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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捅破爱情的窗户纸

顾慎拱手道:“前辈想要与我一起走吗?”

红色竖眼大声道:“我与这杆傻枪处不来,而且在村子里待了百万年,忒是乏味,我跟你一起走,看看现在的修真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顾慎闻言,也没犹豫,直接便答应下来,道:“好,那前辈便先与晚辈一起离开,等前辈想回来了,晚辈再送前辈回来。”

红色竖眼傲娇的嗯了一声。

顾慎看向悬在半空中的火焰圣枪,道:“前辈,你也要一同出去看一看吗?”

安静了片刻,仿佛火焰圣枪在思考,然后才道:“我便不去了,在这小地方待久了,倒不习惯外面的喧嚣。”

顾慎点了点头,他其实倒更希望这杆圣枪能跟着一起出去,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极品圣器,威能全部爆发几乎能够比肩盖世强者,有这杆枪在身边,只要不去闯那些圣地,其余在哪里都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既然这杆圣枪不愿离开,顾慎也没有办法。

“不要管这傻枪了,它不会走的。”红色竖眼紧接着说道:“小子,你的左手伸出来。”

顾慎听了虽有几分疑惑,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红色竖眼嘿嘿一笑,直接从草庙村石碑顶端跳跃到了顾慎的掌心中,“我觉得待在这里就挺舒坦的。”

顾慎之前以为火焰圣枪可能会与无名和尚爆发一场大战,便带着红色竖眼一起远离,当时这红色竖眼便落在了顾慎左手掌心处,没想到它倒是觉得在顾慎掌心中待着舒服。

顾慎错愕的看了看自己左手掌心中的这枚红色眼睛,眼睛偶尔还会时不时的开合一下,仿佛是在自己的掌心中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其中猩红的血液欲滴,但仔细看去,那竟是一个红极发黑的童孔。

“前辈,你这——合适吗?”顾慎哑然。

红色竖眼嚷嚷道:“小子,以后尽量少握手,最好不要握,虽然对我没甚大的影响,但也有几分别扭。”

“好吧。”顾慎不禁苦笑。

这么一来,红色竖眼便暂时在顾慎的掌心中安了家。

“走吧走吧,我要去外面看看。”红色竖眼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顾慎轻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抬头看向不远处悬在半空中的火焰圣枪,拱手恭声道:“前辈,晚辈便告辞了。”

火焰圣枪嗯了一声,算是给顾慎一个回应。

顾慎刚刚转过身,正要离开,便又听到那火焰圣枪叹了口气,接着有个略显唏嘘的声音响起。

“后辈,日后若有空闲,可入草庙村遗迹中一叙,我在这荒村里也......”

火焰圣枪的声音说到后面,已经极为微小,甚至到了最后,都再没有声音传出。但圣枪的意思,顾慎却是听出来了一些,它虽然不是人,但却也生了灵智,甚至比绝大多数人族都更要聪慧,在这遗迹荒村中待了百万年,必然会感到孤独和寂寞,或许以前还有红色竖眼能陪它说一说话,现在红色竖眼也走了......而且对于火焰圣枪的要求,顾慎更是乐意之至,他巴不得能和这杆圣枪打好关系。

顾慎再次转身面向火焰圣枪,郑重道:“前辈,晚辈若是没有殒落在外,必会经常前来叨扰前辈。”

“好。”火焰圣枪传出一缕意念,然后便缓缓消失。

看着突然消失的火焰圣枪,顾慎一愣。

在他掌心中,那枚红色竖眼急道:“那傻枪与荒村近乎一体,已经回村了,小子,莫要耽搁,咱们快快的启程吧,神眼可是早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不知道百万年过去,这世间还有没有吾神眼的威名流传。”

顾慎嘴角微抽,觉得这只眼睛不太稳重,总有些不靠谱的感觉,但他今日经历大起大落,以为会殒落在无名和尚手中,怀着与家人天人永隔的沉重心情,现在一切都顺利解决,他格外的思念家人,思念师姐和女儿。

如之前一般,顾慎驾驭金霞遁法,腾空而起,向北方飞去。

嗖!

