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
冯向昆话音刚落，潘大年就恶狠狠地说道。
“按说我们豫中集团是市属企业，养活了近万职工，以前效益好的时候，每年利税都是百万起步，这两年经营上遇到点挫折，市里却我们不闻不问，想要点扶持贷款维持一下却都求地无门！”
“咦，真有这事？我还以为是谁跟我开玩笑呢！”
冯向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转而就对田安民黑起了脸：“田市，周全的企业才多大规模？你们就敢一次给他上亿的扶持贷款，为何像豫中集团这样的国营企业，却不顾死活呢？但凡你们挪一半出来，我相信潘总也不至于找我告你们的状！”
“那是，五千万足够我们翻身了。”
潘大年在旁边帮腔道，却连正眼都不看田安民，只盯着冯向昆的一举一动。
“潘总，你这不是当着冯老大的面说谎吗？”
田安民很明智的避开了冯向昆，只把矛头对准潘大年道：“据我所知，九三年你们豫中食品厂以没有现金税款为借口，拉了一千吨面粉来抵八十万的税款，一斤面粉你竟然敢算到八毛钱。”
“这还不算，九五年你们开始出现经营困难，市里主动出面，为你们提供了三千万的扶持贷款，按约定是要按年付息的，这已经第四年了，别说本金了，请问你们付过一分钱的利息吗？”
“九六年，你们又以开不出工资借口，拉着工人去市里闹，又给你们解决了四百七十万，同样没了下音，至今没有归还。”
“去年年底，你们估计是尝到甜头，威胁要去省里闹，给你们解决了三百万，你却在市里骂我们是打发叫花子的，转身就花六十万买了你现在那辆越野车，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敢让市里查查账目吗？”
“还有……”
“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些了！”
冯向昆没等田安民把话说完，就黑着脸打断道：“潘总，这的确是你的不对，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你不能只借不还，这样谁还敢再借给你？”
“是是，冯老大您教训的对，不过我们也的确是有困难，市里挤牙膏似的救济那么点钱，真的没办法根本性的解决我们的问题啊，至于那辆车，说实话，我真不想买的，可是现在出门谈生意都是要讲实力的，我要是没个装门面的东西，人家谁会相信咱的实力呢？”
潘大年说着，额头上就冒起了汗珠子。
这风向有点不对头啊，别让姓田的拱着真要查我的账那可就糟了。
他的确没怎么往自己口袋里装东西，但架不住他往外面送的更多啊，利益交换的结果是，他的亲戚几乎都在油水丰厚的部门任职，哪怕他那八十多岁，种了一辈子田的老丈人，如今都有一个休干的待遇。
上梁不正下梁歪，用郭孝先的话说，集团管理层排队吃枪子都没一个冤的！
也幸亏冯向昆是打定主意要袒护到底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怕田安民已经有意识的把潘大年的老底给揭了出来，他依旧选择了视而不见。
并且还一脸严肃道：“其实我已经听出来了，根本问题还是扶持力度不够，汩汩细流对豫中集团这样的大企业而言，根本没办法根本改善生存状况。”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潘大年此刻美的鼻涕泡都快要吹起来了，连忙趁热打铁道：“其实我要的不多，五千万就足够我们豫中集团打个翻身仗，我可以向您保证，有了这笔钱，两年内豫中集团的市值要是没有翻一番的话，我提头来见！”
“哦，这么有信心？”
冯向昆整个就像是在跟潘大年演双簧一样，先是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又转向田安民，冷着脸继续施加压力：“田市，你怎么说？别拿你们市里没钱作借口，是个小孩都该知道，哪怕你们把借给周全的钱要回来一半，都绰绰有余了！”
“……”
田安民闻言老脸通红。
良心告诉他，坚决不能再借给豫中集团钱了，这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已经烂透了，再借钱给他们，同样会像前辈那样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冯老大已经够给自己脸了，要是再不知道好歹，接下来自己恐怕就要落得和张斌一样的下场。
正在那里纠结苦闷，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一个软锦锦的声音说道：“市里可以再提供一次扶持贷款，但豫中集团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