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扑哧一笑，“那怎么办啊。”
“我也许真的是个变态呢。”
他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
和平时不同。
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愉悦，笑了出来。
像小太阳一样。
像苍茫大雪中，唯一照亮梁卉迟的一抹暖阳。
她竟看呆了。
忘了言语。
下一秒。
方泓挤了过来，被强行塞了满嘴狗粮的他，脸色乌青，道：“喂，能不能分一分主次啊。”
“明明是我乐于助人了。”
“你俩这是在干什么？”
“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好歹我也是一中一哥好么。”
“你们还在我地盘上呢，别给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他撸起袖子，刺骨的寒风吹了过来，方泓把手放在两人面前，凉凉道：“看见没，我鸡皮疙瘩都让你俩整出来了。”
“简直是。”
方泓琢磨了一下措辞，扔下俩字，“晦气。”
小跟班匆匆上前。
配合道：“就是，明明是咱们泓哥英雄救美，救了那个谁。”
他们不认识梁卉迟。
上次匆匆忙忙的。
连名字都不知道。
只好指着梁卉迟道：“又不是顾行知救了你，你这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另一人点点头，“你该不是喜欢顾行知吧。”
“我看你瞧那顾行知的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我看你就是喜欢顾行知。”
“肯定是。”
两个人一唱一和。
“以貌取人。”
“就是。”
“那顾行知不就是比我们泓哥好看了一点点么。”
“对。”
“就一点点。”
...
【顾行知比我好看？】
方泓胸口的郁结更重了，磨了磨牙，道：“在校鲨人犯法么？”
【让我鲨了两个兔崽子，晚上拿来炖火锅。】
...
小跟班们闻言，眼睛一亮。
“泓哥要雄起了。”
“要鲨顾行知了。”
两个人想，【肯定是我们说的话精准无误戳中了泓哥。】
【必须再接再厉啊。】
两人比了个动作。
【奥利给！】
小跟班指着梁卉迟，添油加醋：“你说你，一整天不学好，学别人少女怀春，我一看你就是喜欢顾行知。”
“他有什么好的啊。”
小跟班替方泓鸣不平，道：“能和我们泓哥比么？”
“不能。”
两个人默契十足道：“没有可比性。”
“晦气。”
方泓手握成拳，太阳穴突突直跳，在听见小跟班们最后几句话的时候。
郁结倏然消失。
勾了勾唇。
觉得小跟班们还可以多活几集。
...
一向巧言善辩的梁卉迟突然哑巴了。
一直妥善安置在心底里的秘密，被人这么当众的脱口而出。
像一记炸弹似的，在她胸口里炸开。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她耳根红透。
下意识看向顾行知。
见那人脸上难得一见的写满了迷茫，也许是有所感应，转过头来对上了自己。
梁卉迟心尖一颤。
慌乱撇开脸，低声道：“你们胡说。”
她一直潜藏在心里的秘密。
让顾行知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会怎么想？
他会感到困扰么？
梁卉迟不敢赌，下意识撇清关系，“我和小知是很好的朋友，是亲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梁卉迟就随口几句话。
顾行知就僵立在了那里，胸口好像被人掏空，空洞洞的只剩下落寞和凄凉。
【她不喜欢我。】
顾行知想，【她好像从没有说过喜欢我。】
【从始至终，喜欢她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隐秘而伟大的秘密。】
【我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可我，还是有点儿伤心。】
【很伤心。】
顾行知一向明亮的眼眸暗澹了下来。
看了眼梁卉迟，仍希望她开心。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掩藏着情绪，看向方泓，道：“方泓，你今天帮了卉卉，我很感谢你。”
“你如果需要谢谢。”
顾行知顿了顿，诚心诚意道：“谢谢你。”
“或者，你想要以此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不可能让步。”
方泓眉峰一跳，简直气的肺疼，道：“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么。”
雪下到一半。
停了。
吵闹的走廊里空空荡荡。
学生们涌到了操场。
玩雪的玩雪。
拍照的拍照。
三楼走廊里。
只上下僵持不下的几个少年少女。
顾行知看了他们一眼，神情冷澹，道：“那你想怎么样？”
...
方泓让他一句话问住。
他想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想怎么样。
只是想要一个顾行知亲口说出一句“对不起”。
可他刚刚已经说了啊。
方泓摇了摇头，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只是替梁卉迟道谢。
并不是向他，向方泓道歉。
他踟蹰片刻。
又恢复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道：“算了，爷我还没想好。”
“想好了，自然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