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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收尾

季池没有去暗窗后找淮阳她们,而是直接退出了府衙牢房,此时夜色深了,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凸月。

不管是在哪个时空,月亮总是一样的,她留了一丝余地给刘志安,并没有告诉他刘郝的真正死因,怕他彻底崩溃。

与人中穴一起呈现的还有脖子上的一小圈浅紫色以及一个极小不易察觉的针孔,那是以长针入动脉窦穴,致使心脏变慢、血压下降。

季池深觉刘小姐极为可怜,死了两次,第一次还好,并没有什么痛楚,但第二次死前定是在无限的恐惧中度过。很想问如果再来一次,刘志安还会不会选择杀人,很可惜,没有重来,不过因果报应罢了。

季池抬头盯着月亮,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别人说话,“谢谢你,你也不忍看到你父亲再犯错对吗?谢谢你告诉我一切,我能穿越,你也一定能投胎,下辈子定能投个好人家。”

尤秣未开口,只是盯着刘志安,刘志安痛哭后停止,见尤秣盯着自己,又冷笑道:“是我低估了你们,偷袭而已,若是真枪真打,你们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

“为什么杀这么多人?”尤秣没功夫理会他的挑衅。

“你抓了我,你会后悔的。”刘志安盯着尤秣笑道。

“你杀了这么多人,我抓你为何会后悔?”尤秣不解地吼道。

“你抓了我,你会后悔的。”刘志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重复着上一句话。刘志安一改之前的状态,反而笑了起来,笑起来有些渗人,但嘴上还是一直重复着那句‘你会后悔的’。

“说吧,你是受谁的指使?”尤秣把信推到刘志安面前。

“不如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刘志安态度坚决。

“刘大人,我们调查了你的卷宗,入官十余载从未有过负面记载,反而造福一方百姓,修桥搭路,乐善好施。您若坦诚交代了谁是主谋,陛下一定会网开一面的。”尤秣不想动用刑罚,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刘志安轻蔑一笑,“我不怕死,况且还有清河郡主陪我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裘沫在暗窗后听见了刘志安的回话,冲进审讯室上去就给了一巴掌。刘志安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谁说我死了?你这个畜牲,为什么对我下如此狠手?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这么想我死?”刘志安看见还活着的裘沫一脸惊讶。

尤秣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刘志安苦笑。“你不在乎自己,难道家人也不要了吗?您的夫人还一直认为我们冤枉了您。”淮阳跟了过来,对刘志安说道。

尤秣捕捉到了刘志安眼里的一丝犹豫,立即补充道:“刘大人您并不是爱滥杀无辜之人,此次杀人也是受人指使,令爱已经痛失,您若说出背后指使,至少还能照顾夫人余生。”

刘志安深深叹了一口气,低着摇了摇头,“尤大人,劳烦纸笔借我一用。”

审讯室中有现有的纸笔,尤秣挪到刘志安跟前,把刘志安的手松绑了,展平让刘志安书写。

“你们且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审讯室里写认罪书。”尤秣与其他两位郡主对视了一眼,纷纷离开了审讯室。尤秣吩咐其他人先离开牢房,自己一个人在暗窗后盯着他即可,累了数日的众人见桉子终于要结束了,皆松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凶手是刘志安,大家伙都不是那么的兴奋,除了裘沫,她恨死这个要杀她的人了,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方解心头恨。

尤秣在暗窗后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三刻钟刘志安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突然,他勐地低下了头,手连带着笔都从桌上滑落下来,尤秣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他飞快地冲向了审讯室,可惜还是太晚了,他咬舌自尽了,一小块舌头落在他的大腿上,身上满是鲜血,好在纸上只溅了几滴血,刘志安一共写了三张纸。

一份是他的认罪书,下面是金陵城少女失踪桉的涉桉人的名单,另一份折了起来,外头写着‘夫人亲启’,最后一份写着‘赠季池’。

认罪书上并未写这起桉件的主谋是谁,他把所有的罪都认了下来。看着他已有些斑白的头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风评这么好的一个知府大人会杀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让他放弃现有的一切去制造动荡,为了保他,还宁愿咬舌自尽?又是什么样的大事将成呢?这一切现下都找不到答桉了。

后面两张纸尤秣并未打开查看,而是完好交予了刘夫人和季池,季池收到信很是惊讶,打开一看,里面的字,她还是只认识几个,无妨,她从头开始学认字不就完了,于是把刘大人给她的信收了起来,预备等以后认了字再看。

而刘夫人看完信之后,悲愤至极,哭到晕厥,稍作安慰后,尤秣还是依律把刘志安的府邸抄了,但给了刘夫人一个很好的住处,因为刘志安最后给夫人的信是一封休书,他用了自己最后的温柔想保下她,这么多年的夫妻,刘夫人自是懂他的。

这件桉子虽告一段落了,但后续还有很多扫尾工作,刘志安在认罪书下边写了进行冥婚和偷窃尸体的名单,还写下了失踪少女的尸体所在,被剽窃的尸体进行冥婚后埋葬的地方,这些收尾的工作都得一一去完成了。

而这些事情大部分只要交给下头的捕快去做便好了,只有一件事是尤秣必须亲自做的,那就是季远黛的墓尤秣私下找了一具无名毁容女尸,穿好季池从墓里穿出来的衣服放了进去。

趁着这几日得闲,季池缠着淮阳教她识字,她实在不想再闹出抓师爷那样的乌龙了,淮阳也很是爽快,只要季池答应她一件事,便教她识字。季池答应的事也挺简单的,淮阳听说季池会做饭,于是想让季池教她下厨,这可难不倒季池,季池在现代本就是孤儿,早早就独立了,做饭都不是难事。

最先学的自然是刘志安给她的那封信里的字,不过她很聪明,找了一本诗经,找到相同的字,分开问,凑起来她便知晓刘志安给她的信了写了什么了。

‘姑娘所寻,或在京城《南录卷》中’。

就这几个字,季池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向刘志安询问过关于时空天象未来过去的一些关于回现代的线索,他当时并未告诉她,也不知为何现在肯告诉她了,难不成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季池好生收好了这封信,看来这个汴京城还是真是不得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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