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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话 栽赃嫁祸

【另一边】

那名为“小莲”的侍女被两名五大三粗的士兵反折手臂押了过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做反抗,只呜呜哭叫着冤枉,满脸泪痕的样子我见犹怜。

“王爷请看,此女袖中藏着袖箭!”

沈时偃从属下手中接过袖箭,端详着,微微抬眼,睥睨脚下缩成一团的人,语气不见波澜:“你是何人?为何要暗箭伤人?”

那侍女抽噎着,跪倒在地:“王爷明鉴!奴婢名叫小莲,是府里帮灶的厨娘,幸得嬷嬷收留才不至于沦落街头。主子们大恩大德,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怀伤人之心?因在厨房帮忙,常需出门采买,故而这袖箭,只是防身之物罢了……”

“哈?!一个粗使奴才随身带袖箭?鬼才信她……”沈知秋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拽了拽我的袖子,附耳小声道,“刚才要不是四哥眼疾手快把你拉过来,你这会儿估计已成她的箭下亡魂了。”

“啊?”回想起那一瞬擦身而过的寒意,我这才后怕起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想杀我灭口么?看来是被我的“死缠烂打”逼急了。

“哦?你这武器倒是小巧别致。”沈时偃似是兴致盎然。

那侍女距离我不过咫尺,只见她抬头偷偷观察沈时偃的反应,见他拿着袖箭“爱不释手”,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身体比大脑的反应快了一步,我脱口而出:“王爷当心!这箭可能是淬了毒的!”

“我没有!慕姑娘怎能血口喷人!”

不理会那侍女的急辩,沈时偃闻言看向我,似是有些意外,继而化作淡淡笑意:“嗯,本王知晓了。”话落,将袖箭放在托盘上,挥手叫来一名小厮,“拿去给竹先生辨认是何毒物。”

小莲顿时面色煞白,咬紧嘴唇:“奴、奴婢冤枉,求王爷明察!”

“嗯?你还有何话说?”

那侍女跪地拜倒:“王爷恕罪——奴婢今日本在后院值守,贪睡误了时间,醒来时不见一人;心觉蹊跷才到前院来,谁知竟撞见、撞见慕姑娘……奴婢愚笨,惹得姑娘不快,起了口角……”

我不可置信地怒瞪向她——那侍女却在触及到我的目光后瑟缩了一下,怯怯地低眉顺眼,一副害怕到发抖的样子。

我顿时郁结,这捕风捉影的描述可真是引人遐想;再配上这幅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是我仗着知秋的信任、狐假虎威欺负下人呢。真是小看她了!

沈时偃的耐心出奇得好:“为何会起口角?”

只见那侍女低着头,双手攥着袖角闪烁其词:“奴婢不敢说……”

沈时偃眯了眯眼:“直言便是,若你所言属实,本王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当时天色已晚,奴婢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公主卧房出来,行色匆匆,好似是在赶时间,东张西望地又像是急于寻人……撞上奴婢之后,奴婢才看清那人竟然是慕姑娘,姑娘大发雷霆,还胁迫奴婢务必对见到她一事守口如瓶……奴婢惶恐,却也知晓其中利害,这才引姑娘来此。在王爷和殿下的眼皮底下,想必她再无处遁形……”

“呵……”可真会颠倒黑白,我气急反笑,有些沉不住气,

转头看沈知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沈知秋不屑地瞥了眼言之凿凿的小莲,轻蔑一笑,在我耳边小声道:“你怕什么?阿轩,我当然相信你。更何况,我若是连这么明显的构陷都看不出来的话,真是白在深宫长那么多年了。她这样自作聪明的德行,怕是后宫争斗中死得最快的。”

“嗯,你相信我就好。”

见我仍然面色凝重,沈知秋忍不住笑了,安抚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一切有我。”

沈知秋上前,递给社沈时偃一个“交给我”的眼神,后者会意,轻轻颔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将“主战场”让给迫不及待要大显身手的自家小妹。

我一转头,便见沈惜月正事不关己一般离得远远地坐看好戏,甚至唇角微翘,似戏谑,更似嘲讽。不禁腹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得就是他这种人吧。难道是上位者骨子里的冷漠使然?蝼蚁为了生存所做的挣扎、他们不择手段的狰狞面目,看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好戏一场。若这“戏”生动有趣能解闷便罢了,若太过无趣、惹得他们不耐烦了,那这蝼蚁将大祸临头。

“唉——”阶级无处不在,哪里又有完全的平等呢?我揉了揉脸颊,释然地安慰自己:虽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竞争固然重要,但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勿失底线。我又何必因身份之差自怨自艾呢?珍惜眼前、问心无愧即可。

“你是本宫院里的?”

