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许珠宝？”
房间内，桌后坐着三位重量级人物，导演、编剧以及双生的董事长、沉屹的父亲——沉谦然。
沉老先生西装革履不减风范，举手投足既绅士又贵气，模样与沉屹八分相似，但比沉屹要更加威严些，脸庞瘦削面上蓄着短小的胡子。
他看来的目光带着上位者般的审视，再加上开口的语气，让许珠宝很不舒服。
那是轻蔑的态度，不将她放在眼中，只是打量着一个商品的态度。
许珠宝不动声色地点头：“是我。你好，沉董。”
沉董瞥了她一眼后拿着文件看她的出道经历以及出演过的作品，一旁张导忍不住替她说好话。
“沉董，许珠宝这位演员确实是难得的好演员，从小就有灵气和天赋，演技也是没话说。”
张兴臣导演对她还是很欣赏的，递过来试镜的剧本给她，让她也先看着。
片段式剧本是管中窥豹，极为考验演员的理解能力，许珠宝认真又仔细地读了几遍，大致是一段对峙的戏份。
她饰演的女主应该是个脾气暴躁、能动手也要破口大骂的女流氓……
这个人设还挺新奇并且有挑战性的。
“准备好了吗？”张导问了一句。
许珠宝尝试着入戏，又看了一遍台本。
她是有天赋的选手，对表演有着自己的理解，还小的时候演戏就演得出神入化灵性十足，长大后经过系统的学习更是在天赋上赋予了后天的勤奋努力。
她记台词也很快，融入了人物，进入了状态。
假想着对戏的演员，她找准位置，瞬间入戏。
一场独角戏，她却收放自如，丝毫没有半点尴尬，对着空气演得有模有样。
虽是个女孩子，但痞起来简直帅翻。
“老娘他妈的七岁就开始混无罪之城，这片黑街连耗子见了我都得喊声老大，你是什么东西？”
“不光打你，还要掀了你老家，东街？以后在无罪之城只有三条街，黑街、黑街还是他妈的黑街！”
“渡鸦？我捡的‘鸟’就是我养得，怎么？你也敢打他的主意？说吧？眼睛、舌头、双手和双脚，哪个不想要？”
一场独角戏结束，张导和编剧都很满意，尤其是编剧连连点头，完全认可了她就是自己笔下的女主。
张导也很喜欢她的表演，将女主演得活灵活现，霸道嚣张中却又俏皮，凶狠但并不让人反感，有一种可以令人心生好感并喜爱的帅气。
“我表演完了。”许珠宝收起情绪，微微鞠躬示意了下。
她也暗中观察三位的脸色，直到看到沉董的脸色时她心中也多少有了数。
张导询问道：“沉董你觉得怎么样？”
沉董抬眼，目光冷然尽是不满意，看向许珠宝，他不掩厌恶道：“一塌湖涂，不合适，出去吧。”
这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睁眼说瞎话。
他将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贬得一文不值，说不是有仇都解释不了。
许珠宝寒了眼，问道：“沉董一句一塌湖涂就把我刚才所有的努力都否定了吗？您的结论是否有些仓促以及敷衍呢？”
没想到她敢还嘴，还当众质疑自己，沉董黑了脸，厉声道：“你在质疑我？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出去，别耽误大家时间，叫下一位演员。”
余下导演和编剧看看她看看沉董，只瞧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不知什么仇怨，对峙着竟像水火不相容。
张导纵然有心偏向她可也没太急着为她说话，更别说编剧没什么话语权了。
张导缓和道：“你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暂时先回去等消息吧，定下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珠宝应了一声，也别无它法，只好先出去了。
老东西，公报私仇，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他了，明明之前都没见过面。
想不到堂堂双生的董事长居然是这样的人。
走出来姜北询问情况，许珠宝有些郁闷道：“八成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没机会了？”姜北不可思议，她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八成’没机会？‘二成’他都嫌多。
许珠宝吹头发，咂舌道：“我说今天脚怎么这么疼，有人给我穿小鞋。”
姜北：？？？
没急着离开，许珠宝和姜北等在了走廊角落处，姜北不懂她在等什么，但还是安静地陪她等着。
直到试镜那边中场休息，沉董出来方便，去向洗手间时路过了许珠宝姐弟二人，他有些意外她没离开，但也不打算给眼色。
他熟视无睹的路过，许珠宝忍不住开口道：“沉董，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死您也得让我死个瞑目吧？”
沉董回身看来，嗤笑道：“过节没有，但意见很大，主要是我儿子喜欢你，我不喜欢，所以你演技再好、再优秀我也不会让你拿下角色。戏子配不上我儿子，也不配进沉家，你更不要动歪心思。”
许珠宝：“……”
许珠宝宛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个人在说什么？配不上他儿子？不配进沉家？
这话气笑了她，许珠宝甚至不愿意和他这个‘高贵’的人去掰扯一个字，她美眸一翻，不是好气地扭身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走就走也没给堂堂董事长半点面子。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远去，姜北愣了愣也小跑跟上。
沉董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的数落道：“简直没有教养！真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公司怎么能签这种艺人！”
这边回到车上的许珠宝也很生气，搞不懂沉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戏子。
呵，什么年代了还在这分出三六九等了，古人见了这位沉董都得夸他一句封建。
不过气归气，但还是有些无力。
确实不是封建社会了，但这种资本当道的社会也是真实。
张导这出戏她怕是就此无缘了。
她的金梅奖啊……唉，好的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
“姐，去哪？回家吗？”
听到姜北的问话，许珠宝卸力地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叹气道：“有点郁闷，找个地方喝酒去。”
“啊？你自己要喝酒啊？”
“废话多，开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