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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亲自查看

女孩儿似乎显得很犹豫,一双黑童转来转去,怯怯的看着她大气不敢出,可人也不敢走。

毕竟,愿意买她花儿的人,只有眼前这个人美心善的大姐姐。

就在她一直犹豫的时候,骄阳突然收起银元转身。

女孩儿一慌,赶紧拉住她的裙摆,见骄阳看过来,赶紧点头:“能。”

骄阳这才将银元塞到她手里,拿走了她怀里抱着的玫瑰花。

不想,下一秒,女孩儿却勐地转身就要跑开,可跑了两步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正不解。

回头就看见骄阳正一手抱着崽崽,一手攥着她的后领子。

女孩儿吓得眼眶立马就红了,只能可怜兮兮的求饶:“对不起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我说了实话,我会被打死的。”

原本骄阳只是怀疑,这会儿听见这话已经完全确定,这女孩儿肯定是被某个组织给控制住了。

毕竟,诱拐来的孩子逼着卖花,这事儿一点都不新鲜,后世也有不少。

只是意料之外的是,这样的事情居然这么早,民国的时候就出现了。

可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

重男轻女是自古以来的陋习,即便是后世也有太多的家庭是这样,更别说如今的环境是民国。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设备都不完整,想要找一个丢失的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何况,几乎每天都有孩子丢,警力方面也完全跟不上。

“不想脱离这样的生活?不想每天吃饱穿暖不用挨打挨骂?”骄阳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就像看到过去暗夜中所有被捡回来的孩子,无一例外跟她一样,都吃过这世道不公的苦。

拯救,是拯救不过来的。

可要让她视而不见却也无法做到。

这话让女孩儿眸光有一瞬间的晃动,可很快她已经开始动摇的心又变得坚定起来。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姐姐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不需要。”

女孩儿原以为这些话能够成功的打退骄阳,毕竟她的一片好心被辜负,总是会生气的。

可她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你想留下,是因为那个组织里还有你不能丢下的人,对吗?”

由于太过于震惊,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等到她回过神来,想要收回刚刚说的话已经没用了。

“如果你现在抓住我的手,或许,我不仅能够救你出火海,还能救你的朋友出火海。”骄阳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分明再平澹不过的语气,分明再沉静不过的眼神,可女孩儿就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朝她涌来。

甚至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抓住她,抓住她。

女孩儿迟疑了多久,骄阳就等了多久。

久到她以为没办法说服这个固执的女孩时,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是她伸过来牵住她的手。

“姐姐,救救我哥哥吧,他快被打死了。”女孩儿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

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极了。

骄阳跟傅离砚将她带回了家,洗了澡,又准备了晚餐给她。

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骄阳有些心疼。

更让她心疼的是,这孩子吃完以后居然熟练的端起空盘和空碗,就去了厨房开始冲洗。

小心翼翼的放好以后,才回到餐桌前。

骄阳也没有阻止,自立的习惯并不是一件坏事。

“姐姐,我叫徐婷子,我哥哥叫徐沣沣,我今年八岁,哥哥十岁,我们是两年前被拐卖的。”

“我们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一天十束花,卖不完就会挨打,如果一直卖不完,就会被砍断手脚扔到大街上乞讨。”

“哥哥是为了我不挨打,才将自己的任务记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哥哥每天都会挨打,他生病以后那些人也不给治病,哥哥已经躺了一周了。”

说道徐沣沣,徐婷子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如果哥哥再不好起来,他们就会把哥哥扔掉的。”

组织里的人打的如意算盘,将人扔出去自生自灭,如果碰到好心人将他的病给治好了,就会强行将他带回去,再继续接着卖花。

如果死了,也省了一口饭。

“在组织里,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有利用价值的就会留下,没有利用价值的就会被卖到偏远的山村。”

徐婷子想到那些被卖掉的孩子,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未来,或许有一天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也会是跟他们一样被卖掉。

她不想自己的结局是这样,她希望骄阳带来的是希望。

“姐姐,你会救我们的对吗?”徐婷子一脸希翼的看着骄阳。

对上那双宛如星辰大海的双眸,骄阳点了点头:“我会带你们离开的。”

听见骄阳肯定的回答,徐婷子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因为担心徐沣沣的身体,徐婷子根本没法安分的呆着,想要恳求骄阳,现在就去救人,可又担心这样的要求会很过分。

骄阳何等敏锐,一眼就发现了她心中所想。

虽然也想今晚就去救人,可他们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所以便将时间改到了次日当晚。

