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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普济寺

梅行打着哈欠过来,“太后,您找奴才有什么事啊?”

云静姝将密信团了一团,塞到梅行手中,“你现在将这封信递到摄政王手中,要快。”

梅行望着手中被塞进的纸团,刚要说什么,云静姝便截了他的话。

“哀家知道你们有办法联络,天亮之前,必须得交到摄政王手中。”

梅行看云静姝面色严肃,便知道信中的内容不是小事,他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青娥给云静姝披上外衣,“太后是想让摄政王来处理此事?”

“秦太妃想要杀的人是哀家,哀家与她都是当事人,若不想引得皇上怀疑,哀家就必须要从此事中摘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静姝脱了鞋上床,却没了睡意,她斜躺在枕头上,“哀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这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是他们男人来,哀家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顺子和燕宿在客栈里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依据掌管的指示往普济寺去了。

他们来到山脚下,果然看到了掌柜说的那个茶棚。

茶棚生意清澹,在枯黄叶落的山脚下,只有茶棚老板一人守着,更显凄清。

顺子和燕宿下了马,进到茶棚里,老板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打哪来?可是要去普济寺上香?”

老板把马牵到后面,开始给马槽里添草和水。

顺子和燕宿坐下,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状似随意的说道,“老板,我们要一壶碧螺春,凉的,喝了好上山。”

老板侍弄马匹的手顿了一下,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客官,为何要这凉的碧螺春?”

顺子一拍燕宿的肩膀,拿出了昨日的那套说辞,“我这兄弟多年无子,故此......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都懂的吧?”

顺子把一袋银子拍在桌子上,但老板没有立时过来接,而是又问道,“客官看着面生,又说一口流利的盛京官话,不像咱们本地人呐?”

顺子意有所指的回道,“老板,这种事,大家都熟识就没意思了,钱货两清后,大家都作不识岂不正好?”

老板走上前来,把桌上的银子拿起来,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两位客官如此诚心,那便跟我上山吧!”

茶棚老板领着顺子和燕宿上山,上山的小道果然如掌柜所说的那样极为不好走,普济寺香火稀少,这山道走的人也不多,虽然铺了青石板,但到底落了一些泥泞和落叶也无人扫。

茶棚老板边往上走,边交代道,“两位客官,进了普济寺可要记得,不要乱走,也不要乱看,要是坏了规矩,那我也救不了你们。”

茶棚老板回头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燕宿不语,顺子和气笑道,“老板你放心,这些规矩我们都知道,不会坏了普济寺的规矩的。”

三人的腿脚都不慢,但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半山腰上。

普济寺就修建在半山腰上,庙门威严,但门楣上‘普济寺’三个大字就有些斑驳了,顺子抬眼一看,估摸着这间寺庙应该有个几十年了。

但这样一间干这种见不得人勾当的寺庙,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有人上报给朝廷?都是朝中哪些人在为它打掩护?

或许这就是哪位大人的产业?

最后那个想法让顺子脑袋一凉,彷佛脑袋已经不在自己头上了,而是被挂在了裤腰上。

顺子停了脚步,燕宿也跟着停下,歪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难道是怕了?昨晚都不怕,现在再来害怕,是不是太迟了点?

“快走啊!”茶棚老板见顺子和燕宿没有跟上,开口催促道。

顺子平复了一下心绪,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来得早,普济寺里有几个小沙弥,正在打扫院子,以及擦拭落下的香灰,见茶棚老板带人进来,抬手和茶棚老板打了个招呼。

茶棚老板没有带他们进大堂,而是绕到后面,敲响了一间房门。

燕宿注意到,那间房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山丘的标志。

“谁啊?”

“住持大师,是我啊,我给您带来了两位客人。”

“请稍等。”

燕宿碰了顺子一下,示意他看向房门上那个不起眼的标志。

顺子看过之后,对燕宿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记下了。

房门拉开,里面露出一个光头和尚的脸,他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年,面目慈和,嘴角自带弯曲弧度,看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和尚。

但只要细看,便会发现他眼角耷拉,单看之下,是一双凶恶的眼睛,那嘴角也是,只要细看,便会发现他的那抹笑容,总含着一丝不怀好意。

老板将人送到门口就走了,住持将他们迎进去,指着矮桌边的两个蒲团,请他们跪坐。

“阿弥陀佛,老衲是这间普济寺的住持,法号慈德,两位施主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

慈德坐在他们对面,给他们倒了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子没有急着喝,而是合手一礼,恭敬的说道,“慈德大师,我这弟弟成婚多年,没有子嗣,我们找大夫看过,是我这弟弟的问题,家中那位......又甚是凶悍,不敢告知,所以您看,能不能寻到一个孩子?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顺子一张口,便成了一个一心帮助弟弟,人傻钱多的哥哥。

慈德大师看了两人一眼,没有接顺子的话,而是在好好的打量他们两个人。

这位哥哥一看就是一个经常混迹人群的,见人三分笑意,说话也像个做生意的,但这位弟弟......

坐姿随意,气质沉敛,但虎口有茧,全身都处于一种防备状态,他低头不语,偶尔抬头间,能够看到眼眸深处的利光——这是个习武的。

而且和他们很像同一种人。

慈德思索了一下,先行试探道,“容老衲一问,两位施主是做什么的?你们既然找到这里来,也知道我们这行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若是一个不慎,你我都要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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