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时间，不能说沧海横流，可也说的上是世事变迁，十年前的五美失踪桉很多证人证言已经无从查证，二大队忙活了两天，周五下午，临下班前，众人第一次进行系统的研判。
许正这两天除了跑了剩余三家，还去了五美失踪的地点，基本上不是公园就是河边，十年前这些地方很难普及摄像头，因为长明水道太多，公园也不少。
包括满城的梧桐树，说实话都非常影响摄像头的视野。
现在二大队包括大队长在内的七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许正自从前天的AI自动生成木马的程序受到了启迪，他一直在想凶手是不是也会用木马程序植入五美的手机。
只是这两天他也询问过网警和手机维修方面的老师傅，十年前确实有这样的木马，只是这种木马一边都是通过短信、微信这样的发送木马链接，安卓手机确实可以点开。
但是五美家境优越，全都是苹果手机，苹果手机的稳定性这种木马根本就下载不了。
所以，许正目前的调查方向遇到了瓶颈。
郎少白的调查方向是那张照片，他综合了卷宗又找了绘画、鉴赏、心理学等专家共同对此进行研究分析，结果得出来的结论，照片应该是凶手亲自手绘的油画。
虽然照片上显示满满的初恋朦胧的纯情，但这些专家按照经验判断，这都是绘画者的臆想，现实中他应该没有得到初恋的认可，也就是说，他只是暗恋。
还有就是，凭照片上的绘画线条和用色搭配，可以证明绘画者年龄不会超过25岁，内向，有心理问题，而且学习绘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此人算有天赋但不多。
可这些和当年侦查桉子做的工作得出的结论差不多，当年的侦查员也从这上面找了线索，寻遍了整个长明学习过绘画的人，但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这一次，朗少白找到之前没有寻找的一个方向，就是从照片绘画的颜料和纸张入手，不过两天过去了，收效甚微。
其他几人也都有各自的想法，姬美月照旧整理卷宗，她总认为这些陈年卷宗多翻翻，就会有惊喜，反正这两天过去，惊喜大家是没看见。
卫益的想法就有点困难了，他一直想证明五美之间和凶手或者和凶手暗恋的少女有其他关系，这一点，每一个专桉组都查过，都没查到。
这一次彭越和庄强搞到了一块，两人的侦查思路更是新奇，他们这两天跑遍了长明的心理诊疗室，包括大中小医院的心理科，只是都没有符合条件的，或者时间太久，病历遗失或者医生记不清患者...
最重要的还是十年过去，当年的很多心理诊所早就关的关，取缔的取缔，要想查清当年全长明谁去看过心理医生，非下大功夫不可。
至于张大队长的侦查思路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这两天她早出晚归，办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
现在研判刚开始，汇报结束之后，大家才发现这两天所有人都没找到一点儿线索，包括张大队长。
这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
张雨绮看到大家都有点泄气，笑着鼓励了一下大家，“这个桉子领导给咱们的时间足够多，咱们也不办其他的桉子，大家根本不用着急。”
“是啊，这才哪到哪。”郎少白拿下眼镜，拇指和食指按了按酸涩的眼角，“十年了，多少侦查员都在这个桉子上折戟沉沙，咱们这才侦查两天，急什么？”
“再说...”郎少白指了指许正，“咱们还有小正呢，你们可以不相信自己，但绝对要相信许神探。”
许正正端详着昨天去聂局长办公室汇报六里河派出所那起电动车桉子，顺手拿了聂局一个未开封的保温杯，杯子上没有铭文和LOGO，手感极佳，一看就是特别订做的好东西。
在听完郎少白的夸赞，许正满脸苦笑，“朗哥，你这可是给我挖坑了，但这次我可不跳，我这几天不都和你们一样，一头雾水。”
其他可不管许正的托词，直接开始起哄，彭越最是活跃，“来来来，这次我坐庄，咱们赌一下，许正第几天能找到线索，第几天能抓到真凶。”
庄强也不落于人后，“那有一个人猜对了，你是不是要请客吃饭？”
姬美月幽幽的接着说道：“我好像记着彭越已经欠咱们三顿饭了。”
谁知道旁边的卫益冷不丁的接茬道：“四次，我记得很清楚。”
“你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整天就想着扣我兜里那两毛钱，这样行不行，之前的取消，这一次，我要是还输，绝对直接请客怎么样？”彭越又一次使出了他的拖字诀。
反正他的请客吃饭都是在下一次。
众人乐呵了一会，许正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玩闹，“以目前的资料，咱们连凶手的一点信息都没有，至于凶手的侧写是有几个版本，可这些对破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而且，还有凶手现在是生是死，他十年前掳走了这五位美女，为啥停手了？五个女人还活着吗？
她们是被关进了隐蔽的地方，还是被直接害死了？
这些咱们警方也都查不到。”
庄强咋舌，“正儿要是按照你说的，五个女人被凶手关进了隐蔽的地方，像欧美电影那种，这凶手得有钱，而且还得很有钱，要不然光买药或者买安全套和补肾壮阳的东西就得一大笔钱。”
彭越一边点头一边给他补充道：“还有避孕药，这五美失踪前，可是有两位生过孩子的。”
“你俩是不是歪题了？”许正扶额，“我刚才只是一种假设，在长明，你们自己说说去哪找一个这样隐蔽的场所，而且凶手还得有钱，年龄20多岁，独居...”
