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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年礼物

尤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禁足的这段时间一直会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浮现出季池的影子,一直想来找她,可尤戚康看管得实在太严了,恰好今夜守岁,尤秣找了个理由熘了出来,反正往年他也从不守岁,尤秣摸透了他父亲的性格,马上就要过新年,他断然是不会发脾气斥责的。

偷跑到顾府,才发现新年的顾府守备也是松懈了许多,在屋顶上飞了好一会才找到祠堂,见季池正跪坐在祠堂里频频点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又要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煞是好笑,又见一旁梅树的红梅,便起了玩心,折了一束放在祠堂的窗台上。

一到子时,顾字淳分发了压岁钱,季池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窗台上的红梅,回了自己的小院,里里外外瞧了一遍都未瞧见尤秣的身影,心想着他是不是等太久,于是走了?心里突然有一丝丝失落,顺手把手上的红梅往地上一扔。

“怎么?找不到我便拿花撒气?”尤秣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季池抬头一看,尤秣便从梁上跳了下来。

“怎么?大人何时不做衙内改做梁上君子了?”季池想到尤秣在梁上看她寻找半天都不下来就生气,分明就是想看她笑话。

“喏,这个送你。”尤秣见季池有些不悦,便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玉镯子。

“嗯?”季池不解。

“新年礼物。上次送了你一支白玉海棠簪也没见你怎么别,想来你可能不喜头饰,这支镯子可是上乘祁连山白玉。”尤秣见季池迟迟未伸手接,便打算收回怀中,“不要算了。”

季池见状立即把镯子接了过来,“我要我要,多谢大人。”之前白玉海棠簪不是不别,而是实在太喜欢生怕自己不小心没别稳掉地上打碎了,于是一直好好收藏着。

“大人可想到办法带我离开了?”季池摸着手上的镯子,还热乎着,有尤秣怀中的温度。

“没有,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我娶你,二、我把顾字淳扳倒,我来做这首辅。”尤秣目光沉炽,似乎有一股杀气在里头。

“呵~大人好大的口气。”季池知晓尤秣虽有本事,但想坐上首辅这个位置总还觉得缺点什么。

“嗯?”尤秣不悦。

“小女子的意思是,大人好大的抱负啊,小女子钦佩钦佩。”能屈能伸一直是季池的优点。

“你不会做这顾府小姐做安逸了,不想走了吧?”

“那不能够,回家一直是小女子的终极目标。”季池否定时确实有些犹豫,因为在顾府她能感受到她从未感受过的亲情,第一次体验有了父亲兄弟的滋味,就像瘾君子一般,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在我带你走之前,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季池见尤秣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地请求她。

“劳烦你帮我收集一下顾字淳的证据,什么证据都好,贪赃枉法、恃强凌弱等等都可。”尤秣这是让季池当卧底啊,季池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尤秣的请求,毕竟曾经尤秣极为爽快地答应过她要帮她寻找《南录卷》,帮她回家。

“对了。”尤秣突然说道。

“怎么了?”季池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你如今的肚兜没有在金陵城时的好看,审美有所下降哦。”季池回头一看,原是自己的肚兜正挂在屏风上,那是宛鹦和菀芯为自己准备洗澡水时挂在屏风之上的,为了方便季池守夜回来洗澡,于是挂在了屏风之上。年澡是一定要洗的,寓意着除去旧年的污秽。

“你无耻,滚。”季池将尤秣赶了出去,立即把门关上。想起在金陵城因为尤秣不相信自己胸口上有胎记,曾解开里衣只剩下肚兜给他瞧过胎记就有些害羞,奇怪,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穿了个吊带吗?如今想来竟羞红了脸。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宛鹦和菀芯便在门口候着了,因为要进皇城,自然得早起梳洗打扮,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季池被宛鹦和菀芯强行拖了起来,平日里的发髻极为简单,但今日不同,得盛装打扮,季池坐在镜子前都已经睡着了,不知梳了多久,才听见菀芯说了句‘好了’,季池从抽屉里拿出在金莲寺买的小镜子一看,不禁感叹古代的梳头技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菀芯给季池梳了一个飞云髻,髻子上别了步摇,拖着长长地流苏小珠,又插了几支华丽的簪子。

“等等,今日不别这几支簪子了。”季池对菀芯说道,边说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头是尤秣送的白玉海棠簪。“别这个。”季池将簪子递给菀芯,递的时候衣服滑落到了手肘,被眼尖的宛鹦瞧见了季池手上的白玉镯。

“小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这支镯子啊?”宛鹦问道。

“就你多嘴,我自己存的私房钱买的不行?”季池心虚,说话也带刺了些。

“好好好,宛鹦不问便是,小姐说话如此语气,莫不是小尤大人送的?昨夜夜会佳人送玉镯……”

“越说越没谱儿了,赶紧去把我的衣裳拿来。”季池怕宛鹦越说越多,立即打断了她。

宛鹦撇了撇嘴,把季池新做的华裳取了过来,季池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诃子裙,衣襟之间皆串着小珍珠,低调中又不失华丽,总不会让顾府丢脸的,因为诃子裙实在太薄了,根本无法抵御这寒冷的冬天,于是在外头又套上了一件鹅黄色大袄子。

“小姐今日真美。”菀芯为季池化完妆之后不禁感慨,就连季池也忍不住拿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季远黛实在太美了。

“小姐今日不像是去参加夜宴,倒像是去选妃的。”宛鹦笑道。

“你还拿我打趣?都怪平日里我太惯着你了。”季池皱眉故作生气。

“错了错了,小姐,咱们赶紧出发吧,老爷少爷都在门口等您了。”

到了顾府门口,还是那驾熟悉的八金鼎马车,顾字淳和星辰星海星云四人都已在马车里等候,见季池一番打扮上了车皆纷纷目不转睛。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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