感受着现在的飞行速度,顾慎不由得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既是因为震撼,也是因为激动。

顾慎之前的飞行速度便已经极快了,而现在比之突破前则更是快上了数倍。

顾慎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酣畅淋漓的飞行,仅仅连半盏茶时间都不到的功夫,顾慎就飞出了怒断山脉,来到了益州,以他现在的飞行速度,从胤国最北的幽州到胤国最南的交州,最多十个呼吸便可以抵达。

与此同时,顾慎放开神识,锁定在秋明坊家中。

突破到元婴期之后,灵识也就蜕变成为了神识,具备了攻伐的能力,不再只是简单具有探查能力。

秋明坊中,顾笑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面,仰头望着天空,等待着爹爹的回来,不知为何,今日爹爹离开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心神不宁,顾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想要爹爹快快回来,想要快快看到爹爹。

“哎幼。”

顾笑突然捂住脑袋,痛呼出声。

正在打扫院中金黄梧桐叶的郑琳闻声连忙看过去,关心道:“笑笑,你怎么了?”

顾笑捂着脑袋从秋千上跳下来,站在一旁向树上看去,气呼呼的向郑琳告状,“姨姨,刚才有个家伙打我的头!”

“打你的头?”郑琳惊讶道:“没有人啊。”

顾笑坚持道:“姨姨,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就像爹爹敲我的脑袋一样,不过比爹爹敲得更疼,你看。”

顾笑说着话时,便把脑袋凑了上去,给郑琳看。

郑琳打眼一看,确实在顾笑的脑门上面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子,当即不由心疼的给顾笑揉了揉,轻轻吹气,道:“莫非是树上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到你了?”

“我没注意到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顾笑皱眉道:“姨姨,可疼了,我感觉脑子疼,又疼又痒。”

顿了一下,顾笑抬头看向郑琳,问道:“姨姨,我小时候去掏鸟窝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到了胳膊,掉了好几块皮,后来那里很痒,你说是伤口表层的皮膜在生长。后来我的腿痒,你说我是在长个子。那现在我的脑子痒,是不是我在长脑子呀?”

郑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郑琳被顾笑的话给弄的哭笑不得。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院子中响起,“你是该长长脑子了,个子比别人高,脑子怎么没别人多?”

听见这道声音,郑琳和顾笑都是一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院子中,一道霞光自天上落下。

霞光渐渐散去,正是从怒断山脉赶回家来的顾慎。

“爹爹!”

“师弟。”

看到顾慎回来了,郑琳和顾笑都是立刻走了过来。

顾笑更是直接扑进了顾慎怀中,撒娇道:“爹爹,笑笑想你了。”

“你这丫头就一个嘴甜,”顾慎哈哈一笑,眼中是遮掩不去的柔情。

顾笑嘻嘻一笑,抓着顾慎的胳膊不撒手,突然她眼中闪过一缕疑惑,刚才她好像在爹爹的手心里面看到了一个红红的东西,只是再仔细看去,那里又什么东西都没有,小丫头摇了摇头,权当是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

郑琳看向顾慎,笑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大师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顾慎并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师姐,危机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再讲出来,说了不过是徒增担忧罢了,他轻轻一笑,道:“师姐,无名大师走了。”

“走了?”郑琳惊讶道:“去哪里了?”

