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因为昨夜已经下过一场，这会儿的飘雪只是星星点点。
即便是落在发上，也很快消于无形。
街上行人寥寥。
攥着顾衡的手，林允儿现在倒走在了前边。
转过身，她倒退走着面向顾衡，心情除了雀跃以外，还有几分陌生的惊奇感。
就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多喝了一点点，然后说了那么两句话，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变成了自己的男亲了吗？
这一切好像来得有些太过轻易了。
中间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慢一些，地上滑。”顾衡皱着眉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林允儿放慢了脚步，又贴到了他的一侧，偏过脸看他。
“看着路。”
“你看不就好了吗？”林允儿回答得理所当然。
顾衡愣了愣，一时竟无力反驳。
林允儿眉眼弯弯。
散着步，两人抵达了附近的一家小商超。
到了这时候，林允儿才想起来问他，“我们来商超做什么？”
顾衡笑了一声，反问道，“你都不知道我来商超做什么，为什么还跟过来？”
“我以为你要走了，哪里还有想那么多......”
方才她刚喝完醒酒的雪梨汤，顾衡就说要去商超，她还以为他是找个理由要离开了，所以才连忙跟上。
“走了就再打电话把我叫回来，”顾衡带着她穿行在超市的货架之间，一边随口道，“昨天晚上不是一口气给我打了二十个电话吗？”
“呀！你再说这个试试？”林允儿脸色涨红。
“刚才不是还在跟我道歉吗......”顾衡讶异于林允儿飞快的转变。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说了算！”她很不讲理地同顾衡讲着道理。
身份关系转换，则攻守之势异也。
顾衡哦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林允儿有些小小的不满意，这家伙怎么这么有恃无恐？
就好像笃定了自己昨晚那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不是出于酒醉后的一时冲动......
林允儿心中又多了几分疑惑。
没有留意到她的心理活动，顾衡来到了一处冰柜前。
拉开柜门，他从中取出了一袋同时印着中文和韩文的东西。
“饺子？”
“嗯，水饺，”顾衡检查了一下袋子后的生产日期，解释道，“今天立冬，在华夏立冬这个节气是要吃饺子的。”
“为什么？”林允儿好奇地眨眨眼。
饺子这种食物，在南韩这边同样也很流行，不过更多是蒸饺。
“因为......”将还带着细碎冰渣的水饺袋子放进购物篮里，顾衡一伸手捏住了她的一边耳垂，“吃了饺子就不会冻耳朵。”
他指尖的寒冷让林允儿一个激灵，直接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顾衡！”
气恼过后，她又下意识观察了一眼周围的情形，确定没有人留意到两人这边之后，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你、你注意点影响！”她的脸有些红。
“知道了。”顾衡替她整理了一下口罩，“走吧。”
“嗯......”林允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以前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自己对他偶尔也会有亲密的动作，反倒是这家伙更克制些。
而现在，他的动作好像也不是很......逾越吧？
这么思考犹豫了一番，等到顾衡带着她从小商超里出来，她才小声而若无其事地补充道，
“刚才我是说，在外面容易被人认出来......不是......”
顾衡偏过脸看林允儿，她却盯着路看得认真，“......嗯，我知道。”
“看着路。”
林允儿头也不抬，顾衡的目光让她有一丝害羞，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轻佻”了几分。
“这不是有你看着吗？”顾衡将她的手放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直接引用了她不久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不许说话......”林允儿踩了一下他的鞋子。
关系刚刚转变，两人都在小心尝试着相处上的分寸感。
既担心不够亲密，又担心太过亲密。
感受到林允儿小小的“生疏别扭”，顾衡没再说话，只默默陪她走着。
又过了会儿，林允儿贴了贴他，小声道，“你也可以说一点话。”
顾衡没忍住轻笑一声。
......
厨房里。
锅中的热水渐渐翻滚起一个个的气泡，水汽蒸腾。
把握着时间，顾衡将水饺下到锅里，开口道，“昨天泰妍给我打电话了。”
“嗯？泰妍欧尼？”林允儿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七八分“正常”，小心翼翼问道，“......不是侑莉欧尼吗？”
她昨天的计划，只有权侑莉知道个大概。
“侑莉？泰妍不是你们队长吗？侑莉给我打电话做什么？”顾衡疑惑反问。
“没有......”林允儿放下心来，“泰妍欧尼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呀？”
“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问我，有没有见到你，”顾衡用一支长勺拨动着水饺，避免它们粘连到一起，“我和她说送你回家了，等她再问你的时候，别对不上就好。”
“嗯嗯，知道了~”
大致估算着时间，顾衡将电炉关掉，取了漏勺将饺子捞起装盘，“去桌上吃？”
“唔，在客厅地板上坐着吃就好啦。”林允儿答道。
她住处这边有地暖，坐在地上吃饭也不会担心受冻。
“随你。”顾衡将这盘饺子递给了她。
昨晚替某人收拾好残局之后，他简单吃了些东西才在沙发上睡下。
这份水饺只是给林允儿准备的。
回到客厅地板上，林允儿迫不及待用快子夹起一个饺子，沾了蘸料。
“速冻饺子，味道上别期望太多。”顾衡提前打了预防针。
“还好啦，挺好吃的~”林允儿又吃了两个，“肉馅的，味道很好呀。”
肉，味道很好......
顾衡脸色微微一僵，看着林允儿的目光中也多了一分纠结。
昨晚的事情，她到底记得多少？
在他思考的时候，低头吃着饺子的林允儿也忽然动作一顿。
犹豫了两秒，她夹起一个饺子看向顾衡，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张嘴......”
女亲，就要有女亲的样子......
顾衡回过神，“嗯”了一声，张口咬下。
林允儿正要飞快收回快子，余光却瞥见了什么，一时怔住。
“怎么了？”
“你，嘴唇，怎么了......”林允儿目光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