿灿还是不死心，宾镇就这么一家陶瓷窑厂，要是这家不行就没地方可以了。
砖厂倒是有，但是水鸟哨子还是得用陶泥做才好。
砖厂的泥和做陶瓷用的泥材料不同不说，其中的比例也是不一样的。
而陶泥这玩意要是调和不好比例，做出来的东西也差强人意。
太干了烧制的时候瓷器会干裂，要是太湿了烧制的时候又容易变形。
还得是老手才能弄好。
乔灿灿自己自然是懒得去研究陶泥的调和比例，让她研究研究药方她还能有耐心，但是别的玩意，她就没有那么长的耐性了。
温玉行反倒是没那么多废话，直接让墨言掏出荷包，拿出了一锭银子。
那大汉看到银子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他从墨言手里拿过银子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指着旁边一个屋道：“那行吧！陶泥就在那屋呢，你自己玩吧！要烧的时候再喊我。”
说完，大汉揣着银子美滋滋地进屋去了。
乔灿灿看了看，跟着温玉行进去。
里面不仅仅有陶泥还有水，旁边还放了许多整齐摆放的还在晾干的陶缸。
乔灿灿寻了个板凳坐下，随手挖了块陶泥就捏了起来，时不时地还蘸一下水让陶泥好捏一点。
墨言搬了个板凳过来，温玉行坐到乔灿灿的旁边，看着她在那里认真摆弄的模样，不禁觉得岁月静好。
不管男人女人，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总是迷人的。
乔灿灿注意到温玉行在看自己，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
“你要不要试试？”
温玉行伸出手，但在半路又缩了回去。
“不了，你慢慢弄。”
温玉行确实想要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没有乔灿灿那一双巧手，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反倒让她笑话该怎么办？
温玉行还是想在乔灿灿面前保持一个好点的形象。
起码不要有什么坏的形象才好。
乔灿灿只好自己弄，没多一会儿就做好了。
“大哥，我做好了，能不能帮我烧一下？”
乔灿灿拿着捏好的鸟哨子跑回到院里，交给汉子之后便在院里等着。
这一烧就是几个时辰，乔灿灿等的都困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那汉子拿着烧好的哨子出来了。
乔灿灿接过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声音确实比木质的好。
成色自然是比不得上好的白瓷，但总比木质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多了。
“大哥，谢谢了！”
乔灿灿乐呵呵地捧着那哨子跟温玉行坐车回去，直接去了温玉行的院子。
不为别的，整个庄子也就温玉行这院子带书房，方便一些。
让管家送来了些水彩墨，乔灿灿霸占着温玉行的位置用毛笔开始给哨子上色。
原本还灰突突的哨子，被乔灿灿画的五彩斑斓。
乔灿灿将哨子放到窗前晾着，然后就跑了。
第二天哨子晾干，乔灿灿吃完了早饭就跑过来看。
看着晒干的哨子乔灿灿比昨天还要激动，直接就吹了一下。
声音尖而刺耳，但比木鸟哨子要像多了。
乔灿灿又让小浪取了些清水来，从瓷鸟尾部的管子倒了进去。
瓷鸟的头顶还特地留了个小洞。这是她昨天捏的时候根据回忆专门留的。
让刘三做的时候就忘了让他留个孔了，导致声音更加沉闷。
加上水之后再一吹，哨子的声音就变得婉转悦耳，如鸟的鸣叫声一般无异。
成了！
乔灿灿献宝一般将哨子递到温玉行的面前，“玉行哥，你试试！”
温玉行看着眼前的水鸟哨子也觉得新奇，拿过来学着乔灿灿方才的样子吹了一下，发出的声音让他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一般口哨也会用作信号使用，声音虽然尖，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够和鸟鸣声更加贴近。
并且吹口哨其实也是要看天赋的，不是人人都能学会。
有的人随便一吹就能吹出来，有的人不管怎么尝试发出的也不过是噗噗声，全然只是吹气罢了。
可乔灿灿做的这个小玩意，不管什么人都能吹出来，而且声音好听，肯定会被小孩子喜欢。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温玉行不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瓷鸟，怎么就能吹出声音？
这一次乔灿灿也没有放入铁珠啊！
乔灿灿嘿嘿一笑，解释道：“这叫水鸟哨子，里面是空心的，要是不加水也可以吹，只不过加了水之后的声音会更像鸟鸣一点。”
温玉行听着端看哨子点点头。
这水鸟哨子为尾巴笔直，同样是个空心的管，宛如茶壶的壶嘴。
除了头顶之外，管子上也有一个月牙的小小裂口。
这声音加上形状，真真好似一只小鸟在枝头雀跃高鸣一样。
“可是，单单是这样怎么会发出声音呢？那吹茶壶为什么没声音？”
温玉行还是不太明白。
“其实啊不管是口哨还是我这个哨子原理都是一样的，空气快速向出口流出产生振动发出声音。唔，你也可以把它想成和萧或者笛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