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空桑、赵悦呈、赵小呈三人，关了古董店，坐上了前往金陵的飞机。
飞机上，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云彩，空桑的表情带着一丝复杂。
过往轮回转世，所接触者，和自己的关系，最多是挚友。
但是……这一次的王水直，不，应该说是汪直，情况不同。
自己当年……是收养他的父亲？
这种微妙的不和谐感，让空桑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已经触摸到了一点悲伤的东西，可细细品味，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按照之前的成都之行，空桑对那段过往，有一点点的了解。
汪直应该是寿终正寝才对。
但是，很显然，当初的自己在让汪直离开皇宫之后，应该就没有再去找过他了。
以至于在金陵屠杀之后，当时的自己才重新来到了索命门，找到了汪直一直留给自己的物件。
可是，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为什么不相认呢？
又为何，才利用骨瓷恢复了自己当初的一部分记忆之后，又带着骨瓷悄悄离开？
和徐艺洋之间，到底又有着什么联系呢？
空桑闭着双眼，再度翻阅起何梦在前一晚给自己搜查到的资料。
让人意外的是，徐艺洋本身也不是兰溪市的人。
其本身，竟然是金陵人士。
只不过，徐艺洋家的家境，似乎并不是很好，当初来兰溪，也不是因为兰溪高中有什么门路，只是恰好有熟人在这里。
其父母要来兰溪市打工，自然就只能带着徐艺洋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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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徐艺洋算不上是转学生，但也是高一的时候，才待在兰溪市。
而在徐艺洋死亡之后，因为是在家中发生意外，去医院之后没有了生命体征之后身亡。
所以，按照法律规定，是要对其进行尸检，确定死因的。
可是，徐艺洋的父母拒绝了。
按照常理来说，也的确有很多亲人，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至亲在死亡之后，还要再被解剖验尸的。
只是，规矩是规矩。
后来，则是因为一名记者的报道，造成了比较大的舆论压力之后，验尸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这名记者的资料，也被何梦找了出来。
“王笛，三十二岁，户籍金陵。”
“毕业于国内知名的新闻传媒专业，并顺利进入金陵电视台成为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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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因徐艺洋之死，导致媒体开始聚焦其父母不愿验尸之事时，另辟蹊径。”
“以人伦道德作为切入点，阐述了其父母伤心之处，并抨击验尸规定的不合理，在媒体上一度掀起轩然大波。”
“也正因如此，如今已晋升为金陵卫视核心时间段新闻栏目的金牌主持人。”
初次之外，何梦还找到了一些比较零碎的资料。
比如徐艺洋在初中时期的表现，老师对其的赞不绝口，还有学生和其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一旁，赵小呈看着资料不禁说道：
“不过……徐艺洋初中三年，都是在不同的班级上课，这种调动的频率也太快了吧。”
空桑解释道：
“有些家长会这么做的。”
“比如去了一个学校，忽然打听到这个学校最好的班级是哪一个，就会想方设法的通过关系，让其挤入那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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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是知道某个老师，是全市有名的，也会不遗余力的这样操作。”
“从情报资料上来看，徐艺洋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一种。”
“从最开始的普通班，调整到强化班，再从强化班，调整到了最后的竞赛班。”
“家长会付出大量的金钱。”
“学生也会付出大量的精力。”
“为的就是可以让孩子的成绩可以更高。”
“不过……”
赵悦呈和赵小呈都看了过来。
空桑带着一丝困惑的表情：
“如果我们根据这个理由来推测的话，很显然，徐艺洋的父母是非常在乎徐艺洋的成绩的。”
“并且，根据徐艺洋初三的考试成绩来看，要考上金陵的重点高中，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因为打工，就要将徐艺洋带到兰溪呢？”
“别忘了，他们两人可不知道兰溪市有保送生的事情，是徐艺洋入学之后才知道的。”
“而且，观察了其人际关系情况来说……”
“徐艺洋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当时都健在。”
“完全可以将孩子放在老人身边照顾。”
“这种前后矛盾的做法，有些怪异。”
就在此时，空姐正好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忽然，空姐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
空桑一愣：
“请问……怎么了吗？”
空姐有些脸红：
“啊，不好意思。”
“只是……先生脖子处的红梅花纹身……有些特别，所以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
空姐离开之后。
“大呈子，小呈，你们帮我看看。”