“是……奴婢小莲。”

“抬起头来。”

那侍女战战兢兢地抬头,将整张脸露出来。

“呵,本宫瞧你面生得很。”沈知秋语气转厉,“你既看见慕轩鬼鬼祟祟地从本宫卧房出来,可曾看见她偷拿了什么贵重物品?”

那侍女闻言皱眉,似是在努力回想,突然激动道:“奴婢撞上慕姑娘的时候,她身上似有一硬物,形似玉佩……殿下一搜便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除了当做保命符一直贴身佩戴的紫玉之外,竟当真摸到另一块形状陌生的玉。

我不禁懊恼扶额——她是何时塞到我怀里的?我居然毫无所觉。亏我还自以为是地揪着人家不放、一丝防备心也无,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么?本宫要亲自搜。”

沈知秋沉下脸,疾步走向我,与我靠得极近,近乎鼻尖相触、呼吸相闻,完美遮挡住其他人窥视的视线。

我不习惯与人离得如此近,又因她罕见的严肃表情而心中惴惴,正要后退,沈知秋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冲我眨了眨眼。

看来是没有对我起疑……我有些欣慰,暗自松了口气。

“玉佩在哪里?看在你于本宫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主动认罪的机会——只要你乖乖交出赃物,本宫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就当是功过相抵,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沈知秋水灵灵的眼中虽然满是调皮的笑意,这番话听起来却仍是毫无留恋、冷漠至极。

或许是生怕那句“恩断义绝、形同陌路”成真,我情不自禁地反握住她的手,坚定地与她对视,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紫玉,沈知秋会意,迅速接过,将玉紧握在掌心,只露出流苏穗子,确保除

了我们之外再无人看到玉佩的“真容”。

沈知秋向我点点头,转过身去,看似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玉:“啧啧,阿轩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啊……水头这么好的紫玉,哪怕是奇珍异宝遍地的皇宫里都很少见——你一介布衣,何来这等宝玉?”

我也冷下脸来:“殿下慎言,此玉乃是草民家中祖传,岂容您信口侮辱?”

沈知秋美目一瞪:“哼——纵使你巧舌如簧,本宫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偷鸡摸狗之辈留不得!左右这玉也无人认领,你便自行离去吧。小莲,你怎么看?”

小莲愣了愣,似有不甘地咬了咬唇:“殿下明察秋毫,奴婢不敢妄言。”

“嗯?你可是目睹了慕轩盗窃的唯一人证,本宫叫你说,你直言便是。”

“奴婢觉得,这位慕姑娘的偷盗之习绝非一朝一夕养成,赃物肯定不止一件。更何况本性难移,殿下若是放虎归山,恐怕还会危及他人……”

呵,真是歹毒,看来她是非要借沈知秋之手、置我于死地不可了……

“嗯,有理。可她身上确无其他赃物,没有真凭实据,本宫也不好定罪……”

那侍女见沈知秋面露犹豫,连忙乘胜追击,旁敲侧击道:“殿下仔细想想,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沈知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腰间,突然惊呼:“咦?本宫的玉不见了!”

小莲三步并作两步跑至我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怀中扯着玉佩的一角拽出:“殿下且看!”

猝不及防被冒犯的错愕与愤怒很快转化成嘲讽的笑意:“哈哈哈——”

似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骇住,小莲脸上的得意之色敛了敛:“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止住笑,脊背挺得笔直,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侍女,平静道:“我笑你,凡事过犹不及。你若是个聪明的,早该见好就收,或可蒙混过关继续潜伏;可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反倒自取灭亡。”

小莲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

“呵,殿下方才亲自搜身都未找到的‘赃物’,你倒是熟门熟路;你可还记得先前说的话?你亲口说,当时天色已晚看不清人,又是如何确定我‘偷’的是玉佩、甚至连颜色都一清二楚?难不成你还有夜视的本事?你这一招栽赃嫁祸,漏洞百出还不自知,真是愚蠢!”

“你!”那侍女气急了,转头立刻跪在知秋脚下,“奴婢没有做过!殿下切莫相信这贱人的一面之词!”

“是么?”沈知秋无辜地眨眨眼,“可,本宫的玉佩,向来贴身存放,连本宫的贴身侍婢都无从得见。你一个常居后院的浣衣女,是如何知晓的?”

“奴婢、奴婢偶然听到坊间传闻......”

“妄议皇室可是大罪——小莲的消息这么灵通,连本宫都要自叹不如了呢。”

“奴婢惶恐……”

沈知秋对小莲这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嗤之以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去这贱婢的住处好好搜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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