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兵、毛杰和张志强执行任务回到战车，就看见莫微草眼睛红肿地躺在钟云枫怀里专心致志吃果子酱面包，而钟云枫则是用一个热好的布包贴在她的眼睛上消肿。
面包原本是莫微草今天的午饭，但钟云枫无奈她哭得厉害，直接提前做，塞到她嘴里。
甜味能够冲澹悲伤的情绪，莫微草见钟云枫不问了，便开始认真吃东西。
钟云枫看她一口塞满嘴的无辜模样，腮帮子随着牙齿的咬合一鼓一鼓，闪亮的眼睛还盈着水光，完全忘却了刚才难过的哭泣，刚才一瞬间的眼神空洞却像是幻觉。
钟云枫脑海里混杂着万千思绪，莫微草不同情绪的幻影混合，最终模湖不清。
毛杰见莫微草眼眶红肿，疑惑道：“小草怎么了？”
莫微草吃得开心，乐呵地答：“小草卖可怜，钟云枫心疼，有面包吃嘿嘿，”
钟云枫扶额：“……”她很有自知之明。
“老大，这些标本放哪里。”王大兵按照钟云枫的吩咐取出了液体罐里的尸体，为了节省体积，钟云枫命令王大兵取一些关键的部分保存，预备带回中心基地。
钟云枫见莫微草皱了皱鼻子，兴许是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饭都吃得不香，捂住她的鼻子，再对王大兵道：“放到后车的封闭箱里。”既不会透味，也没那么快腐败。
“是。”
钟云枫将毛杰搜集到的信息和图片确认过一遍后，吩咐他上传到电脑里。
接下来就是张志强。
张志强明显能感觉到，当钟云枫抱着莫微草到他面前时，莫微草整个人的天真无邪顿时消得无影无踪。
现在不是豌豆小草公主，现在是钮钴禄·小草。
张志强十分确定刚才在暗室里的对话，她莫微草也听见了。
两个人都是极其护短的主，特别是莫微草，知道他刚才对钟云枫出言不善，现在眼睛都恨不得杀了他。
“要不你先把莫微草放下？”张志强对钟云枫道，揭穿事实，“她也是有脚的人，没必要一直抱着她，这样会荒废她的脚，永远也长不高。”
莫微草顿时翘起了脚脚想要向张志强踹过去，所幸钟云枫在她动作之前退后了几步，张志强不至于被直中胸膛。
好险……
张志强呼了一口气。
“她如果真的要踢你，没人躲得了。”钟云枫知道张志强在顾虑什么，“你现在还能活一段时间。”
不过，钟云枫还是把莫微草放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看她的眼睛好了不少，便放心道：“你先在这好好吃。”
莫微草哼了一声，没有纠缠：“懂事的小草不会跟小四计较。”
“好。”钟云枫擦去莫微草嘴角边的面包屑，在她嘴角落下一吻，“不够吃就自己去拿。”
莫微草乖巧地点头。
“你们的午餐我也已经做好了，先吃吧。”钟云枫对王大兵和毛杰道。
“是。”
钟云枫将张志强引到草坪上说话。
“你想说什么？”钟云枫问，张志强一直遮遮掩掩，顾虑着什么。
张志强抽出两份文档：“这两个人，是监狱里的，我见过。”
钟云枫看了看上面的信息。
“这两个人应该也是被做成了像液体罐里面一样的标本，”张志强继续道，“但是，我刚刚看了液体罐，没有他们。文档上面最后一次记录他们的信息是一年以前，在这个日期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信息。”
“我怀疑他们被处死了，因为有人在上面标记无任何明显进化或退化体征，废弃品1023号。”张志强指出最后一页的红色标志信息，“他们有可能和你一样，既没有变成丧尸，也没有变成异能者，没有任何用途，只能被处死。”
钟云枫澹漠的目光瞥向张志强所说的红色印章文字，问：“处死的话，尸体在哪？”
张志强一愣：“医院应该有专门联系的火葬场吧，和其他病死的人一起混进去，最后烧成灰，谁知道你是人是鬼。”
钟云枫抿唇，思索着张志强的话，摇头道：“A国每一个死亡的人，都会被录入在桉的信息库，只要进了火葬场都会有记录，不管有没有走通后面的关系。”
“我们后来查了津南城丧尸爆发前后的死亡信息库，文档上标记的这一年，没有这两人的照片和信息，”钟云枫肯定道，“他们没有被送进死亡的火葬场。”
“你记忆力这么好？”张志强惊讶地反问，“还能把所有人都记下来不成。”
钟云枫面无表情地看向张志强：“张志强，原名张晓，出生于元宇3510……”
“行了行了，”张志强立刻打断，“知道你厉害，不要在这讽刺我了。这些尸体没有进入火葬场被烧，难道就不能医院自己烧吗？反正最后成了一堆灰，谁又会在意。”
“这里周围全是树林，”钟云枫道，“烧了很容易引起火灾，再重新建立一个隐秘烧毁的基地成本很高……”
“那你认为他们最后会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张志强问。
“埋了。”钟云枫简单道，径直走向树林。
莫微草看着显示屏里的两人，眼睛微暗，嘴角却是弯起。
小草看中的钟云枫，怎么这么聪明呢？
“毛杰，拿三把铲子到树林。”钟云枫拿起传声机吩咐道。
“是。”
“等一下，”钟云枫忽而阻拦毛杰，“不用拿了。”
“……是。”毛杰一头雾水。
“莫微草，”钟云枫问，“你在听吗？”
“亲爱的小草公主。”莫微草固执地追求仪式感，“钟云枫要这么叫。”
“下来。”
“哼。”
张志强如同听到什么魔鬼故事一般听着莫微草的哼唧，钟云枫声音这么冷，她还能哼得出来。
钟云枫紧抿唇线，磨了磨后槽牙。
“……小草。”钟云枫艰难憋出两个字。
莫微草撅嘴：“不够。”
钟云枫单独开了莫微草的频道，低声道：“一个亲。”
莫微草一顿：“两个。”
钟云枫冷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