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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错综

“什么?那要是他追上去了,岂不…”

“呸呸呸”

三百和宋晓洱听麻姑这话,都后悔死追那只猫了。

“那,那个猫的主人,是不是被死神带走的?”杨祈皱起眉头问麻姑。

“每个人的死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死神只负责带路,把他们领到往生街。”麻姑淡淡地回答道,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端着碗就回去收拾摊位了。

那个老人当时,似乎对于自己的死,一点也不痛苦。杨祈甚至大胆地猜想,老人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猫被死神附体了,不然那个正常人,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猫还能那么淡定?

托付给杨祈,估计是想请他在死神从猫的身体里离开的时候,为猫收尸罢了。

他正思忖着呢,突然屁股下面一空,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鹅……”

三百和宋晓洱突然从刚才惊恐的气氛里跳脱出来,一边把她拉回来,一边笑出鹅叫声。

麻姑神收摊了。

那个半透明的西装男,站起身对着麻姑渐渐消失的背影鞠了一躬。

宋晓洱看着西装男人瘦削的背影,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透明的?”

“有一次,我被要求加班,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差不多改完方案了准备回家,然后就头晕的站不起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然后,就这样了。”西装男人微微低着头,声音不知是虚弱还是柔和地回答她的问题。

“加班?那次工作比之前的重吗?”宋晓洱有些不解,加班,难道比通宵做数学还累?

“嗯,我还没毕业,是实习生,做的自然要多一些。”西装男人微笑着回答道。

“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江阙,今夕是何年的那个阙。”说着西装男伸出手。

宋晓洱听了他的自我介绍,觉得很好玩,明明和她一样还是学生,却好像历尽了社会的毒打一样。还是伸出手轻轻和他握了握。“兄弟,你说的那棵迷,迷榖树是吧?我们要去哪找?活人怎么去得了往生街?”杨祈看着这俩小孩,有些头痛。这么个事,麻姑也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我有办法带你们去,麻烦您了哥,今天太晚了,明天有空吗?”江阙很礼貌地回答道。

“嗯,那明天晚上,咱们还是在麻姑神的馄饨摊碰头?”杨祈有点惊讶于他的妥帖。

“好,谢谢您。”江阙点了点头,向三人躬了躬身子,就往回走了。

“再见。”

杨祈三人慢慢继续往前走。

“那只猫,咱们就先别管了,等什么时候死神出来了,咱们在折腾。”三百开腔道,他刚才还在想,为啥猫还没死。

“嗯,先把那个江阙要找的树找到吧,不然天天围着一只猫转也太不靠谱了。”杨祈点头赞同。

“晓洱,那男人跟你说了别的什么没?”

“嗯——说是加班的时候开始魂魄流失的,其他也没什么了。”

“那棵叫迷榖的树,也挺邪门的,还能护得了魂魄?真要那么神你俩也去试试。”三百反复咀嚼着那棵树的名字,啥也没品出来。

“迷榖树,其实我见过这个名字。”宋晓洱伸了个懒腰说到。

“诶?在哪见过?”

“《山海经》看过没?是一本记载中国古代各种鬼神文化的书,迷榖好像是在书的第一卷就有提到。”宋晓洱整了整松了的马尾辫继续说。

“那树上面有黑色的纹理,开出的花会发光,带在身上,就不会迷路。但,并没有说能护魂啊。”

“唉。”两人听了都有些失望,神话嘛,那能当真呢?

“没关系,至少迷榖树没长在国外,咱们省了机票钱。”三百发挥乐观精神拍了拍杨祈和宋晓洱的肩膀。

送完晓洱,杨祈回到家,一下瘫在沙发上,什么事都和三百他们商量好了。但他始终没提邵棠的事,相比起别的事,好像这件事太不值得一提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拆开纱布给伤口换药,在药店买的和医院的一样。他撒了一半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包,蓝色蚂蚁的粉末。

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他手一抖正要撒上去,“呦,干嘛呢?自残啊。”是判官的声音。

“杨师傅,就算客人变成鬼不肯走,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呀。”判官在他边上坐下,一口水烟喷得他直咳嗽。

“咳咳,这蚂蚁能治好鬼咬伤,还治不了普通伤口吗?”杨祈把纸包放下,不解的问。

“这蚂蚁确实是好东西,是治鬼伤的绝世良药,副作用也几乎没有。麻姑神还真大方。”判官用烟斗点了点纸包

“但你有所不知的是,这药如果在完全没有阴邪伤的时候用,它本身就变成了一件邪器,腐蚀入骨,你就会和厉鬼一样,性情固执怨愤,重创魂魄。”

杨祈吓得立马把那蚂蚁粉末包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用药店的药包扎伤口。

“您最近怎么样?不知道我的客人,有没有落到您手下的。”杨祈一边贴住绷带,一边试探判官。

“哎呀,被你给猜中了呢,还真有一个。”判官轻佻地笑了,他的眼睛长的细长,瞳孔很小,大片的眼白,盯的杨祈浑身不自在。

“……是用很粗糙的刀具切下来的,断了快一周了。具体的报告里都写了,邵警官你来拿吧。”法医摘下口罩对电话里的邵正平说道。

是那两条,从半截人家里,他儿子手上拿来的,两条腿的检测报告。

看过杨祈在审讯室里,说的所有话,都证实了死者在死前还找过他,邵正平决定相信杨祈的话。

毒品的案子,比较复杂,他也不敢说杨祈一定没问题。

半截死者的妻子口中的那个“寒鸦”,应该是贩毒者的其中一个,而且很可能是团伙内有一定地位的人。

邵正平在白板上梳理关系,突然触到“徐飞”两个字。记号笔在白板上顿了顿,在名字左上角画了一个“?”。

死者的妻子已经回家了,邵正平打算第二天在去她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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