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潘大年在那东拉西扯，迟迟不入正题。
周全也丝毫不急，陪着他兜起了圈子。
李复海却是坐不住了，忍不住插腔道：“潘董，听说之前贵公司拒绝了香飘飘的代工协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哦？有这回事吗？”
潘大年皱了皱眉头，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周全生怕被李复海误会，连忙把余慧敏在这里的经历说了一遍，同时也不无抱怨的意思道：“潘董，我看贵公司的职工都闲的在厂区里放羊了，何不让给他们找点事做，替香飘飘做点代工产品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
潘大年这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实不相瞒，豫中食品厂的两条生产线现在都是满负荷运转，根本没有多余的产能，不过周老弟既然找上门来，那这样吧，我让车间里安排一下，把外地那些客商的订单停一停，给咱香飘飘挤出一点产能来，你看怎么样？”
“……”
周全一阵无语。
自己是挥舞着钞票找人代工生产奶茶原料，到哪里不都该是当甲方大爷的吗？
怎么到了潘大年这里，反倒还要欠他一份人情呢？
别说周全听着不爽。
连李复海也都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
“潘董，据我所知，豫中食品厂总共有五条生产线，而且全都是三年前才从海外全套进口回来的，当时就花掉近七百六十万的美元外汇，怎么现在只剩下两条生产线了，其余三条呢？”
他显然是提前做过功课，有的数字都熟记于心的。
可是这话听在潘大年耳朵里，却让他大为恼火，毫不客气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公司的生产情况都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说完，又转向周全埋怨道：“小周啊，你老叔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吧？是来找我做调查的吗？”
周全忍不住又想摸鼻子。
大佬可不就是来找你摸底的吗？
不过见李复海直到现在都还忍着没有坦白自己身份的意思，只能替他掩饰道：“潘董，我老叔也是出于好心，再说对豫中的情况了解的更清楚些，也更有利于咱们两家企业深入合作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老叔这态度，有点不够端正啊！“
潘大年冷哼一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这是嫌弃李复海在这碍眼了。
可是周全又怎么敢撵他出去呢？
只能继续哄道：“潘董，我公司是非常有诚意与贵方合作的，而且具体的代工金额也是要看贵方产能的，所以了解那三条生产线的状况，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
潘大年板着脸沉默了一会。
见周全迟迟没有让李复海出去的意思，不觉对这位‘老叔’的地位多了几分猜测。
况且他还对周全的身份背景心存顾忌，终于饶了态度不端正的老叔。
转而叹了口气道：“也不瞒你了，那三条生产线都已经损坏，现在处于停产状态，这也是你说工人闲着的原因，开工不足。”
“损坏的很严重吗？”李复海忍不住又插腔道。
潘大年本不想搭理他的，可是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道：“之前樱花国的生产厂家派人过来看过了，说是因为工人操作不当，造成了结构性损毁，如果要修复的话，起码要两百万美元！”
两百万美元，以当下的汇率计算，要将近一千六百万人民币了。
别说现在的豫中集团根本承受不起。
就算最红火的时候，也都要丢掉半条命。
李复海闻言，顿时沉默了。
周全却忍不住道：“三条流水线都是一样的故障吗？有没有可能拆零件拼出一两条完好的呢？”
“你当我没有想过吗？可是樱花国的生产厂家已经提前声明了，如果我们拆开流水线的话，他们将不再提供售后服务，也就意味着今后有任何问题，都要咱们自己负责，每条流水线都价值一百多万，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潘大年冷然一笑，反问道。
“……”
周全被噎的很是无语。
他本来就想不通，什么样的食品加工生产线，需要花掉一百多万美元。
真要是那么生进，能够实现全自动的话，食品厂两千多号车间职工每天又都在忙什么呢？
何况坏掉了还不让自己修，报修价格动辄几十万美元。
怎么看，那帮小鬼子都是把豫中集团当傻子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