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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话 生离死别

“小心背后!”我吓得闭上了眼……

淳于琼和我同时惊叫出声:“别伤他!”

只听一声金玉相击的脆响,我睁开眼,林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刀刃和沉时偃的后背不过一寸之隔,玉制的扇柄格挡在中间。

那侍卫像是被这一击震伤了,手抖得握不住刀,虎口渗出血来。

“狗奴才!”淳于琼踹了他一脚,那人颤巍巍地丢下刀,跪在了地上。

林逸戏谑道:“当你的奴才可真不容易。”他收回扇子,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

我心情复杂,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林逸救了沉时偃都是不争的事实,倒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淳于琼美目一瞪,娇嗔道:“逸哥哥!”

懒得理会他们二人,我跑上去扶住沉时偃,用袖子擦他额上的汗,他脚步虚浮,握住我的手贴在脸上。

“手怎么这样凉?你很害怕?”

“我好怕失去你……”不论是以哪一种形式的失去,我都很害怕。

“不要怕,我不会有事。”他摸着我的脸,不合时宜地吻了吻我的手,温情脉脉:“轩儿,记住,如果我以后做出了伤害你的事,一定不要原谅我。除了你自己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在说什么?你要离开我了吗?”这些话,不是在交代遗言,就是在诀别。我不敢去触碰那个可怕的猜想。

“对不起,轩儿。”他的眼睛红了,水波粼粼的眼深深地望着我,好像要将我的样子刻在记忆里。

“别说对不起!”我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裳。

“只能陪你到这了”,他说,眉眼低垂,神情哀戚,声音温柔得被风一吹就要散去。

“不要……”

“好好活下去,忘了我吧。”

我后颈一痛,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吻住了我。那样轻,那样怜惜,温柔得让人忍不住落泪。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

身下很是颠簸,有人在照顾我。

一会儿擦汗,一会儿喂药,我想睁开眼看看,头就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睡吧。”有人撩开了我的额发,打着扇子,送来凉风。

谁在说话?

那人却沉默了。

我又睡了过去……

迷迷湖湖之中,我想起某位伟人说过,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为什么,我总在睡呢?

“该醒了。”这次我真切地听到了那个声音,是林逸!

“你要带我去哪?!”我垂死病中惊坐起,陌生的厢房里空无一人。

“原来是做梦。”我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腹部微微隆起,孩子还在……

我松了口气,诀别时沉时偃的神情犹在眼前,我心中刺痛,绝不能被困在这里坐以待毙。

“小姐,您不能出去!”两个侍女一左一右跪了下来,一副要出去就从她们尸身上踏过去的架势。

“行,我不为难你们。把林逸叫过来!”

“这……”两名侍女面面相觑,“太子殿下去上朝了,午时才回来。”

“你说什么……太子?”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林逸?”

侍女见我不再执着于出

去,将东宫易主之事大概讲了一遍。

“呵,真是厉害。”

许是见我态度不善,其中一名侍女说和道:“小姐,太子殿下对您颇为上心,嘱咐婢子们待您犹如待他呢。”

“是么?你们把他软禁起来,放我去面圣,可好?”

两名侍女再次语塞。

我只好转移话题:“我来这里多久了?林逸怎么跟你们介绍的我?”

“姑娘是太子殿下从苗疆带回来的,殿下从苗疆回来以后歇了半日,今日是第二天。”

“我昏迷的时候,医治我的是谁?难道云川长老也来了?”

“是啊。辰贵妃中了巫蛊之术瘫痪在床,太子殿下亲自去了苗疆,请云川长老出山医治她呢。”

“这么说,林逸去苗疆是为了尽孝心?”我吊儿郎当地抱了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不如先填饱肚子再想办法。

两名侍女对我的做派想必很是看不惯,始终皱着眉头,时不时提醒我,莫直呼太子名讳。

“各位大大的名字都叫得,他林逸的名字就叫不得?”

“轩儿似乎对我颇有微词。”林逸一身朝服,立在檐下,手中执着一柄玉扇,上面的美人图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草书十分惹眼。

扇子还是那把扇子,可惜人早已回不到当初了。

“太子殿下!”

“都下去吧。”

林逸屏退了旁人,一步一步眼含笑意走向我。

与他相反,我面无表情,嘴唇紧抿着。

“还未恭喜你得偿所愿。”我说,“蛰伏了那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林逸皮笑肉不笑地展开扇面,不甚在意:“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

我充耳不闻:“你为什么非要给我下蛊?你的目的不止是皇位……林逸,你还想做什么?”