顾慎笑道:“大师云游四方,有他自己的追求,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郑琳点了点头,道:“我刚刚把面活好,准备多做一些糕点给他送过去呢,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走了。”

听到无名和尚离开的消息,郑琳不禁有些感慨,她最初对无名和尚的印象不好,但随着后来和尚救了顾慎一命,加上接触得多了,倒是已经慢慢改观,真的认可了这位脾气温和的新邻居,却没想到,这位新邻居居然这么走了,而且还是永远不回来的那种。

郑琳也没有多想,略微感慨后,说道:“既然大师走了,那糕点还是要做,面都活好了,我们自己吃。”

顾慎左手牵着顾笑,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他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走时那种对家人的不舍和留恋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现在度过这个大危机,顾慎也想好好的与家人相处,享受这无言的温情。

郑琳转身准备去将院子扫好,等会儿还要蒸糕点和做晚饭。

不过她刚刚转过去身子,便被顾慎喊住了,“师姐。”

郑琳停下脚步,眸子中带着几分疑惑看向顾慎,道:“师弟,怎么了?”

顾慎将左手从顾笑手中抽出,在小丫头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看着郑琳,笑道:“你坐这里。”

顾慎说话间,伸手指向梧桐树下的秋千。

“啊?”郑琳一愣,顿时哭笑不得,连忙摇头道:“笑笑才玩秋千,我不坐。”

顾慎上前,伸出右手拉住郑琳的手腕,带着她走到秋千前,然后轻轻摁着让她坐在了秋千上。

郑琳嘴上说并不喜欢做秋千,但顾慎曾不止一次通过灵识看到她深夜坐在秋千上赏月。

顾慎走到郑琳身后,右手放在她的薄背处轻轻推动,秋千开始摇摆、荡漾。

一阵秋风吹过,吹下几片金黄的梧桐叶,缓缓飘落在郑琳身侧,继而轻轻落在地上,这是一幅极美的风景。

“哇哇哇,姨姨好美啊。”

一旁站着的顾笑跳脚起来,重重拍着手。

郑琳本就有几分羞涩,在顾慎的轻轻推动下,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如今听到顾笑的欢呼雀跃声音,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从秋千上一跃而下。

顾慎知晓师姐害羞,便也不再让她坐上来,只是轻轻笑吟吟的看着她。

“我去蒸糕点了。”郑琳说完,便头也不抬的跑进了厨房。

顾慎狠狠瞪了一眼顾笑,顾笑吓得赶紧一缩脖子,她也不知道姨姨为什么突然就跑掉了。

顾慎扭头向北面的厨房中看去,一道窈窕的身姿正在里面忙碌着。

上次顾慎与文逍一战险胜,甚至如果不是无名和尚出言指点,使顾慎得以将《太白剑》参悟到圆满阶段,那一次顾慎就殒落在文逍手中了,真的是太过惊险。

从那日后,顾慎终于正视起了他与郑琳的这份感情,他曾经以为对于郑琳只是一种亲情,而不是爱情,但当真的经历那一番生离死别后,那种发自肺腑的不舍让顾慎明悟了自己的本心,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后,便仿佛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顾慎和郑琳之间的感情有了质的变化,并不是感情更浓厚了,而是顾慎渐渐发现,对师姐原来也是有喜欢的,这层窗户纸还没有完全捅破,只能说现在捅破了一半,但随着日后时间的推移,两人间的这层窗户纸必然会被完全捅破。

与家人小聚欢乐了一会儿,又嘱咐顾笑几句,顾慎便进了屋。

刚刚走进自己房间,耳边便立刻响起了红色竖眼的声音,“嚯,小子,你艳福不浅啊,这个姑娘明显倾心于你,好好把握,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到那时候可真的是后悔都晚了。”

与这只诡异眼睛打的交道多了,倒没有刚开始见到这只眼睛时那般惊惧了,顾慎现在还能和它逗上两句,“前辈这么有经验?”

“嘿嘿嘿,那是自然,也就是你晚生了几百万年,若是在上古时,本神眼的威名能震聋你的耳朵。”掌心中的红色竖眼大言不惭说道。

顾慎知道这家伙喜欢吹牛,敷衍两句,便不再理睬它,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静下心来仔细捋一捋自己此番的收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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