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进来。”
程经理三十多岁的年纪，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姜颜的神色微动，须臾走了过去。
“姜总，您找我。”他道。
姜颜看着这两天高阳整理好的报告，头也没抬道，“公司出了阴阳合同这件事儿，你了解多少？”
程经理立即道，“姜总，这件事儿我是完全不知道！当时出了一些变故，公司的合同专用章是我在保管，但是那天突然找不到了。
是以这个合同又挺着急的，我便先让孙总监盖了公司公章，之后孙总监便说这个合同他会让王助理去对方公司完善。我就没在跟进了。”
姜颜点了点头，程经理心里七上八下，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她沉默许久，程经理也紧张的不像话。
半晌，姜颜终于道，“你知道这个合同的对方公司，是鼎盛珠宝吗”
程经理点了点头。
“鼎盛珠宝的市场部总经理，是我最好的朋友。鼎盛珠宝，也是她家开的。所以我求她将当时来签约合同的负责人细细说明情况，她与我说，是你亲自签署的合同。”
上次鼎盛珠宝负责人是宋意那个前未婚妻郑岚岚，在被公司高层训戒之后便离职了。之后她又因为别的事儿耽搁了，就让公司负责人去签署合同。
而负责人，就是眼前的程经理。
程经理一时语噎，她和鼎盛珠宝市场部经理是好朋友这件事儿，自己哪里知道！
“这.....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了，我忘记了。那个孙总监签署的，是别的合同。”
姜颜双肘搭在扶手上，静静的看着他慌张的神色。视线冰冷无温，像是冬日里的寒冰一般，让人后背发凉。
眼前的人不过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气场。
“既然是你弄混了，那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程经理咽了咽口水，额间满是虚汗，“我....或许是孙总监在我签署合同之后，又去找了鼎盛珠宝的人！”
姜颜笑了笑，她起初谁都怀疑。不论是在医院躺着的孙总监，还是负责这个合同的程经理。
可如今看来，这个程经理还真是有很大的问题啊。
“前言不搭后语，你很有问题啊。”
她声音浅澹没什么温度，可程经理听在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心湖像是被人投了一块巨石，轰然落下，水花四溅，心脏骤然起伏。
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微变，“不，姜总，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给弄混了。”
姜颜轻笑，笑容平和温柔又不激风浪，最终湮灭于尘灰。
“你应该知道，如今国税局已经介入，这件事儿谁有问题，都是要进局子的。你觉得这么大一个合同，介入这么多的人，真的会万无一失吗？”
姜颜敲了敲面前桌子上的合同，“这个合同，上面有财物保管的公章，有你保管的合同专用章。两个章都是真的，高阳已经找人鉴定过了。”
程经理有些没明白她的话，“姜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这个公章，不是孙总监盖得。他盖的章很有特点，都不是正的。你可以去翻一下历史合同，方向都是一样的。
但如不是他盖的，那便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公章。财务室的监控恰好在那个时候坏了，但是孙总监，在财务室还有针孔摄像头。“
姜颜细细的看着程经理脸上的反应，见他闪过一丝慌张，又道，“他们这种做财务的，都会有两手准备。
针孔摄像头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去查看。不过等到孙总监醒过来之后，或许真相就会大白的。若是让我知道是谁，你觉得我会如何对他？”
程经理久久说不出来话，脸颊两侧冷汗顺着淌下来，神色慌张不以。
姜颜笑了笑，“你先坐吧，我还要问问王助理。等我问完他，再跟你确认一下细节。”
程经理点了点头，木讷的走到了窗边的会客沙发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颜拿起电话，“让王助理进来。”
片刻的功夫，便见王助理走了进来。
“姜总。”
姜颜微微颔首，“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王助理点了点头，“是因为阴阳合同的事儿。”
姜颜扫了一眼沙发上低着头的程经理，须臾开了口，“公司想要培养新人，所以挑选了一个应届生为财务总监助理。
这个职位，说起来不低，对于应届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盛安虽然不是什么世界五百强企业，但姜氏集团是。
盛安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姜氏集团的一部分，所以你只要好好地干，盛安只是你的踏脚板，你是有升职，甚至进入世界名企任重职的可能。”
王助理认真道，“我知道盛安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是不会背叛盛安的。我相信盛安不会玩阴阳合同避税，我愿意全力配合。”
年轻男子眉眼之上满是坦荡，倒是与刚刚的程经理惶恐不安、前言不搭后语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姜颜道，“漂亮话谁都会说的，人也总是会因为一念之差，甚至一丁点蝇头小利，而走上歧途。”
话落，她将面前的文件夹翻到了带着一张照片的页面，扔在了他的面前。
“财务室监控坏了的最后一刻，显示你动过摄像头，让人很难不怀疑。你最好如实说来，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最后被我查出来了，你或许会比坐牢还要痛苦。我会买热搜关联你，你的家人会被人肉，你自己会被全行业封.杀，连你的亲人，甚至你家的老人，或许都会被牵连。”
姜颜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但却没有任何笑意显现，“连你自己不认识的亲戚，我都能找到。你觉得他们因为你而被网友人肉，会是多危险的事儿？会不会因为一个激动，老人家便猝死？”
王助理怒斥道，“这是犯法的！”
姜颜失笑，“你觉得姜家能走到夏国第二财阀的位置，手上真的都是干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