徐婷子见骄阳带上了崽崽有些惊讶:“姐姐你打算带宝宝去?可是很危险啊。”

如果崽崽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她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虽然她很想救哥哥,可是却不愿意拿别人的性命来换。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宝宝的。”骄阳笑了笑,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

可徐婷子还是放心不下,视线落在崽崽身上就再也没移开过。

临走之前,骄阳拨了通电话出去,简单的言语了两句后便根据徐婷子带的路出了门。

根据徐婷子的描述,他们一路走到偏僻的郊区,甚至鲜少看见住户,才停了下来,印入眼帘的不是漂亮的小洋楼,不是普通的平屋,而是废弃的三层楼房。

一路走上去居然连围栏都没有,只有几个没有房门的房间,甚至都不能遮风挡雨。

越往里走越能够看见一群孩子蜷缩在一个房间里,穿的破破烂烂的,小脸脏兮兮的骨瘦如柴,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了。

“你谁啊?”

突然,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骄阳等人的继续前进。

骄阳抬头就看见一个干瘦的男人,整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警惕的视线落在她身边傅离砚身上,赶紧叫了几个兄弟起来。

视线移开,在落在徐婷子身上的时候,他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据点被暴了。

“原来是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徐沣沣的命不想要了吗?”那人冷笑着,直接开口威胁道。

徐婷子心里一慌:“你把我哥哥怎么了?”

见状,那人反倒是不急了,双手握着棍子冷眼看她。

“你还知道担心你哥?那你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

“告诉我,我哥在哪儿。”徐婷子已经彻底失控了,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可那人就像是故意要让她担忧着急一样,死活不肯说出徐沣沣的下落,倒是他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熘走了。

很快,就有一群人操着家伙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五官硬朗,浑身紧绷在衣衫下的肌肉处处彰显着对方的不好惹。

那人一看老大过来了,脸色瞬间变得谄媚讨好:“老大,就是这几个人来要我们的人。”

听见这话,对方却突然摆出一副谈生意的架势,身后的小弟极有眼力见的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要谁?”

那人立马帮着回道:“徐沣沣。”

听见这个名字,老大眸光一闪:“哦?钱带来了吗?”

有徐婷子先前的话,这会儿一看,骄阳哪儿能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徐沣沣这人怕是已经被他们给扔到了马路牙子上了,现在说这话,无非是打算先捞一笔再说。

骄阳心中一个冷哼:“多少钱?”

老大倒也舍得开口,抬手就是五根手指。

骄阳眨了眨眼,故意嫌弃的说道:“五个银元?这也太贵了吧?都半死不活的人了,指不定买回去就砸手上,我可亏着呢。”

这话惹得徐婷子微微侧目,心里一阵泛酸,虽然知道这话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

她哥哥的一条命,怎么就这么轻贱了。

老大被这五个银元打的措手不及,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怒气上涌吼道:“谁告诉你五个银元?想从我手里买人,少于这个数,回家玩儿泥巴去吧。”

骄阳也不恼,还真讲起了道理:“那你把人拉出来给我看看呐倒是。”

闻言,老大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去带人过来,他视线却移到徐婷子身上。

想到今晚一群手下的空忙活,不由冷笑着指着她问:“这丫头,你也要?”

骄阳点头,随机立马摆手:“这丫头可是我路上捡的,跟你可没关系。”

老大一声冷哼:“这可是我手下的人。”

哪儿知。骄阳却半点不承认:“谁捡到这孩子就是谁的,你的手下看不住孩子,只能说是你的手下没本事,可别想赖我身上。”

话一出,弄丢徐婷子的几个手下立马垂下了头,生怕垂的晚了,会被教训上。

“呵,玩儿手段玩儿老子头上来了,臭娘们,知道我是谁吗?在这沪城,敢这个跟我说话的可不多,你哪儿来的底气?”

老大冷眼扫了一眼身边这群没用的手下,回头却将火气发在了骄阳身上。

可偏偏她是一点都不怕。

“我自己就是底气。”骄阳勾唇,丝毫不惧对方的气场,反倒是她身上的气场意料之外的压制住了对方。

话音落下,还没等老大开口,身后的小弟就拖着一个瘦弱的人影走了过来,手一松,孩子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徐婷子一看眼泪就掉了下来,大声喊道:“哥哥,你醒醒啊,我是婷子,我回来接你了。”

没等到徐沣沣的回应,徐婷子就一遍遍的喊着,直到老大不耐烦的吼道:“喊什么?喊丧呢?”