“轩儿……”

“别叫得这么恶心。”

脱口而出后我自己也愣了一下,我的蛊还要仰仗他才能解。我想保住孩子,想和沉时偃重聚,此时和他撕破脸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但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之理?我于是捏紧了拳头,挺直嵴背,倔强地直视着他。

林逸垂首沉默,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神,我看不真切。

“祝星。”林逸的气场很冷,看样子是真的被我激怒了。我有些害怕,转身就想跑。

“把她关到柴房里去。”

一身劲装的高大男人握住了我的肩头。我吃痛,火气也上来了:“放开!我自己会走!”

祝星眼神询问林逸,后者挥了挥手。

我于是跟着祝星到了柴房。

“啪嗒——”门外落了锁。

我捏住了鼻子。还真是柴房……一股霉味不说,屋顶上满是蜘蛛网,地上到处是烧火用的煤和木桩。我捡了些还算干净的稻草摞在一起,坐了下来。

“小肚鸡肠……”不就是说了他一句吗,说翻脸就翻脸,难怪说伴君如伴虎,林逸还没当上皇帝呢,就经不起半点批评了。

用煤块在地上刻了个“一”,我从善如流地在稻草上躺了下来。

“今天是我入狱的第一天,天气尚可,牢房环境一般,好在没有挨饿,饱

食度三颗星。”

“监狱”里没有冰块,也没有西瓜,此时正是北国的盛夏,午后阳光毒辣,柴房里闷得像个大蒸笼,没过多时我就汗流浃背,只能数着墙上的蜘蛛网勉强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晚饭到了。”祝星打开窗子,放了一碗粥在窗台上。

我心中对林逸直爆粗口,还是假笑着接过:“谢谢你。”

八尺男儿愣了愣,挠了挠头,木木地道:“不谢。”

林逸的手下,好像有点木?可能是主子太聪明绝顶了,所以属下都比较单纯。

我喝着粥,和祝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叫祝星?”

“嗯。”

“名字很好听!”我真诚地笑了笑。

“谢谢姑娘。”他说,脸色也柔和下来。

“你是上次在苗疆绑架我的那个人?”

“……是我。”

“我就说嘛!我记得你身上的气味。我是说,孕妇的鼻子都比较灵。”我干巴巴地解释。

“嗯。”祝星欲言又止。

“有话不妨直说?”我善解人意地问道。

“姑娘,别怪殿下。”

“哦,难不成是我错怪他了?”

“我是个粗人,但也看得出来,姑娘那句话对主子打击很大。”

“嗯,我确实说的有点过分了。”

一碗白粥被我吃得干干净净,我和祝星结束了闲聊,回到了草垛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祝星能在林逸面前说上话,希望他能消消气吧。

我虽然气不过林逸的一些行为,但也不是真的想和他作对。他现在是太子,北国除了被贬为庶人的林璟之外,只有这么一个皇子,皇位迟早是他的。到时候,他若是不肯成全我和沉时偃,南北两国免不了一场恶战。

因为私人恩怨闹到大国之间兵戎相见,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想要的,不过是在这乱世之中,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枉此生罢了。

入夜,我身上越来越冷,脚踝隐隐作痛,蚊子却还在耳边嗡嗡直叫。

身上被蚊子叮出了大小不一的包,又痒又肿,苦不堪言。

柴房里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敌在暗我在明,毫无还手之力。

为了不再“失血”,我脱掉外衫,盖在身上。

四肢倒是护住了,脸上再次失守。眼皮刺痛,等我摸到的时候已经肿了。

我心中苦笑,自嘲地说:“我混得还不如一只蚊子。”转而悲愤交加:“等我出去了,定要把林逸也锁在柴房里,好好‘招待’一番!”

困意最终还是战胜了对蚊子的恐惧,我迷迷湖湖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头晕晕沉沉,身上的衣服也脏了。

我吸了吸鼻涕,在柴房睡了一宿就着凉了。

“啪嗒——”

有人打开了门锁。

祝星:“姑娘,云川长老来了,殿下请他来医治您。”

“哦。”我头重脚轻地往外走,直想往地上躺。

“姑娘这是,被蚊子叮的?”

“唔,是啊。”

“……您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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