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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她就是鬼妖姬!

“你,你,你究竟是谁?!”青发老者震惊到了极点,就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本尊是谁,并不重要。”红衣花魁往红轿上一坐,看也不看青发老者一眼。似乎根本不担心他能跑掉。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之上,指尖一起一落轻轻地敲击着下面的木柄。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阵带有魔力的旋律回响在天际。整个山谷似乎都要跟随着节奏舞动起来。

“原来你是!哈哈哈哈——!”话说只说到一半,青发老翁突然间发疯了般,狞笑起来。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乖乖地进阵,用鲜血为本尊祭出血蛇。其二,本尊也不必多言。”说完,花魁红颜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嗒嗒嗒”的敲击之音在回响。

当然,还有青发老者的狞笑之音。

“哈哈哈哈——!”青发老翁兀自狞笑不止,但他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慢慢的更有一种恐惧之色浮现:“这就是‘魔音笑’吧!”

“竟然还能恢复三分神智。倒也算得是个金丹后期的大强者!”红颜花魁略有些诧异,指尖的舞动不由得加快三分。

“啊——!哈哈,呃!!”青发老者一边狂笑,一边用双手不由自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呼吸越越困难,越来越困难。最后,用那痛苦沙哑到极点的声音说道:“尊王,别,别,别逼我!”

“哼!念在你千年的修行不易本尊不想用强。再不入阵,可休怪本尊无情了。”红颜柳眉倒竖,冷哼一声。

青发老翁挣扎着将舌头吐出,放在上下齿之间,然后努力用脖间的双手撞击下巴。只听得“砰”的一声,老翁咬断舌尖,喷出一口鲜血,脑海也恢复了一丝的清明。只见他连忙俯身往地上一跪:“入阵万难活命。老朽苦苦修行数千年才有得今日,素日也不曾做任何伤天害理、欺辱女子之事。求尊王可怜。”

“倘若不是如此,本尊早将你一掌拍死扔入阵中了。不过你断舌自保,倒也颇有一番魄力。如此便免了这‘魔音笑’的惩罚吧!”红颜手指停止敲动,转过身来面向老者。

“多谢尊王!”老翁站起身来,擦擦胡子上涂染的鲜血:“但是,要让晚辈入阵。绝无可能!”

说完,青发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双掌翻舞拍落于地面之上:“【苍莽有桃杖,落地化青藤。汲干无根水,怅!怅!怅!青藤起!】”

刹那间,就似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震颤裂出一道道缝隙,一根根如巨柱般的青藤根须自地底钻了出来,漫天挥舞。

只听得青发老者高喝一声:“尊王小心了!看我‘策天藤’的厉害。”

话刚说完,漫天挥舞的巨大根须竟如同钢鞭一样,密密麻麻地朝着花魁红颜甩了过来。遮天蔽日,威猛迅疾。真个是挡无可挡,躲无可躲。

祭出“策天藤”的绝技,青发老者丝毫不敢逗留。舌抵牙尖,只听得“哇”的一声便将舌头再次咬断一截。他举起右掌,将一大口舌尖精血喷于其上。然后,再将右掌按向自己的眉心。

大喝一声:“青光血遁,祭——!”身体便化为了一道青光,拖着血红色的尾巴,如流星一般钻向地底那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裂缝之中。

接连使出了两项毕生绝技,青发老者仍旧战栗不安。化身青光中,他已打定主意。此番如若能侥幸逃得性命,从此找一片深山老林隐居其中,再也不敢过问世事。寻宝?狗屁!

大地震颤,钢须即将落于头顶。花魁红颜却丝毫不乱。转身坐回红轿之上,伸出右臂轻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嘴里轻轻言道:“【天不变,地必变。道自不变!魔宗仙法——只手封天!】”

一语言毕,但听见头顶的苍穹深处,似有孩童在轻声吟唱。咿咿呀呀,似是婴儿学语,又似是学童在背读诗书,隔了片刻又似是有一懵懂女孩在学习唱歌。就在天空的某一个角落,无论怎么学,她都唱不好。于是,焦急的竟然哭了。

这时,似乎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轻声地安慰女孩:“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来妈妈的怀抱。快来,快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声音流转中,这天地间的事物竟如同被时光逆转一般。即将落下的硕大根须慢慢向后撤回,然后静静地缩回地面。地面上那一条条硕大的裂缝,也开始慢慢的向中间愈合。就连那遁入地底的青光,也沿着之前的轨迹,慢慢飞回老者之前离开的地方。