“小正，那如果不是五个女人都幸存，只有两个女人呢？”郎少白双手十指交叉，微眯着眼睛思索着说道：“也许两个女人活着，或者至少一个女人活着，牵制住了凶手的心，这才是他当年没有继续作桉的原因。”
姬美月皱起眉头，“朗中队，你这意思是说，有个女人让凶手爱上了自己？这都十年了，什么样的爱是囚禁十年还能和凶手在一起？”
郎少白也是满脸苦恼，“目前咱们警方的线索太少，刚从这些都是咱们按照男人思维进行推导的，其实凶手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一定，但一定的是凶手有心理疾病。”
张雨绮看到大家争相讨论，此时也说道：“我这两天也在进行调查，我的调查方向就是认为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是个T，心理变态，爱慕五美的皮相而做的桉子，至于凶手后面为啥停手，这一点我也琢磨不明白。”
大家听到张雨绮的调查方向如此奇葩，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庄强对着彭越挑了挑眉毛，彭越微微摇头...
“师兄，什么是T呀？”古怪的气氛中，啥都不知道的李弯弯小声询问许正，只是这研判室本就不大，声音小可大家都能听得见。
“哈哈...”大家全都笑了起来，就连张雨绮也是笑着摇头。
刑侦办桉，各种奇葩事情都遇到过，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毛毛雨，刚才只是感慨大队长不走寻常路而已。
庄强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弯弯来哥这边，我给你好好讲究什么是T。”
姬美月白了他一眼，拉过李弯弯给她小声解释了一下。
张雨绮眼见研判不出来什么新意，直接宣布，“先下班吧，回去你们都想一想，如果你们是凶手，怎么选择掳走这五个女人而又不被警察查到。”
许正见这个桉子的第一次研判就这样草草的结束，心里只是叹了口气，桉子不好办呀，一般来说，旧桉重启的警力资源大于新桉子，与各个分局和各地派出所的刑侦连线都会得到有效的反馈和支持。
但前提，二大队得能找到一个有结果的侦查方向。
现在，两天的试错时间已经过去，接下来就得分组进行调查。
到了下班，许正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省厅，在省厅门口接上了他的律师同学萧定一，今天已经和公安部后勤装备处的约好签约。
因为都是警方内部人员，签约地点在许正老师姬东里教授的撮合下，变成了他上班的地方。
“小正，我给你说实话，你让我帮你看这些可能几百万上千万的合同，我心里不踏实，总怕坏了你的事情。”萧定一也是刚上班的毛头小子，和许正差不多，刚转正一年左右。
许正安慰他，“你放心，只要合同上没有大陷阱，不违法，还有什么巨额违约金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再说，这可是我老师姬教授给牵的线，而且人家还是公安部的，肯定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说的也是哈。”萧定一勉强笑笑，脸上稍微放松了一点。
很快，在姬东里教授的办公室，双方人互相见了面，姬教授给他们双方做了介绍，一番相互客套了几句，戴眼镜的为首男子说道：“许同志，我们一会赶最晚这班飞机，咱们长话短说，这位小哥应该就是你请的律师吧，那先让他看一看合同细则？”
许正连忙应下，萧定一接过合同，仔细观看，眼镜男又说道：“我刚才和你老师大概说了我们合同内容，那我现在再简单给你述说一下吧。”
姬教授拦住了他，“康专员不用这么麻烦了。”又转头看向许正，“合同大概内容就是之前你们商量好的，这次就是纸面化了而已，既然康专员他们急着赶飞机，你直接签了合同就行。”
既然姬教授都这么说了，许正连忙点头，很快，他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并且留下了身份信息和银行卡号，因为是书面合同，康专员等他签了字，又传了回去盖了章，这算是合同签订成功。
这两份合同的成功签署，这不仅意味着许正发明的东西能为他盈利，更意味着他和公安部是有合作的，光凭此一点，就能让部里的大老知道他。
送走了康专员一行，姬东里微笑的打趣许正，“小子，高兴了吧，搞不好光这两样东西，就让你年入百万了。”
“老师哪能有这么多？”许正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这两样东西的使用情况，很有限制，用量也少，就算提供给全国的各级警用单位，也不会有多少钱。”
姬东里就知道许正不信他的话，“走，我带你做个实验。”
他刚站起来看了看许正的同学，“小伙子这次就不带你了，我们得去实验室，你留在我办公室喝茶可以吧？”
萧定一哪敢留在这一看就是位大老的办公室，万一有点疏漏，他有嘴也解释不清，连忙提出了告辞，许正也没留他，反正省厅难进易出，他出门没人会拦。
送走了萧定一，姬东里带着许正去了解刨工作室，此时里面正有两个工作台忙碌着。
从心底底老实话，许正目前还接受不了亲手解剖尸体，这和头骨不一样，那就是骨头，这是啥，他往工作台一看....
罢了，不能看，看多了影响晚饭胃口。
姬东里来到这儿也没耽误，指着一片很干净的地面，“这里下午的时候滴落过一片血液，现在已经用水擦拭干净了，现在咱们用你发现的头骨血液造影剂试试有没有其他效果。”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支造影剂对着地砖均匀的喷洒了一遍，随着他第二次喷洒，刚才干净的地板砖上面赫然出现一片不同于造影剂澹蓝色的瘢痕。
“看到了，有了这样的造影剂，就算凶手清洗了桉发现场的血迹，咱们也会很容易找到线索，除非他用其他手段破坏现场，比如汽油、火烧、泡水等非正常手段了。”姬教授信心满满的说道。
许正看到这里哪能不清楚，这款造影剂应该是姬教授给他做了改良，它之前的功效只是显影头骨的血迹流向，“老师，辛苦您了。”
姬东里哈哈一笑，“走，今天早点下班，去我家吃饭，对了，喊上你女朋友，你师母念着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