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撕裂的声音中，拖着明亮尾焰的火箭弹一头扎向南军的大营。
爆炸过后，南军后营中死伤一片。
借着风势，爆炸导致的大火在营中迅速蔓延。
不知对方使用的是何种武器，南军将士吓得哭爹喊娘。
见对方的防守已乱，周林拔出战刀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为了燕王、为了大明，杀！”
说完，他率先冲向敌营。
“杀！”
扔下已经报废的鲁氏火箭炮，杨元带着亲卫紧紧跟在周林的身边。
在乃尔不花的示意下，铁不花拉下面甲道：“蒙古铁骑……”
“天下无敌！”
身后的将士振臂高呼。
金山卫的将士多是蒙古子弟，骄傲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阿拉！”
满意地点点头，铁不花长刀前指，纵马冲向南军……
正面战场上，发现大营起火的俞通渊和滕聚吓得肝胆俱裂。
如果说在帅旗折断时，他们还心存侥幸；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确认李景隆正面临危险。
眼见准备冲回大营的平安正在与朱能苦战，俞通渊指挥士卒拼命厮杀，妄图脱离燕军的纠缠。
快要杀透重围之时，一员酷似关公的燕军将领率军前来，扬刀喊道：“贼将休走，指挥佥事杨术在此！”
杨术是谁？
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号，俞通渊心生轻视，用眼神示意滕渊先走，自己则拍马舞刀杀向杨术。
很快，双方的将士碰撞在一起。
年岁已大的俞通渊如同黄忠附休，所过之处竟然无一合之敌。
发现对方的主将战力超群，几名燕军士卒摘下火枪准备射击。
“别开枪，把他留给本官。”
好久没跟人单挑的杨术心痒难耐，砍杀几名南军骑兵后，单骑冲到俞通渊的面前。
“老将军，临死前报个名吧！”
“越嶲侯俞通渊！”
面对无名小辈，俞通渊显得骄傲无比。
“如此甚好。本官刀下不斩无名之将！”
杨术被他的眼神激怒，举刀杀了过来。
“保护侯爷！”
俞通渊身边的亲卫纷纷策马上前。
“死开！”
杨术一边灵巧地躲避袭来的兵器，一边挥刀收割着对方的性命。
“看老夫斩杀敌将！”
见杨术有三军不当之勇，俞通渊挺刀上前。
三个照面过后，杨术竟然没能伤到俞通渊半分，反而被对方弄得手忙脚乱。
俞通渊愈发得意道：“若是年轻十岁，汝现在已经是咱的刀下之鬼。”
“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能！”
杨术在暴怒之下重新挥刀向前。
“砰”
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
胸口中弹的俞通渊诧异地看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一头栽下战马。
“是哪个混蛋开的枪？”
意犹未尽的杨术愤怒地四下观看。
“术哥，能用枪就别玩刀。你是不是忘了大人的吩咐？”
身后，邓初一保着燕王飞马而来。
没等杨术开口，朱棣哈哈一笑道：“若是再打十合，将军一定能阵斩俞逆。只是时间紧迫，将军还是赶紧跟本王一起诛杀滕聚。”
“臣遵命！”
有燕王的命令，杨术悻悻地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燕王扭头问道：“邓卿，周林的身边已无大军。他到底是怎么杀进敌军后营的。”
“他是……”
没等邓初一回答，前面传来蒙古骑兵特有的喊杀声。
“金山卫！”
听到喊声，燕王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
随着数万蒙古铁骑凿穿大营，南军不可避免地出现溃败。燕军趁机将南军分割包围，使其首尾不能照应。
无奈之下，李景隆只能命令南军暂时后撤到雄县以南，以期重整旗鼓。
可燕王并不准备给他喘息的机会，带着燕军一直追至月漾桥。
刚刚集结起来的南军再次被燕军冲散。
乱军之中，郭英等人仓促西奔。李景隆则在卞元亨的建议下逃往德州。
见南军兵败，朱棣不顾身上的创伤发作，命令三军一鼓作气追杀李景隆……
“殿下，不能再追了。”
刚刚赶过来的周林一把拉住燕王的马缰。
“撒手！”
杀性正浓的朱棣厉声呵斥。
周林略一犹豫，依然死拽着缰绳道：“殿下可曾见过魏国公的人马？”
“徐辉祖？此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朱棣缓和颜色看向周林。
周林放开缰绳道：“魏国公始终没有参战。依臣判断，他应该是李景隆准备的胜负手。如今南军意外败退，未曾上阵的魏国公正好可以阻击殿下的追兵。”
“你是说本王的小舅子会不顾情面？”
朱棣的眼中显出一丝狐疑。
“臣正是此意。”周林点点头，“魏国公与徐增寿不同，不会因亲情有所顾忌。”
由于没有听从周林的建议，徐增寿在为朱棣传递消息时不幸被捕，已经被建文帝所诛。
正是因为有另一位小舅子的珠玉在前，朱棣才会认为徐辉祖不会跟自己大打出手。
沉吟一下，朱棣面露不悦地说道：“你私自调动金山卫的人马，本王还没有跟你算账。如今你又想挑拨本王与魏国公的关系，实属可恨。”
停顿一下，他怒气冲冲地命令道：“既然你怕魏国公，不如跟金山卫的人马留在此处休整！”
说完，朱棣带着人马继续追击南军……
等他走远，乃尔不花凑到周林的面前道：“女婿啊，看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人家好歹是一家人，怎么会生死相搏？另外，殿下会不会因为你私自邀请我的事情翻脸？”
周林冷笑一声道：“等他打败徐辉祖再说吧。”
作为徐达的长子，徐辉祖的军事才能尚在朱棣之上。如果不是建文帝怕他反水，根本不可能让李景隆担任主帅……
傍晚时分，朱棣垂头丧气地回到月漾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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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吃了败仗。
周林很识趣地躲到人群之中，生怕朱棣拿自己当成田丰处置。
当初田丰谏阻袁绍征伐曹操，结果被大败而归的袁绍当成替罪羊。
虽然朱棣的心胸比袁绍宽广，可周林也犯不上拿性命去赌对方的人品。
可惜事与愿违。
略作休息的朱棣突然派人来请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