两人这才发现，空桑后脖颈的位置，竟然满是盛开的梅花图纹。
而且就其密布的情况来看，这种梅花图文应该已经遍布空桑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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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不痒，嗯，但是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呢？”
空桑皱了皱眉头。
很快，飞机停在了金陵机场。
刚刚将手机打开，空桑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对面是一瞬间的沉寂。
空桑见状，呼吸一滞，难道……
“父亲，你们三人到金陵了，是吗？”
“是的，我估计你们也应该到了。”
空桑深吸一口气：
“汪直……”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电话里：
“这个名字很久远了呢……”
“不过挺好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空桑旋即道：
“如果是徐艺洋的身上，有着什么冤屈，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和我说。”
“你既然知道我，也应该了解我之前的经历。”
“我会给他一个公道。”
电话里：
“父亲啊，我从来不怀疑你的人品和你的仁慈。”
“只是……这样的你，多多少少，让我反而觉得有些不适。”
“因为……当时的你，还没有被明神宗委托前往日本，那时候的你，也没有分化出一个彻彻底底的半身……”
“父亲，徐艺洋已经死了。”
“你要做的，是给他一个公道。”
“我要做的，是复仇。”
“不过……父亲能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呢……”
“那就给你一个提示吧。”
“我现在……就在金陵电视台。”
“在飞机上看着情报的你，应该知道我要找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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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电话里便传出一阵忙音的声响。
空桑脸色一变：
“他竟然知道我在飞机上的动向！”
“他是如何明白的？！”
“大呈子，小呈，快，前往金陵电视台！”
……
出租车上，空桑看着手机，有些纠结要不要告知一下夏亮局长，让他安排几个分部的人。
可想了想去，空桑又觉得不妥。
一来，自己前一日已经说了，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二来，空桑觉得，围绕在汪直身上的事情，应该不仅仅是徐艺洋的问题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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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过早的将分部的人牵扯进来，也许反而会导致事情处理的不圆满。
思虑再三之后，空桑还是没有联系夏亮。
……
下车之后，看着电视台，空桑看向赵小呈。
后者心领神会，召唤出白大仙站在肩膀上。
随着障眼法布下，空桑三人从大门口迅速进入。
王笛作为一个多次上过热搜，而且已经在网络上有大量粉丝的主持人，如今已经成了金陵电视台的台柱之一。
也正因如此，要找到王笛所在的房间，并不困难。
随手顺了几个工作人员的工作证件之后，三人便撤去了大仙的障眼法。
“你好，请问王笛先生在哪里？”空桑抓住一个路过的人问道。
对方一愣。
但看着对方身上的工作牌，也就打消了顾虑：
“你是新来的吧。”
“王笛先生现在在六楼的摄影棚内，应该已经准备开始今日的直播节目了。”
……
另一边，王笛正在摄影棚内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作为一个三十出头，就已经成为台柱的年轻人，在如今竞争压力庞大的环境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王笛做到了。
每每想到这里，王笛就觉得非常自豪。
如果不是自己和大恩寺的主持购买了吉祥菩萨，自己就不会遇到那么多大新闻，更不可能这么顺顺利利的升官。
很快，摄影的镁光灯纷纷打开。
王笛器宇轩昂的坐在了主持台上，拿出了今天的稿件。
“欢迎大家收看今日的说法栏目，我是王笛。”
流畅的开场白，谈吐儒雅清楚的措辞，连旁边的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称赞。
就在此时：
“叮铃……”
一阵莫名的铃铛之声响起。
导演一愣，顿时变了脸色。
这可是现场直播最重要的节目，这种低级错误要是不能解决好，他饭碗不保。
王笛虽然察觉异状，但过硬的基本功让他并没有慌乱。
“下面，我们来看第一条新闻。”
当王笛将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新闻稿翻页的时候，饶是经验丰富的他也不禁愣住了。
因为……自己早上还检查了好机会的稿子，此时此刻却完全变了。
雪白的纸张上，也不只是血还是什么，猩红的几个大字：
“你还记得……徐艺洋吗？”
仅此一句话，王笛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恐之色。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却见导演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面容有些阴厉的少年。
少年微微点头，狭长的双目，顿时勾勒起一抹冰冷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