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顾渊提起谢科，那道绯红色的光就会出现，并且，关岩心的眼睛也会被愤怒与恨意填满。
顾渊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可又不是那么清晰。
退出审讯室，顾渊将自己刚才的观察和包明川与洛音说了一遍。
虽然包明川是个经验丰富的捕快，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没办法给顾渊太多的参考意见。
什么器物妖物之类的，这完全不是包明川所擅长的领域，而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包明川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担心自己会说错话，甚至混淆一些东西，误导顾渊追查的方向。
“你的猜测是什么呢？”洛音望着顾渊说道。
她看得出来，其实顾渊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可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顾渊深吸了口气，说道：“只要不提起谢科，那关岩心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一旦关岩心的思维想起谢科，绯红色的光就会出现，这很反常，只有提到谢科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异样……”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关岩心的确如你推测的那样，是被妖物控制了，可妖物对待她的方式并不算蛊惑，更没有直接控制她的精神意志。”身为智囊的洛音大脑飞速运转着，喝着奶茶愣愣出神。
可突然，她说道：“植入！”
“什么？”顾渊一愣。
可还不等洛音说话，顾渊就猛地站起身，胸腔大幅度起伏着。
他的脑子里的确是有猜测的，但是正如洛音之前猜测的那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将内心想法表达出来。
文字和语言，是思想表达最直接的工具，可同样，文字和语言，也会成为思想表达最大的阻碍。
就像有的时候，大脑出现某种绚烂的画面，却无法用语言和文字直接表达出来，顾渊刚才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刚才洛音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让顾渊的大脑瞬间清晰，原本杂乱无章的珠子，像是被一条线串了起来。
“根据资料库记载，大概是三十年前，在云城的一个小镇发生了多起命案，罪犯一共三个人，都是壮汉，可奇怪的是，他们本来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后来发现，他们的思想被一个妖物植入了恶念，只要看到穿红衣服的女人，就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暴戾将其杀死，但是红衣服女性未出现的情况下，他们又没有任何异常。”洛音说道。
虽然这是两码事，但是洛音说的这个案子，的确和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也就是说，关岩心是被妖物植入了恶念？”包明川说道。
“不准确，应该说，妖物放大了关岩心心中对谢科的仇恨，这似乎要更简单一些。”顾渊说道，“但是杀人手法，一定是植入进关岩心的大脑，就像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程序，只要开启，就会自行运转。
关岩心当然有自己的思想，毕竟她的确想要杀死谢科，只是缺少勇气，但是当心中对于谢科的恨意被无限放大后，就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凭借着自身意志以及对谢科的恨意，完成谋杀了。”
说完这些，顾渊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
“如此一来，那就什么都说得通了。”包明川说道，“因为心中对谢科的恨意被放大，所以她的愤怒让她战胜了心中的恐惧，然后，又受到了潜意识的干扰，选择了特殊的杀人方式……”
顾渊点了点头。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关岩心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呢？”洛音问道，“毕竟，她心中的杀意并不是被植入的，而是被放大的，是吧？”
包明川突然笑了一声，解答了洛音的这个问题。
“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我敢保证，百分之九十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一个无比讨厌的人，甚至心里想过，‘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去死呢？’！
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同学，可能是上班时讨厌的同事，可能是无情压榨自己的老板，甚至是一个明星，一个毫无相关的人……难道产生这样的恶意，就是犯罪吗？”
听了包明川的话，洛音也有所领悟。
“兽性在于滋生，人性在于克制。”包明川说道，“只要是可以克制的恶意，没有付诸行动，那就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危害。”
“所以，那个小丫头是无辜的，是吧？”洛音说道。
“只要能够找到妖物，那就能证明关岩心的确是无辜的。”顾渊说道。
洛音立刻站起身，正色说道：“顾渊，请务必允许我和你一起缉拿真凶！”
顾渊疑惑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古怪。
“这么看我做什么？别忘了，我也是镇妖司的一员，我们可是队友啊！”
虽然顾渊不知道洛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身边有一个智囊帮忙的话的确会简单很多，闭着眼睛想想，都能想到接下来会有很多用得着洛音的地方。
只是以前，洛音对于出外勤的积极性一直都不是很高，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作为智囊，洛音就是个战斗力为五的渣。
这要是不小心折了，可就亏大了。
坐在椅子上，顾渊拿来一张纸，还有一根笔，写写画画。
洛音站在顾渊的身后，背着手看着。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啊？”洛音问道。
“现在掌握的线索。”顾渊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看看吗？”
“那还是算了。”洛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做吧，我就负责帮你们喊666。”
洛音的态度，让顾渊愈发好奇了。
“你似乎……只是不想回咖啡馆？”
听顾渊都这么问了，洛音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你是不知道啊！崔英雄那个老登，他简直不是人！顾渊，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崔英雄赶紧回京城啊？”
顾渊笑了一声：“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洛音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情绪也再一次跌落谷底。
就在这时，包明川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神情有些激动。
“顾渊……快来，有新线索了！”
顾渊闻言一怔，猛地起身，赶紧跟着包明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