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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吓汝一跳

给他举荐的弟子?莫非他就是那个四品丹师!宗主喊他族叔,那辈分自然是不低了。为何看起来却如此年轻?

一诺环顾四周,只见众长老尽皆满脸毕恭毕敬之色,全无之前的傲慢。

“这少年,老夫且问你,你说你是旷世奇才。究竟怎么个奇法呢?”孙大柱之前在闭关,听得宗主要极力为他推荐一名弟子。本已拒绝,奈何修炼中突然出了点差错。本已残剩不多的寿元,更是损耗不少。有生之年已经看不到修为上更进一步的可能。想到自己没有什么亲传弟子,总不能在百年之后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带入黄土之下吧?!于是,就又打起了收弟子的主意。这才慌慌张张地闯进了朝天殿,不小心撞倒了一诺。

“怎么个奇法?”一诺指着一名老者说道:“这位封长老,刚才给了晚辈八字评语‘仙根道骨,眉目清奇’!是吧,封长老?”

封长老一脸尴尬,唯唯诺诺:“这个,这个,,,”

“小封子,这少年说的可是真的?”孙大柱目光转向封长老。

“额,这个嘛。”封长老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方才没说过吧。

一诺走到赵白白身边,拿起之前写就的那封书信,举起来朝着封长老晃了一晃。

封长老硬着头皮,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真的!”

孙大柱听完一脸诧异,在他印象中,小封子是很少称赞人的。如今,小封子竟然给了这名少年如此之高的评价“仙根道骨,眉目清奇”!

孙大柱将目光转向许一诺,再次仔细打量起来。打量了半天,丝毫没有看出这“眉目清奇”究竟奇在哪里。

这时,一诺又走到另一位老者身边:“方才,这位长老称赞本小爷‘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仙气十足’!”

“哦,还有这位长老。他说本小爷‘岂止是仙气十足。简直就是仙气外溢’!”

“对,还有这位长老。他说闻了一口仙气后,顿觉脑海一片空灵,欲要突破!”

“这位长老说,与本小爷相识恨晚!”

“这位说,本小爷是旷世奇才!对了,还有这位,,,”

不多时,一诺便挨个将庭中长老方才对自己的称赞诉述一遍。连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学的一模一样。学完之后,一诺慢慢腾腾地走到孙大柱的面前:“你问问他们,我刚才所说是真是假!”

孙大柱竖着眉毛环顾一周,目光到处,所有长老都在低头不语。心道,看来这少年所说丝毫不假啊!不由得对少年格外客气起来:“我震古烁今第一乾坤宗,自开宗立派以来,能得到所有内门长老一致称赞的弟子。你是第一个!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不明底细的孙大柱真把许一诺当成了“旷世奇才”!只见他转身对孙不为宗主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为宗门收了这么好的一位弟子。老夫方才失礼了,你坐回宗主之位吧!”

只把孙宗主和众位内门长老听得老脸通红,低着脑袋不敢言语、也不敢分辩。

“哈哈!老夫越看越觉得,你是个好少年啊。”孙大柱将一诺扶到宗主旁边的那几个空位上,一并坐下。要知道,那几个可是宗门太上长老的位置。众人虽然想要阻拦,却也没人真敢出手。“这位少年,你与本仙尊年少时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啊!这么出众的弟子,坐的位置自然也应该出众些。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一诺大喇喇地坐在太上长老的位置上,将给郡主的书信放在一侧:“回禀仙尊。我名叫一诺,姓许。”

“哦,许一诺!好名字。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人品极好,守信用之人。对了,方才你说,没有人敢收你为弟子。又是何故?”孙大柱问出第二个问题。

“哈哈哈哈!”一诺仰天大笑,然后装起了糊涂:“回禀仙尊,这个嘛。弟子确实不知!”

“不知?!”孙大柱将目光转向林鼎,问道:“现今,你是自老夫之下,唯一的丹道正三品。将来宗门之内,少不了你出来做贡献。你来说吧!”

