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二皇子见我没中毒很失望？”月皎重又躺回去，打趣道楚飞白道。
楚飞白横了她一眼，转身上马，半勒缰绳侧身道，“祸害遗千年。”
“喂，你的药！”月皎撑起半个身子，喊住楚飞白。
“扔了吧。”月亮下，一个绝尘而去的俊逸身影。
月皎望着他的背影片刻，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心想这人还真是别扭，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解药。
“司月，楚飞白从哪弄来的五毒丸解药？”月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在心里唤了司月。
“唔……二皇子和他外祖父赵相做了笔交易。”司月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问我什么交易，快问我！
“哦。”月皎把药瓶装进荷包，又躺了回去看星空。
“？”司月呆住了，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不问什么交易？”司月小心试探着问道。
“无非就是皇权或者联姻吧。”月皎轻轻叹了口气，皇室贵胃的那点子事她还不清楚嘛。
“！”司月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此次皇家狩猎，皇帝把三皇子留在京城监政。”难怪那晚跑马看星辰他有一丝落寞。
月皎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在宝华楼上课时，楚飞白拖着腮回答董翰林的何为君子不器。
“吾以为君子处事，当有自己的志意，不能像器物随人所用。”
他应该是不喜被利用的吧。
可是生为皇家子嗣，总是身不由己的。
“他答应了夺嫡？”司月澹澹问道，十七岁的少年终归还是要走上那凶险无比之路了吗？
“他选择了夺嫡。”司月答道，心中叫嚣着快问我他没选什么，快问我！
“哦。”月皎把手枕在头下，静静望着那颗最大最耀眼的北斗星。
“……”司月等了半晌不见月皎接着问他，默默把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
月皎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如今的形势。
皇帝和皇后只有两位嫡子。
大皇子在漠国做了十年质子，还有两年回来。
不过显然陛下对这位生长在异国的嫡长子并不抱多少期许。
他为三皇子选了大哥做侍读，也算是为三皇子选了护国王府做助力。
母亲与皇后一母同胞，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做储君，都乐见其成。
父亲肯定是全力支持皇帝的选择的，也就是无论皇帝选三皇子还是别的皇子做储君，对护国王府来说干系不大。
大哥在士子间有些名望，以后从仕多半也是做个清贵。
二哥痴迷于武学，对清闲显贵的武职不大看得上眼，未来大概会从军。
若是三皇子顺当成了储君，左相府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护国王府也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明面上势力相当，能在储君之位争上一争的莫过于二皇子了。
母妃是宠冠六宫的赵贵妃，外祖父是赵相。
可以说，他生来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无论他自己争与不争，其他人都会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
何况如今他选择了争。
那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利的位置，没有谁会不心动。
还有那蛰伏多年的五皇子，如今也按耐不住开始出手了。
九皇子……
那双天真无邪又多情柔软的桃花眼。
不知道他的母妃和外家以后会不会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
哎，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那么快。
月皎叹了口气。
双手一撑站了起来，星落蹬蹬跑了过来，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月皎摸了摸星落光滑的鬓发，翻身而上。
在风中疾驰，闭眼，张开双手。
还是这样痛快！
“月皎！你去跑马怎么不叫我？”刚回到自己的帐中，楚玉就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好公主，下回一定叫你。”月皎有些累了，丢了马鞭给春杏，便往摇椅上一摊，吩咐备下热水沐浴。
“二皇兄去找你，你碰见他了吗？”楚玉接过丫头捧的茶，吹了吹便喝了一大口。
“唔。”月皎点点头。
“他说去找五毒丸的解药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你没有吃下那枚毒药，他就又骑马跑了……”楚玉摊手道。
“现在父皇把他叫去了，也不知道他喝上水没有，我听他那嗓子干得厉害……”
“哈哈哈……听起来就像那公鸭嗓子……哈哈哈”楚玉想到了什么，忽然捧腹大笑。
月皎摸了摸下巴，好像确实有点像。
但看在是为了自己寻药的份上，月皎觉得跟着笑好像有些不道德。
“郡主，沐浴用具都备好了。”春杏上前道。
“那你先去沐浴，我去父皇那看看~”楚玉对月皎眨眨眼，好不容易逮住嘲笑二皇兄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月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二皇子这回也是好心。”
“哟~你这么快就倒戈了？往日他是怎么捉弄我们的你忘了？”楚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月皎无奈地摇摇头，让他们兄妹闹去吧。
脱下衣服，赤脚进入热气鸟鸟的浴桶，把头没入水中，让温暖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感觉每一寸肌肤都舒展开来。
二皇子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自己的？
月皎从浴桶中扬起头，回忆与二皇子的过往种种。
初见时的戏谑，在宝华殿中的捉弄，每一回的口齿之争。
是了，那去而复返的两个太监搬来了木梯。
嘴硬心软。
月皎噗嗤一笑，这般想来，他把自己也当做和楚玉一般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