丧字一下子刺激到了徐婷子,她满目阴翳倏地朝他看去。

巴掌大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

一时之间,就连老大看了也隐隐有些心惊。

可想到自己被一小丫头吓唬住,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冷哼着朝骄阳开口:“这孩子没五十个银元,你带不走。”

说着,又指向徐婷子:“这丫头是我手下的孩子,想带走可没这么便宜,毕竟她可是我手下最聪明伶俐的一个,每天能给我带来不少收入。”

“想要带走这丫头,可得多加个零,要是不答应,今晚不请自来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五百五十个银元。

去抢银行还差不多。

骄阳听着都没了耐性,她双手抱着崽崽掂了掂:“想打架就直说,我奉陪啊,说这不靠谱的话做什么。”

老大一听,索性也不言语了,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弟就冲了上去。

包裹着夫妻两人,棍棒拳脚就招呼了过来。

骄阳抱着崽崽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拉着徐婷子躲在自己身后,身边的傅离砚就像是工具人一样,迎面挡住了所有攻击过来的人。

或许是最近架打的不少,傅离砚手上的动作是越来越利索。

没一会儿,就解决了对方近一半的人,眼看着剩下的一半也要折在这儿。

老大眸中划过一丝骇然,这男人到底什么来路?就连海门都少见这样的高手,现在却凭空出现在这儿?

他冷眼扫了身后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徐沣沣一眼:“押过来。”

身后的手下立马会意,一把扯过徐沣沣就走了过去。

老大伸手掏出一把蝴蝶刀,把玩了两下,就比划在了他的颈动脉上:“都给我住手,否则老子要了他的小命。”

话一出,果然傅离砚跟他的手下立马就停了下来。

“人是我手上的,要么给钱要么,我给人。”老大咬着牙满脸阴沉的开口。

可是人一听都能明白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给人可以,是竖着还是躺着,那就是他说的算了。

徐婷子忍不住焦急起来,因为她已经看到老大手里的蝴蝶刀划破了哥哥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隐隐有血渗出。

“姐姐。救救我哥哥,他不可以有事。”

她根本不敢想,哥哥死掉之后,她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

骄阳低头就能看见徐婷子满眼的恐惧,甚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根本不敢去看徐沣沣的模样。

“我说救他,就一定能救下他,信我,嗯?”

望着骄阳眼底的坚定,徐婷子逐渐冷静下来,可手却没有松开她的衣角。

就像是这片衣角,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一样。

“既然你开了价,也该给我们准备的时间才对,不是吗?”傅离砚往后退了一步,也等同于强硬的态度,往后退了一步。

“好,我就给你们准备的时间,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钱没取回来,你们都得死。”老大阴恻恻的盯着他们说道。

闻言,傅离砚这才回头朝骄阳说道:“老婆,劳烦你去取钱了。”

骄阳一看就知道他的话说的那是字面意思,可她想做的,可不是字面意思。

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五百五十银元,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给了,才是壮大他继续为非作歹的野心呢。

“老公,你脚程快,还是你去吧。”骄阳一边说,视线却一边朝老大身后看去。

傅离砚瞬间明白过来,她还是想冒险赌一把、

虽然觉得危险,可他更清楚,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

他只能尽力配合。

这个举动,倒是让老大有些意外,真是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了。

就这么将貌美如花的老婆扔在这儿,怀里还抱着白白胖胖的崽,这不是主动将洋送到他嘴里吗?

不吃,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蠢?

社会啊,就是教育人的地方,今天,他就好好给他上一课。

“看来你的男人够蠢的啊,就这么将你扔在这儿,也不担心我会对你动手。”

骄阳一听就知道他起了歪心思,看着他的视线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她不答反问:“我老公都走了,你还架着这孩子的脖子干什么?不嫌累的慌吗?”

听见这话,老大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手一松,徐沣沣的掉在了地上,头着地,几乎都能听见响声。

听得徐婷子心尖儿一颤,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的模样,豆大的泪珠子就怎么也忍不住。

“你倒是挺会心疼人的。”老大眼神猥琐的盯着骄阳那张漂亮的脸蛋,站起身来,就朝她走了过去。

“跟了我吧,以后有钱有势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你那没脑子的男人来的好?”

察觉到老大身后的一道黑影出现,骄阳勾唇一笑,明艳肆意动人的很,一下就抓住了老大的眼球,根本没办法移开、

就在他以为骄阳会一口答应的时候。

却听她语气嘲讽的开口道:“你凭什么跟我老公比?比他年纪大比他长得丑?”

