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有点生气了：“我还骗你啊？”
本来就没跟沉清秋怎么说过话啊。
就算是碰上了，也是跟他们一大群人一起的，他嘴慢，都没抢上话。
“话不是这么说，您不知道，她想弄个发电站，现在方案卡在我手上了。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多着呢。”
黄教授觉得手里的茶都不香了。
他本来也就是来旅游的，因为这个师生关系要避嫌，没想管人家这个发电站的事情。
但既然老龚提起来了，他忍不住就要问一句。
“你为什么卡人家的方案啊？”
“那还用说吗？发电站这是多大的事，肯定得县里牵头啊！这个女的，心大的很，当年那个金矿厂，她就不肯让县里派人过去，就是想自己吃！”
黄教授道：“哦，那就是说，人家的方案是没问题的，就是你觉得人家是个镇子，就给卡着？”
龚总工一瞪眼：“老师，我就是看不上她这种喜欢玩脏心眼子的人。您看您，为祖国做了一辈子贡献了，退休了也该好好休息，她平时逢年过节的没见孝敬，还折腾你们……”
他一边说，黄教授觉得以后他的年礼都不能收了。
本来提携一下晚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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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道：“你看啊，他们给的方案，肯定是晏书同志看过的。”
龚总工：“要我说，他们也是不要脸。这样的退休委员，之前我说要调到县里去，他们也不让……”
黄教授打断了他：“你啊，是要出名。”
龚总工这才停止输出，惊喜地道：“老师是收到什么内部消息了？”
“敢改晏书审过的材料，我们电力这一行，在国内也只有你了。”
龚总工：“……”
“以后别说你是我学生了，我害怕。还有吗，逢年过节也别送礼了，不敢收。”
龚总工：“！！！”
……
黄小玉去跟沉清秋说龚总工来过的事情。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坐了坐就走了，脸色可难看了。”
沉清秋惊讶地道：“连饭都没留？”
“没呢，好像，碰面都不超过二十分钟。”
沉清秋转了一下笔，道：“这仇是结上了。”
黄小玉愣了愣：“啊？原来我们之前没结仇吗？”
沉清秋：“噗……”
确实，自从他们要建发电站，仇就已经结下了。
“不过我估计，我们这个材料应该马上就能批下来了。”
……
沉清秋马上就让林悯去送材料了。
彼时龚总刚被黄教授敲打过，正有些魂不守舍。
材料又送到他面前。
原汁原味，一个字没改。
虽然林悯啥也没说，但他就是觉得，他的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当时他和黄教授说话的时候没有别人，他现在又疑心是教授对他有意见了，还把这话拿出去说了。
要不，这沉清秋怎么就掐着点来送材料了呢？
龚总工之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张家屯的材料扔回去让人家改。
可现在老师那句“你要出名了”，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这人，本来就心眼极小，心眼小的人心事就多。
当天他就吓病了。
没有了他这杠不通人情世故的枪，电力局那些人也不敢打前阵。
……
沉清秋在事业上可以说是又春风得意了一把。
天天烧饭烧回来一个发电站，她觉得等这群老同志走了她要好好吹一吹。
这边没得意完，那边小松出事了。
那天中午，张小鱼一愣一愣地跑回来。
沉清秋正在看材料，就感觉有一只小手在拉她的衣角。
“妈……”
沉清秋道：“咋了？”
“我哥啊，我哥还有救吗……”
沉清秋：“？”
“就是……他偷偷亲青青姐，被好多人看见了……”
沉清秋：“……”
这倒春寒的天，沉清秋满头大汗地往外跑。
张小鱼在后面追：“妈！您慢点！慢点！”
“妈！他们可能不在那了！”
她最爱的女儿在后面叫啊，沉清秋都听不见了。
说着，她甚至差点爬上了一头骡子。
张小鱼：“妈！”
好在沉清秋想起来自己不会骑骡子了，赶紧去把家里的自行车搞出来，蹭蹭蹭就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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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鱼拉了头骡子跟了上去。
……
张小松这几天天天在山里，还在到处找食材。
杜青青如果放学了也会跟着一起去，顺便扒拉点药材什么的。
说什么偷亲杜青青那绝对是个误会……
打死他他也没这个狗胆。
真的就是摔了一跤抱在一起了。
杜青青本来还没怎么样呢。
张小松突然说：“等你长大嫁给我呗。”
杜青青说：“你想死啊！你才几岁！还要搞训练，我还要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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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松就道：“不是说好了长大了以后嘛。”
杜青青跑远了一点，他俩就开始对着喊。
她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小松说：“那可不行，得先定下来，不然的话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瞎搞对象。”
他俩人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张小鱼正好领着一群社恐老教授上山去玩。
他们体力都一般，说是爬山的时候少说话。
也就是全程静悄悄。
张小松就被十几个老教授，外加十几个保姆围观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社死。
……
沉清秋这几年体力也是恢复了很多，不过爬个山还是爬得气喘如牛。
张小鱼跟在她屁股后面：“妈妈，加油！加油！”
搞得沉清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她终于到了地方，果然，最可怕的情景出现了。
一群人围城一圈坐着了。
放眼望去还能看到张小松的大脑袋。
沉清秋赶紧把要跟过来的小鱼按了回去。
小鱼一愣一愣的：“偷听啊？”
沉清秋小声道：“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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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救不出来吗！
都被包围了！
小鱼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咋办？”
沉清秋也顾不得洁癖了，一屁股坐在了斜斜的地上。
“歇会儿。”
她们正好坐在一个山坳子底下。
沉清秋这跑上山，发圈都跑没了，烫得卷毛跟炸了似的。
那本来雪白的小脸也红彤彤的。
身上还穿着白毛衣，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小鱼看得一愣一愣的。
沉清秋：“？”
小鱼心里其实是在想：我妈还是仙女吗？
对上亲妈的视线，她心虚地别开了脸。
好在沉清秋也是没顾得上她，喘了一会儿就开始扒着看张小松社死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