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人都带来了？”
姜云龙走进县衙里，看也没看黑压压一片跪在县衙大堂院子的唐人官吏，而是首先问了负责抓人的赵段。
这位赵家旁支是赵家安排在城内负责销售药酒的管事之一，也是最早加入分堂的秘密成员。
“少当家，全都带来了，有几个倒是准备自杀，可没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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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段心情很愉悦，往日这些人没少刁难自己，现在全都成了自己脚下的磕头虫。
“谢谢赵叔了。”
姜云龙站在县衙大堂前，从胸口掏出姜行之交给他的名单，说道：“赵明智、杨成、李玄感、陈水偏、蔡印文，站出来。”
见到下面没有人动，赵段上前一个个踢了几脚。
姜云龙轻轻挥手，提前被安排好的辅兵两两上前，将几人拖了出来。
“少当家，饶命啊，我是被逼无奈的。”
“少当家，我愿意将我全部家当献给义军，还有他们的，我也知道。”
“少当家，我也愿意。”
姜云龙无动于衷，这些人的家产，本来就是义军的囊中之物，至于其他家的资产，同样跑不了。
求饶声很快在院子外截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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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名辅兵拿着五名人头进来，回复道：“少当家，已完成。”
姜云龙看也不看，直接道：“把人头挂起来，另外把罪状令明早贴出去。”
“是。”几名辅兵匆匆离开。
院子里的几名胥吏吓得趴在冰冷的地上，几名更是直接失禁。
姜云龙拿着名单继续念道：“王兴、韩约·······，站出来。”
赵段再次上前，将这些人找出来。
“饶命啊，少当家。”
“饶命，”
姜云龙厉色道：“拖出去，斩了。”
“蛟儿，且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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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乾从门外快步走过来。
“蛟儿，达木丁等戎狄才是罪魁祸首，其次是赵厚、杨文锦等人，再次是六房主事，这些胥吏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当年他们很多人也不是出自本心，加入戎狄，如今古铜县收复，百废待兴，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为义军效命？”
姜云龙大声道：“你们抬起头来。”
一群过去在戎狄下为虎作伥的唐人官吏抬起头，眼神却不敢直接对视，唯恐步了昔日上官的后尘。
只有一人昂首挺胸，丝毫无惧。
姜云龙冷漠道：“常子春，你以为你安排了老渔夫，让汪叔抓到达木丁等人，就可以戴罪立功吗？”
常子春说道：“罪民不敢，只是家父为了保存我家，不得不投靠戎狄，出任刑房主事。但这些年来，家父尽管不能为百姓伸冤，但也没故意害人，相反救人甚多。”
“我不求少当家宽饶我，只求少当家让我临死前亲手刮了赵厚，为我爹报仇雪恨，也为古铜县无数怨魂复仇。”
姜云龙沉默半饷，盯着常之春双眼，对方没有任何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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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允了。”
常子春认认真真对着姜云龙磕了三个响头。
姜云龙不在意这位书生的感激，厉声说道：“本来你们这些叛徒，全都应该处死，但我舅舅认为你们很多人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所以让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我舅舅如今暂时为县令，负责县里大小事务，他认为你们有用，我就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有用，真的可以戴罪立功。”
姜云龙冷笑道：“你们所有人全都给我起来，然后整理库房文书，把县衙的现有资产、戎狄以及投靠戎狄的各家资产全都给我列清楚了。”
“记住，我说的是所有，少了一家，或者少了一分田地，我都要拿走你们的人头，这件事做好了，我可以饶过你们的性命，甚至可以免除你们的牢刑。”
“没有做好，那么请你们全家老小，一起去幽都鬼府等候祖宗斥责、万民喝骂。”
“是生，还是死，看你们自己。”
“现在，全部给我进入县衙，把各家资产都给我罗列出来。”
“谨遵命。”常子春抬手道，随即起身，大步走入县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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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各自看了看，随即快速起身，抓住这唯一的生存机会。
吕乾带着姜剑雄等人一起进入县衙内。
他们确信这些老滑吏这个时候不敢动手脚，但也不会傻到真的将事务交给他们。
不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种缎子如何能瞒过众人。
赵段率先疑惑道：“少当家，你真准备放过这些叛徒？”
姜云龙摇摇头，说道：“暂时利用，等忙完这几天，再去收拾他们。”
就算这些人真的改过自新，姜云龙也不会直接采用，让义军形象受损，让姜家偿还他们往日的欠债。
赵段有点好奇姜家会怎么处理他们，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以前姜鸿飞不过只是一个分堂主，但以后就未必了。
姜家这么轻易打下古铜县，单以功劳而论，怕是免不了被赏个千户的军职，甚至更高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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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江城外，其他各地的起事，未必能像古铜县这样顺利。
赵段反而认为，其他县城的起事的分堂主，很可能沦为汪中海、吴启之流一样的命运。
农民兵的战斗力，赵段上午亲眼看过，乱糟糟一片。
如果不是汪中海带头冲锋，吴启压阵在后，这群人根本不敢直接攻城。
但事实上攻城本来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姜家打下县城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达给了几方势力。
首先是本地大族赵家，他们在城内除了明面上的赵段、赵庆外，还有其他暗子。
其次姜鸿飞派人赶去锷州府，将拿下县城的消息告知坛主张承全。
至于上午两个狼狈逃回大山的香主，被人无声遗忘在角落里。
“火药可以炸开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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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勇望向二弟。
赵志敬断然否决道：“绝不可能，这要是可以炸开城墙，当年戎狄攻打神州，就不用大宗师劳心劳力，用无数小宗师的死伤惨重换取拿下城池，以至于用屠城威吓报复我们。”
“那这是怎么回事？”
赵志杰挠挠头，说道：“或许是姜家找了炼气士，用了裂地符。”
赵志敬嗤笑道：“胡说八道，那群唯恐沾染了红尘因果的山上人，恨不得看不见山下乱世，怎么会用一枚三品裂地符帮助小小的姜家？”
赵志勇叹道：“这姜鸿飞的确是个人物，原本还以为他会和达木丁两败俱伤，最不济也得守到帮里来人，居然让他做成了。”
赵志敬说：“大哥，既然对方拿下了城池，不妨明天派人送去一份贺礼。如今这个世道，武夫只是一时之勇，用兵大家才是人杰，也是我们需要拉拢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