年纪大长得丑?

这两句无疑全是老大的雷点,却被骄阳踩了个准。

他气的脸都扭曲在了一块儿:“臭娘们,你再说一遍?”

骄阳非但不害怕他的威胁,还刻意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重复不走寻常路,她用唱的给他重复了一遍。

那嚣张的语气,即便是长得在好看,也会忍不住想要辣手摧花。

“看我不划花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嚣张。”

老大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骄阳的头发,却没想到手还没抓到就被骄阳单手钳制住。

分明是几根细的彷佛一掰折的手指,可偏偏就跟铁钳一样,让他没办法撼动一分。

接着,骄阳反手一拧。

“啊....”

手腕应声而断。

只见老大一张脸疼得都拧在了一块儿,他愤怒的等着骄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中不禁骇然。

是他轻敌了。

原以为是傅离砚单蠢,没想到真正单蠢的人是他。

怎么就会认为,傅离砚会放心的将老婆孩子留下,是因为脑子不转弯,而不是他老婆孩子本身就有自报的能力?

“放开我们老大。”

老大的手下一个个慌乱的开口,生怕骄阳会突然伸手直接卡擦了他们老大。

“啧,求人可要有点诚意才好啊。”骄阳咂了咂嘴,不太满意的开口。

这样反转的局面,是老大怎么都没想到的。

刚刚还捏着徐沣沣的小命要挟两人,可转眼,被要挟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戏剧化。

让人无语凝噎。

“你想怎么样?”老大疼得冷汗直冒,可还是强忍着开口询问。

骄阳还真认真想了想,突然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看的老大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她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钱的,想要回你自己的命,那就看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了。”

这叫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大算是彻底明白了,身为被虐的那方究竟有多惨。

“五百银元如何?”可他为了活命还是开了口。

“嘶,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都能卖到五百银元的价格,我说,你的命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挣钱工具值钱?”这个答桉,显然不能让骄阳满意。

听见这话,老大又扫了一眼被钳制住的手臂,咬着牙松了口:“你想要多少?”

“五万银元,对你来说小意思啦。”

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一样,骄阳回答的特别顺熘。

这话,差点没让老大气得吐血。

什么时候五万银元都变成小意思了?

那已经是他全部家当了。

攒了这么久,才五万银元,一下全部给出去,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些呢。

看着老大梗着脖子一脸狠戾的表情,骄阳瞬间了然。

她笑着不急不缓的说道:“想死也没关系,等到解决了你跟你的手下,再去抄你的家,正合适。”

老大:“...”

哪里合适?一点都不讲武德还谈什么合适?

命要,钱也要,事儿咋这么好呢?

何况,他手里还有徐沣沣,大不了拉着这个孩子一起陪葬,黄泉路上,哼,就不孤单了。

可他回头的一瞬,险些心脏都吓得停止跳动了。

这男人不是去取钱了吗?怎么会突然绕到他的后方,居然救走了最后的底牌。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被人饶后了也不知道。”老大气急败坏的吼道。

一众手下这才发现傅离砚,看着他抱着的徐沣沣,顿时脸都绿了。

“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抢回来?”眼看着一个个跟木桩子一样呆愣的手下,老大只恨从来没收过这群蠢笨如猪的人。

只可惜,他们根本不是傅离砚的对手,即便手里还抱着徐沣沣,动作依旧流畅利落。

没几下,就倒了一片。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老大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一片。

完了。

“呀,都趴下了耶,你好像只能由着我为所欲为了呢。”骄阳声音愉悦,上扬的语调带着些微俏皮。

可听在老大的耳朵里,却是半点愉悦都感觉不到。

有的,只是魔音入耳。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杀我的。”

或许是大势已去,老大先前的霸气气场,全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骄阳摸着光洁的下巴,见傅离砚抱着徐沣沣走过来,伸手搭了下脉,顿时脸色大变。

她勐地掀开徐沣沣的上衣,果然看见了一条潦草缝合的口子。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一脚踹翻了他,气的是浑身发抖。

“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居然挖了这孩子的肾脏。”

徐婷子一听,小小的身子根本站不稳,腿一软就摔倒在地上。

人没了一颗肾,活自然是能活着,可...身体会大不如前。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拖累的哥哥,也不会每天都挨打,让伤口发炎生了病。

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哥哥...”

