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秽愣了愣，才又赶忙说道：“不用搞大肚子，也不用始乱终弃，只要揭穿真面目就行了。”
穆高远虽不似李灵均英俊，却也长得挺周正的，加上成熟稳重的气质，为人又幽默风趣学识广博，他说的话，苏秽都相信。
只不过，苏秽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免周玖儿以后在女斋舍里难做人……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真的出不起这笔钱。
穆高远摸了摸下巴，重复确认一次，问道：“真的不用搞大肚子始乱终弃？”
“真的不用！”苏秽也重复强调了一次。
“唔嗯……”穆高远沉吟了一声，道：“咱们天机阁做生意最重公平，这事情太过简单，实在不好意思收高价，换了是其他人，这种‘蚊子腿’生意在下是不会接的，但见是苏兄弟你……那就十平钱好了。”
苏秽震惊无比，惊呼道：“这点小忙，穆先生也要钱？”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做人最重要是账目分明。”穆高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秽十分为难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欠了一屁股债……这十个平钱，恐怕是有些困难。”
穆高远十分慷慨地说道：“还以为什么难处，在下与苏兄弟什么交情呢！账欠着便好，什么时候手头松动了再还，在下收的利息也不高，也就一个月一分复利而已。”
“一分复利是什么意思？”苏秽慎慎地问道。
“所谓一分就是本金一成的利息，复利，就是俗称的利滚利。”穆高远耐心地解释道，他的待客之道，一向都是‘真诚、耐心、专业’。
周家是大家族，有那么多的人，难免出几个不长进的纨绔，利滚利该怎么计算，苏秽并不晓得，但是他十分清楚，这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苏秽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再说话了，就是静静地看着穆高远。
穆高远被看得贼不好意思，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好吧，见是苏兄弟你，大家又这么熟了，这点小事在下就不收钱，白干算了。”
“谢谢穆先生高义！”苏秽连忙握起穆高远的双手，谢过穆高远。
穆高远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下要换苏兄弟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苏秽疑惑地问道。
穆高远‘咳咳’地干咳两声，继续道：“周德正的脑袋挺值钱的，但周家最值钱的，还是周谋那条老狐狸的脑袋，也就是你们六叔祖的首级。
如果哪天苏兄弟杀了他们，别像在洛襄城的时候那么浪费，把明明是金子一样值钱的东西，埋在土里喂虫子。”
穆高远说的是李婉君的事情，当初苏秽不仅阻止穆高远割下李婉君的头颅，还请求穆高远帮忙毁掉地下密室的入口，让母子得以在地下密室里安息长眠。
穆高远说这话的时候从容自在，但字里行间却充满着杀机，苏秽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穆高远。
穆高远赶紧笑着解释道：“在下并非是要逼苏兄弟去杀他们，你们一家人能够齐齐整整其乐融融，在下亦替苏兄弟高兴。
在下说的是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苏兄弟千万别浪费，用灵药把首级保存起来，我等天机阁门人七天之内自会上门收货。”
苏秽严肃地说道：“老丈人和六叔祖都待我不薄，无缘无故我怎么会杀他们。”
穆高远打哈哈道：“我说万一，万一就是绝大多数情况都不可能。苏兄弟别那么紧张，既然你绝不会杀他们，就当在下是没睡醒，胡说八道大放狗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