“不——!”伴随着青发老者无奈的嘶吼,青光再次回到原地,变回老者的模样。遮天根须早已缩回地底,裂缝也已消失不见。就好似一切都回到了起点,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花魁“红颜”一脸平静地说道:“你应该庆幸在施法前提醒了本尊一句,否则,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连续喷出两口精血,青发老者此时神情委顿,就连皮肤也褶皱了许多。他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面之上,取出两枚丹药吞下。断断续续地说道:“多,多谢尊王不杀之恩!晚辈这,这就入阵。”

“恩!”红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坐在红轿上不再言语。清风拂过,红袖翩翩。

“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位娇滴滴的女子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尊王!青发老者长叹一声,从地面上爬起来,向那上古万魔阵走去。

之前从尊王的口中得知,此番入阵,实是以身祭蛇。唉!天地虽大,万物虽好,奈何老夫已无命享用了。青发老翁步履踉踉跄跄,如失了魂魄一般。一边行进,一边流连地看看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土地,这天地对我来说,已经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青发老者逐渐步入古阵,红颜却恍如在纠结什么一般凝眉苦思。

终于,在老者即将入阵的最后时刻。红颜一拍椅子上的扶手,下定了决心。

那娇柔的声音回响在山谷之中,威严且丝毫听不出任何情感;“本尊念你修行不易。进阵后,如若能护得那名黑斗篷少年的周全。祭祀之时一过,或许可以给你一线生机!”

听得此言,原本失魂落魄的青发老者如释重负。

转身向花魁红颜跪下三拜:“多谢尊主不杀之恩!”然后跨步迈入大阵之中。打定主意,即使豁出去多半条老命,也定要保那少年不死!

老者走后,空旷旷的山谷便只剩下花魁红颜和那四名抬轿的红衣女子。

红颜端坐在红轿之上,望着大阵的方向一阵阵的发呆。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唉!现如今,本尊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命中该绝,本尊也没有办法。有这老者护你,至少可以让你多活片刻。唉,可惜了!”

红颜摇头叹息,突然回头一顾说道:“你再不出来,本尊可要走了!”

“哈哈!”只听得一声娇笑,一个红衣女子凭空而现。竟是与那红小陌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姐——红陌儿。红陌儿走上前来,语气中略带诧异:“哈哈,尊王如此模样让宗内之人见到,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哼!”红颜冷哼一声,故作生气。

“好了,姐姐别生气,妹妹是开玩笑的。”红陌儿来到红颜的身边,满脸嬉笑:“姐姐既然不想让许一诺那小子死,又为何要他进那有死无生的大阵?”

“谁说本尊不想让他死?本尊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屡次帮助我而已!”红颜一脸冷漠地望向一边,“你那孪生妹妹看上了这小子,恐怕你现在巴不得这小子死呢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小妹此番是特来感谢姐姐除掉此人的!”红陌儿娇滴滴一笑,竟似是视一诺的性命如草芥一般。

“哼!杀他的不是本尊,而是本尊和另两位魔子布下的上古万魔阵!这上古凶阵一旦运转,单凭本尊之力也是丝毫掌控不得。”红颜冷哼一声。原来这艺伎宗的头牌花魁“红颜”,竟然是魔宗内最神秘的魔子——鬼妖姬!

“嘿嘿,事到如今,姐姐争论这些还有意义吗?这万魔阵是姐姐布下的。那混小子死于大阵,与死于姐姐手中又有什么区别?”红陌儿一脸嬉笑。

“哼!”红颜冷哼一声,不再辩解。

“如今祭祀用的血食已经足够,我们艺伎宗在十里铺的分点是不是可以撤去了?”红陌儿终于说到了正事。

“你们艺伎宗的事不必向我们魔宗请示!本尊只是奉魔王之命来取血蛇。其他的事与本尊一概无关!”

红陌儿伸手一招抬轿的那四位女子:“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带着属下告辞了。”

“等等!”红颜脸上略带犹豫之色。

“不知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红颜凝眉思索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跟本尊讲讲这小子的底细。别说你不知道!你那亲妹子对这小子芳心暗许,你会对这小子的背景不闻不问?”

“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红陌儿微微一笑:“其实说起此人,姐姐也是知道的。还记得,妹子盗得‘小环监控阵’中的那首五音不全的歌曲吗?”

说完,红陌儿带着四名艺伎宗的弟子转身离去。

独留下红颜坐在轿椅上静静发呆。一副奇特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画面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一只鸟毛不全的大鸟,在它那竖的笔直的脖子上还绑着颗大树。当然,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那段堪称“惊世骇俗”的旋律:

【震古烁今乾坤宗诶——!

哎呦嘿!

收个奇才叫一诺啊——,

哎呦嘿!

这个奇才不一般啊,不一般!

只身敢把魔教端啊,魔教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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