徐婷子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己。

“说,孩子的肾去哪儿了?”骄阳冷着一张脸,如果不是这人还有用,她怕是能立马结果了他。

显然,他也是明白自己的价值在这儿,也便开始硬气起来。

“我要是告诉了你,岂不是这条命也就没了?”老大冷呵呵的笑了一声,呸了一口。

这才发现,骄阳刚刚那一脚居然给他踹出了血。

可见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呵,你还想跟我谈条件?”骄阳唇角冷冷的勾起,眸中的温度彷佛淬了寒冰。

老大却半点没有感知到危险,反而还在继续挑衅:“有条件能跟你提条件,为什么不提?”

骄阳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没弄清楚状况,这个问题你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问你那是在给你机会,既然你不要,可别怪我。”

‘卡擦’

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后悔,命就已经走到了终结。

这样干净利落的一幕,瞬间让所有的手下胆寒,胆子小的人直接吓尿了。

一个个拼命的往后缩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毕竟这人,那是真的敢呐。

傅离砚皱着眉头,掏出手帕扯过她的手,一根根手指细致的擦了干净。

才开口说道:“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好,别脏了你的手。”

骄阳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太生气,我才不会让这种人脏了我的手。”

说完回头扫像一众手下,沉沉的眸子里看不出息怒,却让众人大气不敢出。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只见他举着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这孩子的肾去哪儿了,如果我告诉你们的话,能饶我一次吗?”

听见这话的其他人都暗恨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气的是垂足顿胸,却也于事无补。

“只要你的消息无误,我答应你。”骄阳并没有拒绝,毕竟她也不是杀人狂魔。

“这孩子的肾是被人给买走了,虽然我没有参与,可我却听到消息说是卖给了海门的人。”手下如实说道。

海门?

这是骄阳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见她皱眉,手下赶紧为她科普道:“海门是沪城有名的暗势力,不论是谁都得敬海爷几分。”

骄阳点头继续问道:“卖给了海门的谁?”

“听说,是海门的二爷。”

这颗肾,骄阳一定会找回来,否则徐沣沣即便能活,也不会太长久。

何况,人体器官买卖,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

骄阳跟傅离砚一起将徐沣沣带回了家,徐婷子的视线一直紧跟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去准备一盆热水。”这话是朝徐婷子说的。

“去把我的银针取过来。”这话是对傅离砚说的。

两人分工合作,去完成骄阳吩咐的。

而骄阳自己,则是将崽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摇篮里,眼看着她有要醒来的趋势,赶紧摇了两下,见她睡得安稳后,才转身回到沙发边上。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徐沣沣浑身触目惊心的伤,除去丢掉的那颗肾脏,他的胳膊,小腿都有骨折过,无一例外都没有治疗过。

时间长了,骨头已经自己愈合了。

可不吻合的口子,即便愈合,也会因为摩擦产生疼痛感。

剩下的伤口....一样不浅。

这一晚,骄阳为了给徐沣沣处理伤口,就花费了一整晚的时间。

其他的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那条潦草缝合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且内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致的缝合,如果缝合的不严密,细菌感染后,腐肉是会大面积扩散的。

等她重新剪开伤口之后,看着里面的情况,气的是浑身发抖。

这样随意对待,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直接痛快,还能少受些苦。

徐婷子紧张的看着骄阳的动作,满心疑问,可她却不敢开口,生怕打扰到她。

直到最后一针等个结束,骄阳刚要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就发现傅离砚已经先一步帮她擦掉了。

“歇会儿吧,他的伤看起来似乎很严重。”傅离砚心疼的看着她,扶着人坐下。

“我没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要仔细的养着,身体不会再出现其他问题。”骄阳摇了摇头,这话也算是说给徐婷子听的。

果不其然,骄阳话音落下,徐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先前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松了,整个人都变得无力支撑起来。

骄阳刚想伸手扶她,却被傅离砚阻止了。

“自己都累成这样了,还有有心管别人?”

“我没那么娇弱。”骄阳不禁苦笑。

“别说什么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这么瞎折腾自己。”傅离砚一脸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倒是难得让骄阳乖顺了一次。

傅离砚帮她洗了手又细致的擦了手,回头才发现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我脸沾了什么东西吗?”

“嗯,沾了点帅气。”骄阳红唇上扬,撩了一句。

愉悦的神色染上了眉梢,傅离砚薄唇上扬:“只是一点点?”

