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避讳，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意。
钟云枫没有问出口，他的确过于患得患失了，光要莫微草努力不行，他也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
“小草。”钟云枫重新开口。
“嗯哼？”莫微草以为钟云枫又要说什么陈年老醋感言。
“前方五百米右侧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撞毁它。”钟云枫特别干脆，虽然监控画面里，莫云悠只能看到一辆车的外壳，但他还是介意。
莫微草将视线放在钟云枫所说的监控头上，挑眉一笑：“是，钟队长。”加大车辆的冲击力，坚硬的战车准确将机器撞飞。
“会不会太残暴了呢？”莫微草自我检讨，“算了，钟云枫开心就行。”
钟云枫弯起嘴角。
一路上，钟云枫负责指挥，莫微草负责撞毁，成功干掉沿途所有监控机器。
莫云悠看着满屏的黑，心情同样阴沉：“她没有以前乖巧了。”
“我必须得把她重新变成以前的样子。”莫云悠紧紧盯着画面中央肆意横行的战车，沉声道。
莫微草将车停在高塔的大门，等待大门开启，自己主动进入陷阱。
她知道，莫云悠一直看着她；也知道，她和莫云悠之间，必须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这样，才能让钟云枫安心。
“小草真是世界上最为钟云枫着想的人。”莫微草自夸道。
钟云枫笑了笑，故意敷衍地配合：“是是是。”
不过，两人没有说太多话，就被大门里出来的机器人打断了聊天。
“莫微草小姐，请您下车。”机器人毕恭毕敬道。
“不下车，就不能进去吗？”莫微草问，指尖敲打旁边的窗户，思索对策。
钟云枫的心脏随着莫微草的指尖频率一起跳动，他想让莫微草不要下车，但又不能影响莫微草的判断。
“是的，莫微草小姐。”机器人的语气仍算好。
“那我不进去了。”莫微草干脆让战车掉头，打算寻找另外一条能够进入B国高塔的路。
但，战车还没正式启动，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坚硬金属墙拦住。
金属墙以战车为中心，围成一个圈。
莫微草试图撞击，只有战车前头凹陷，金属墙依旧光滑如初。
火攻水攻枪弹大炮，都没有彻底击毁这一大块铁板。
钟云枫眉头紧皱。
“看来只能下车了。”莫微草道。
“不，先别急着下车，你按照我说的做。”钟云枫阻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好。”
莫云悠看战车有一会没有动静，下令道：“她不愿意出来，直接把整辆车拖进塔内处理。”
“是。”机器人正要上前动作。
忽然，战车又喷出了一股大火，整座金属墙变成了火焰堆。
莫云悠微愣，金属墙并不会被火烧毁，为什么要做这样不自量力的工作，反而消耗战车能量。
这一场大火下来，战车的电量应该不足以再启动。
“进去将她从火里抓出来。”莫云悠道，他忽感不安。
“是。”机器人冲进大火。
显示屏里，橙黄色的火光亮眼，机器人打破战车的壁垒，露出战车里面的布局。
空无一人。
“莫主，莫微草小姐不见了。”
莫云悠心里咯噔一声，他立刻调出莫微草的定位信息，发现莫微草已经进入高塔内部，才松了一口气。
“莫主，我们需要将莫微草小姐逮捕起来吗？”机器人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不需要。”莫云悠摇头，这时候强行刺激莫微草，只会引起莫微草更大的反抗。
莫微草在没有人的走廊里一路行走，整个高塔内部的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金属板。
之前还能看见几个机器人，警惕地将头对准她，但就在莫微草打算和它们对决一场时，机器人忽然又转过头，彷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离开。
莫微草：“……”
虽然没有看见监控摄像头，但莫微草能够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仍然在某人的监视之下。
她的项链也闪着亮光，钟云枫通过宝石项链里微小摄像头观察目前莫微草所处的情况。
“小草，”钟云枫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因为高塔内的机器人反应太过迅速，“莫云悠在你身上植入了定位器。”
莫微草一顿：“之前钟云枫不是检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有？”
“我只检查了你的身体，”钟云枫道，“没有检查大脑，因为感应波对大脑的损害太大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给你的大脑植入一个东西。
钟云枫扣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到达B国本部，杀了莫云悠。
将定位器植入大脑这件事，应该是在她失去神智那段时间做的事。
莫微草闪了闪眼睛，对钟云枫道：“没关系，小草来到这，就是要将最后一点联系和他断干净。”
莫云悠从监控室里听到莫微草的话，心瞬间跌入谷底，见到莫微草的喜悦，也荡涤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这是莫微草故意说给他听的话。
断干净吗？
莫云悠扯了扯嘴角，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莫微草抬眼，眼睛对上一个针孔摄像头，轻蔑地笑了笑。
没有人会愿意被当作无脑的玩偶欺瞒，莫云悠病态的情感，不应该再继续支配她。
对上莫微草视线的瞬间，莫云悠的心漏掉一拍。
“这不是我要的小草。”莫云悠失望摇头，不断重复，“我要的小草不是这样。”
莫微草敛下眼睑，恢复面无表情，重新坚定内心，向前走。
她不需要寻找，高塔会自动改变道路，让她通向莫云悠所在的地方。
相遇的一刻，就是了断的时候。
他们该结束了。
从前，莫微草害怕童年时的美好记忆会被摧毁，害怕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会面目全非，不愿意再想起这个人，触碰一点便要逃避。
可若要解决根本问题，逃避是不可取的。这样对钟云枫也不公平。
因为莫云悠始终如一颗沙砾存在心中，膈应而刺痛。
囡囡要她来高塔，应是明白了她的胆怯。
她必须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