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心里无比庆幸墨清玄没有多想，不然就太丢人了。
“……倒也不用，看一眼就好。”
“那夫人想送什么？”
“想了想，非亲非故，还是算了吧。”
“真的？”
墨清玄勾眼看她，并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掌纹，这使得羡鱼的心跳得更加迅勐。
手不经意间挣脱开桎梏，她澹定从容般坐到跟墨清玄隔了一个位子的木凳上，逼迫自己专心拿茶壶往杯里倒水。
边倒边说，
“真的。给小孩子送东西有太多的限制，况且不一定见得到。”
跟他们同行的诸葛牛可是要大闹周府要说法的，人家能心平气和说话就算是很客气了，再得寸进尺就过分了。
墨清玄拎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似是在沉思，低垂着眸子看手里转动的杯中茶叶。
羡鱼神色微动，放下茶杯却不松开，保持手握杯身的姿势。
因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说出来的话就显得磕磕巴巴，破绽百出。
“说起孩子，夫君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不不不，是母妃问的，我突然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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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一双手摇得像拨浪鼓。
墨清玄睫毛微颤，道，
“夫人呢？”
“啊？”
羡鱼心中有鬼，眼角余光瞥见他向自己看来，慌地举起杯就抿了一口里面的水。
“都好都好。”
“说的也是。”
羡鱼小声“嗯”了下，之后房间就陷进了沉默。
直到小二在门外叫人，诡异的氛围才被打破。
“墨公子，墨夫人，我们掌柜的已经打点好，现在就等着二位下楼了。”
“好，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听到小二走开的声音，羡鱼站起来，到镜子面前理了一理妆容。
顺便从镜子里窥探墨清玄的动作。
怎么办？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得尬起来了，她真该管管自己的嘴。
其他的事，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谈也不迟。眼下周府的事情排在前头。
她见墨清玄起身，走到门口站定，猜测应该是在等她。
羡鱼不敢耽搁，意思意思拨弄几下头发后，刻意让嘴角弯成笑的状态，就和墨清玄一起下楼了。
客栈掌柜今日着装非常正式，看得出来对周府寿宴的重视。
“让掌柜久等，真是对不住了。”
墨清玄率先开口跟掌柜寒暄招呼，笑容妥帖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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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眨眨眼，学着他的样子，与掌柜就算是见过了。
客栈掌柜整个人被兴奋包围，回道，
“不久不久，现在离开席还有一个半时辰。在下是想着，早点去说不准能抢个好位子。”
羡鱼问，
“来参加寿宴的当真会有很多人？连位子也要抢？”
掌柜捻须乐道，
“那是自然。除了周老爷的至交好友，就多是生意场上往来的新旧伙伴，趁此机会商量合作也是有的。”
“周老爷不是在家休息吗？所以来的人都是跟周家少爷谈吗？”
“非也非也。”
羡鱼见他眼冒精光，一副叹息赞许的矛盾模样，就在等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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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周老爷有了女婿，渐渐地就把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做，没想到周老爷女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没几年，就把周家生意翻了一倍。”
客栈掌柜“唉”了一声，
“当初我要有闺女就好了，把他招做女婿，现在就可以含饴弄孙，不用再操心客栈的事情了。”
“真想不到周羽西有那么大本事。”
羡鱼不禁赞叹，人好看不说，能力还那么强，真是夫婿、女婿的绝佳选择。
“可不是？还是周老爷有眼光，早早就给闺女定了娃娃亲。”
“……确实有先见之明。”
羡鱼内心的小人擦了把汗，要是换成了诸葛牛，还真就不是一回事。
不是带有偏见，而是以诸葛牛的本事，和周羽西比，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他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
羡鱼和墨清玄一起坐上了客栈掌柜的马车，被迫听他讲了一路对周羽西的赞美之词。
“……盐铺虽是在周小公子名下，实际掌权的却是周家女婿周羽西。”
羡鱼适时搭话，
“那周小公子会愿意吗？”
“他巴不得呢。”
掌柜眯眼神秘而笑，
“周小公子娇生惯养长大，谁都不服，唯独对他姐夫敬重的很。”
“难怪周家这般和谐。”
“说得没错。”
墨清玄静静坐着，听秦兮月和热心的掌柜侃侃而谈，他丝毫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掌柜讲到高兴处，无意中想起车上的另外两人也是夫妻，就打趣道，
“两位成亲多久了？可有孩子了？”
这话说得真是不凑巧，他们刚因这个话题弄得彼此关系之间隔了一层玻璃。旧话重提，羡鱼属实不愿意。
墨清玄开口说道，
“不足两月，尚在新婚。”
羡鱼回避视线，掀开身后的车帘，装作被街上行人叫卖声吸引的样子。
她的耳朵实际上却在关注掌柜跟墨清玄的谈话。
“公子与尊夫人是青梅竹马？”
“算是吧。”
“青梅竹马好，知根知底的。
待参加完周老爷寿宴，公子一行就要启程离开镇子了吗？”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早些赶路，家中长辈也好早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