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突厥的使团？
赵无疆回想起上次收到的信息，难道和王皇后有关？
王义方亦是疑惑，“都到边境了，六部为何没有一点消息？”
九伯摇头，他也不明白。
“贤弟可有什么看法？”
“王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嗯？”王义方眼睛一亮，激动一拍手，道：“若是大唐与西突厥发生战事，苏大将军便是出征之人！”
赵无疆点了点头，认可了王义方的看法。
不过。
那这个和王皇后有什么关联？
他心中不断思忖，之前在李义府家仆怀中窥探到的那封信，内容上定然和王皇后有关，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其中有何关键要点。
“等等，贤弟！”
王义方突然一愣，惊呼出声，“如果，我们的推论成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将要发生战事了？不然，好端端的，西突厥使团没有必要打探苏大将军的身体状况！”
闻言，赵无疆摇了摇头。
“如今大唐国泰民安，没有理由出征西突厥的，若是战事持久，何其之劳民伤财？想当年太宗在位，大唐疆域都没扩展到西突厥，如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王义方明白他的意思，高宗李治在实力上魄力上，都不如太宗李世民，这应该是无可争议的......
王义方想了想，又补充道：“难道贤弟没察觉到，近来朝局略微有些动荡，暗流涌动吗？”
“可还没有到将矛盾转移向对外征战的程度......”
赵无疆脱口而出，但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一个点，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王义方苦笑一声，道：“难不成这两件事同时发生是巧合？西突厥例行朝贡？不对，还未到时间。是有事要求助我大唐？”
两人纠结住了，陷入了迷茫中。
现在的年轻人啊，想的真多......九伯无奈摇头，叹了口气，道：“使团马上越过边境了，到时候各路人马都会陆续知道消息去打探，信息不就多起来了吗？”
九伯一语点醒两个逐渐钻入牛角尖的两人。
赵无疆神色有些尴尬，咧嘴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义方张了张嘴，叹道：“贤弟说得对！”
王家老仆九伯满脸笑意。
赵无疆内心感慨不已，王义方作为魏征的侄女婿，得到魏征不少门徒的相助，又在朝中经营多年，虽现如今只是堪堪六品小官，但若是彻底展露实力，必然骇人。
无论是突厥使团还是苏定方的事情，赵无疆之前并无半点风声，若不是此次前来，他得到这两个消息起码要延后不少。
潜龙在渊啊......他看着又拿起书籍的王义方，澹然的酸儒模样，却坐闻天下事。
......
晚霞染红云层，夕阳将要落去。
赵无疆离开了秘书省，来到了栖凤宫。
使团将要入长安，关于王皇后的点却还无一丝消息。
他想从王皇后这个看看能否有什么新的发现，顺带看看王皇后。
赵无疆东弯西绕，向王皇后寝宫走去，路上只看到了一两个宫女，她们思念王皇后恩情，没有离去。
王皇后宫中大多数的宫女太监，都被魏国夫人贺兰氏和韩国夫人武顺收买，好掌握王皇后的一举一动，但王皇后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干脆就把宫女太监都调走了。
赵无疆紫色披风迎风展开，晚霞映身，他轻扣寝宫房门。
王烟凝打开房门，眼前是披着晚霞的赵无疆。
“赵大人！”
她欣喜不已，赵无疆每天到来的时候，就是她每日最开心的时候。
王烟凝面色酡红，“还以为赵大人躲着本宫呢。”
“怎么会，只不过上次闻喜宴，皇后的胆子太大了，想不到你喜欢刺激的。”
听着赵无疆挑逗的话，王烟凝俏脸更红，回忆自己在闻喜宴上，确实看到赵无疆就忍不住跟他有些交际。
甚至在众目睽睽下，王烟凝有一种想暗度陈仓，跟赵无疆偷偷做坏事的小憧憬。
“赵大人，本宫最近看了一段爱情故事，快进来，我讲给你听！”
赵无疆没有打断她，只是望着眼前精致如玉，有着少女般娇憨和皇后般威严的女子，听她不断诉说。
她太久没听到有人和她说很多话了，她也太久没和别人分享那么多话了。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赵无疆叹了口气，世道大都这样。
王烟凝见他叹气，问道：
“赵大人，你也觉得这两人可惜可叹吗？”
赵无疆一愣，“什么？”
王烟凝一看赵无疆的神色就明白了，她轻咬红唇，羊怒道：“你果然在敷衍我……都没认真听我说话。”
赵无疆嘴角一扬，“不怪本官，皇后太好看了，本官的心思都看皇后去了！”
王烟凝闻言，芳心一颤，红霞瞬间布满俏脸，她慌忙转过身去，只留给赵无疆一个曼妙背影。
“就你嘴甜，将本宫和武昭仪骗的团团转……你先等本宫说完。”
她缓缓开口，接着讲述。
故事的主人公是公主和书生，两人最后因为身份的差距，没有走到一起。
“赵大人，为什么，这两人不能在一起？”
这次赵无疆倒是认真听了，回道：“世道，是这样的。
两人身世差距过大，要冲破的艰难险阻太多了。
两个人在一起，大多数时候不仅仅是考虑两人自己，还有家人家室。
两人都背负着东西，在这世道下，在这世人目光下，是很难很难在一起的。”
赵无疆讲完，王皇后的背影有些失落。
“本宫不要听你讲大道理！”她声音微颤。
赵无疆忽然失声一笑，胸中豪气澎湃而出：“世道，是这样的！可他们，可以不这样！
若我是那书生，我定要抗争，若是抗争不过，我便携她远走。
除非......”
“除非什么？”王烟凝转过身来，眼眸一汪秋水。
“除非...她不选择我。”
“怎么会不选你！”王烟凝目光灼灼。
赵无疆会心一笑，彷佛眼前的不是当朝皇后，而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