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满嘴跑火车的涂妞嘎然而止。
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化解不开的黯然，脸上却还无所谓的样子道：“反正就那样呗，半死不活的，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
是了，涂妞的老妈病情加重，她担无法完成老妈的愿望，这才下定决定冒险来找自己求助。
想通以后，周全不禁又是满脑门的黑线。
“我可以帮助你，不过你必须得当着我女朋友，还有老陈他们两口子面把话说清楚，咱们两个可是清清白白的吧？”
不料涂妞却嘴一撇：“那可不一定呢，反正咱俩都在一张床上睡过，而且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你大腿内侧有块红色的胎记我都知道呢，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
“你够了！”
她话还没说完，韩素真却就忍不住了，怒斥道：“小全愿意帮助你，那是因为他善良心软，真要追究起来，那个姓罗的固定是胁持绑架，你也同样逃不了从犯的罪名，没有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就已经够宽容大度了，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
涂妞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真被韩素真这架势给吓住了，还是装的，缩着脖子小声嘟囔道：“这么凶干嘛，我又没打算让他负责。”
“你……”
韩素真顿时气结。
同样是女孩子，她的脸皮咋就那么厚呢？
周全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悟。
涂妞毕竟是个女孩子，又不是丑的嫁不出去那种，如此没脸皮的跟自己玩暧昧，显然有些不正常。
再联想到她此行的目的，似乎也就不难理解。
一个女孩子，有求于人，却又实在拿不出等值的交换物，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了。
想通后，周全不觉有些同情她。
轻轻拍了拍韩素真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向涂妞道：“其实你当初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猜测的对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父亲应该还和我打过交道。”
“真的吗？他现在哪里？”
涂妞眼睛一亮，语气无比急切道。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跟我打过交道的那位姓涂的，前不久被人打死了。”
“……”
涂妞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直装出一副痞赖模样的她，终于露出了自己最内心的情绪，惶恐，惊惧，焦虑，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
“不可能，我爸会功夫，三五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不可能的，那肯定不是我爸！”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我误会了。”
周全没有跟她争辩，颇有些认同的样子道：“不过熟悉这个姓涂的人有很多，现都在监狱里蹲着，找他们辩认一下还是很容易的，另外害死姓涂的凶手，又牵涉到别的重大刑事案件，也已经被抓了起来，我有案件负责人的电话，你如果愿意的话，咱们可以辩认一下，若非令尊，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看怎么样？”
“不用辩认，那肯定不是我爸！”
涂妞下意识的否认道。
但这话似乎耗尽了她身上最后一丝伪装，说完之后，整个人也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变得软绵绵的，眼神空洞，失魂落魄。
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周全随手就给杨闯打了电话，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也正如涂妞期待的那样，根本没有提她爸是个通缉犯的事。
挂掉电话，在等待杨闯派人来接她的时候，周全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上，交到涂妮手里。
很是诚恳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激你那几天对我的照顾，尤其最后还是在你的协助下，我才能够顺利脱困，你在中州这段时间，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若在别的时候，涂妞肯定要满嘴花花的调侃几句。
但此刻惊悉父亲可能已经死掉的消息，哪怕周全也都说了可能是个误会，但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姓涂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又那么巧的是个不敢以直名示人的盲流呢？
更重要的是，涂老大死后，老罗不断收到的汇款也都嘎然而止！
涂妞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韩素真也不再计较她之前的冒犯，在旁边不停的安慰着，或许真是搞错了呢？
可惜直到杨闯亲自带着两个女同事找到这里，她也都始终低着头，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周全一直把她送上车，关上车门，挥了挥手，转身正准备退回来，却被杨闯拉到一旁，满脸愁苦地说道。
“周总，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