林鼎哪里敢说真话。他敢得罪宗主,却不敢得罪孙大柱,更不敢得罪郡王府。“这个嘛,这个。老夫觉得,不,是本长老觉得,觉得,”憋了许久,终于灵机一动说到:“本长老觉得,大家可能是都怕把这位‘旷世奇才’给耽误了吧!”

孙大柱听完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看不出来,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古往今来,庸师误了多少奇才弟子?孙宗主,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就是你要给老夫举荐的那位弟子吧!”

“额,正是!”事情超出了掌控,孙不为此时有点不知所措。本来他的想法是,在举荐的时候直接言明该少年是没有灵根的。自己只答应了举荐,可从未答应如何举荐,更没答应一定要举荐成功。哪成想现在弄巧成拙,让这位四品丹师以为,自己真给他举荐了一名“旷世奇才”!

可是,方才自己和众长老为了郡主的颜面,尽皆把这个没有灵根的凡中凡品夸上了天。唉!现在点明一诺没有灵根?且不说自己和众长老的脸面往哪放。四品丹师肯定认为自己故意将庸才推荐于他,心存戏弄。

孙大柱自然不知这一切。此时,他看一诺如看稀世珍宝,又如在看初恋。伸手一缕胡须,眼角竟然不自觉间泛起几道泪痕。唉!等今天,老夫等了多少年了啊!老夫马上,也要有弟子了!师傅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您的弟子今天终于也要收徒了!

想到这里,孙大柱突然站起身来。右手拂袖在周身一扫,转眼间他便换了一身道袍。道袍背面绣了一团烈火和一个丹炉。旁边两个大字“四品”!衣服换完,孙大柱板起那一脸坠坠的肥肉,十分严肃地说道:“许一诺你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夫乃临江郡的四品丹师、乾坤宗的太上长老,孙大柱是也!”

果然是他!尽管一诺十分想拜他为师,但是一诺知道。孙大柱之所以想收自己,完全是因为他把自己误认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他想收的是那位天才,而不是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又怎能拜他为师?罢了!骗人的勾当,又岂是大丈夫所为?这师不拜也罢!

想到这里,一诺站起身来,向孙大柱一拜说道:“我是旷世奇才这一点,众人皆知。我就不必再强调了。尽管我很想拜仙尊为师。但是,我却不能做你的徒弟!请仙尊恕罪。”

“这却是为何?莫非你看不上老夫?”好不容易选中的徒弟竟然不肯拜自己为师,这恐怕是孙大柱这一辈子从未料到事情。只有老夫看不上弟子,怎可能有弟子看不上老夫?然而,打脸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这其中的原因,宗主与众位内门长老都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弟子就告辞了!”一诺俯身一拜。

“等等,你先不要走!”孙大柱两个大眼珠瞪着孙不为和众位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阻拦不成?”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张座椅便被孙大柱拍的粉碎。要知道,这里的座椅可都是最为坚硬的“铁木椅”。

这一下,只把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哼!封不平,你来说。倘若有半句虚言,这椅子便是你的榜样!”

“我,我来说?”

“讲!”

封长老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位少年是旷世奇才不假。但,但这旷世奇才嘛。稍微有点瑕疵!”

“哪个人生来就是圣贤?谁还能没点瑕疵。无妨,无妨。”孙大柱丝毫不以为意。

只听封长老接着说道:“只是这个瑕疵,稍微有点特别。”

“恩?瑕疵就是瑕疵嘛。还能稍微有点特别?你且说来听听!究竟怎么个特别法。”孙大柱仍是不以为意。

封长老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孙不为,只见孙不为点了点头。于是,他接着轻声说道:“这位旷世奇才,他没有灵根。修不了仙!”

“没有灵根而已,这有什么?”孙大柱起初没听仔细,不以为意。一语未毕,回过神来,整个朝天殿都充满了他愤怒的咆哮:“你说什么?没有灵根?!!”

众人默默地点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直把孙大柱气的暴跳如雷,欲要喷出一口老血:“如果这都算是小瑕疵,那还有比这更大的瑕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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