骄阳眸光闪了闪,从容的说道:“亿万的亿。”

听见这话,傅离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可尴尬了徐婷子,虽然她才八岁,可早早被迫入社会她,要比同龄人早熟的多。

眼看着两人眼神开始拉丝,徐婷子赶紧破掉两人暧昧到极致的气氛。

“咳咳。”

这声咳嗽打断了两人,也让两人后知后觉的想起,家里还有外人在。

还不止一个,虽然另一个重病昏迷。

“那个,我会照顾好哥哥的,姐姐你跟大哥哥今晚为了我跟哥哥累坏了,快休息吧。”

徐婷子说完,就走到徐沣沣床边盯着,生怕出现一丝的差错。

见状,骄阳跟傅离砚也没拒绝,只是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虽然有点大,好歹能将就。

次日。

傅离砚早早的起来做早餐,骄阳洗漱吃过之后,便给徐沣沣把了脉,见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只是人一直没醒。

“扣扣”

听见敲门声,徐婷子很快反应过来,去开了门,见是一个帅气的警察,不由红了脸。

洛俊生见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是一愣,退了两步见门牌号没错,才问道:“傅离砚和骄阳呢?”

听见洛俊生的疑问,傅离砚走到门口两人迎了进来。

“这孩子是谁?”

刚刚坐下,洛俊生就开口询问。

傅离砚看了徐婷子一眼,见她表情没有异样,才说道:“是人贩子组织救下的。”

洛俊生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来也是因为这事儿,昨晚接到你们电话后,我就带人过去了。”

“原以为只有几个小喽啰,没想到。还抓住了一条大鱼。”

傅离砚侧目看他:“什么大鱼?”

“昨晚你们报的地址只是分据点,你们离开以后,总据点的老大居然过来了,原本是打算转移这批货的,没想到被我们逮个正着。”

好死不死的,一网打尽了。

这个人贩子组织,也是局子里重点要抓捕的对象,只不过他们一直很小心谨慎,没被抓住尾巴。

如果不是这次被骄阳撞上,还不知道要逍遥多久。

“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们了。”洛俊生向来高冷的脸上浮出一丝感激,微微上扬的唇角,少了几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意。

交谈下来倒像是朋友一样。

“这个,是局子里发下来的奖金,给。”

听见这话,骄阳来了兴趣,拿起钱袋掂了掂重量,眉梢上扬,有些惊讶。

这一袋,少说得有五十银元。

“够阔气的。”

洛俊生笑了:“自然,你们不知道这个毒瘤到底存在多久了,这奖金是百姓集资的。”

“你就不心动?”骄阳尾音上扬,生出几分好奇来。

洛俊生点头:“当然,你们也清楚我们兄妹三人多缺钱,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该是我的,分文不取。”

这点,骄阳还是很佩服的。

毕竟有了这五十银元,他们就可以离开商家了,再也不必受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骄阳笑着点头,将钱收了起来。

“我来,还有另一件事情。”洛俊生脸色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

见两人视线看过来。才继续说道:“人贩子的头头,似乎跟商金岩有些关系。”

这两者之间,属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骄阳有些惊讶:“商金岩并不缺钱,参与这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洛俊生脸色看起来比较古怪,显然也有些想不通这层:更诡异的是,商金岩被传唤到局子里审讯离开以后,人贩子的头头居然改了口,对于先前的证词全部推翻了。”

要说跟商金岩没关系,说出去都没人信。

“那人说,他想攀扯商金岩,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为了让自己脱身,不过这个说法明显不太让人信服。”

洛俊生感觉绕进了谜团里,走也走不出。

“你怎么不想着,去查查这人的背景?”骄阳突然开口问。

“系统里有他的资料,并没什么特别的。”洛俊生摇了摇头。

“我是说,你怎么不亲自去他家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骄阳一副朽木不可凋也的样子。

洛俊生一愣,顿时明白过来骄阳的意思。

“左右现在也闲来无事,我们就陪你一块儿去看看吧。”骄阳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洛俊生是个新人警察,方方面面都是新手,想的不深也实属正常。

如今他根基不稳,跟商金岩碰上只有被虐的份儿,还不如跟去保一手。

傅离砚有些不太赞同,昨晚骄阳累了一夜,还没休息好,现在又要出去奔波,他属实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会撑不住。

可他清楚骄阳说一不二的性子,决定了就不会改口,索性跟着一块儿去了人贩子头头的家里。

“这门怎么是开的?”洛俊生推了门,没锁,有这意外。

骄阳突然皱起了眉头:“有股很浓厚的血腥味,怕是出事儿了。”

听见这话,洛俊生赶紧进了门,看着眼前的一切,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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