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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谁家言骇玉凋零

白素雪,一个出生于白虎族嫡系血脉的女孩,她的父母皆是族中的长老,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然而,由于白素雪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而她是家中的小女儿,所以不论是白素雪的父母,还是她的爷爷甚至是她的祖爷爷那一辈的直系长辈,都对她是疼爱有加,甚至称得上是溺爱,她,就是家中的小公主。

白素雪自小聪慧,修行天赋也是过人,修为在族中的同辈当中,可谓是名列前茅,再加上仙子般的容颜,她深受族中同辈与小辈的爱戴。可身为天之骄子的她,从来不倨傲,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因为,在白素雪的心中,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此事还要从她三岁那年说起,当时,粉雕玉琢的小素雪刚刚学会习文辨字,于是,她便懂得了自己名字的字面意思:“素白色的雪花”。自小受着“强者为尊”这一教育的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名字,于是,不满之下,她便跑去向母亲询问,没想到,这一问,竟然揭开了她一生的悲苦与凄凉的开始……

开始,小素雪的母亲听到这个问题时,满眼的惊慌竟然完全藏不住。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几次,却都被自小聪敏过人的小素雪看了出来。无奈之下,白母悲叹一声,眼角泛着泪花,悲切地说道:

“雪儿,当时,给你取这个名字,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活到,一头青丝,都变成了雪般的白发……”

话还没有说完,白母竟然已经泣不成声,说不下去。小素雪不知母亲为何哭泣,但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才三岁的小素雪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等小素雪的父亲闻声而来,娘俩几乎哭晕过去,白父在白母的抽泣声中了解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拳狠狠砸到地上,让地上的青石板化为齑粉。那种痛恨,除了对这世道的不公,还有,就是对自己无能的恨意。

在母女两个哭够了以后,白父郑重地把才三岁的小素雪叫到身前,轻轻地摸了摸她的一头柔顺的青丝,用沉重却不失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

“雪儿,你知道,我白虎一族的三大先知吗?”

小素雪还带着三分抽泣地回答道:

“雪,雪儿知道,族中的先生在几日前的课上讲过,说,说先知大人是我白虎一族的英雄,特别,特别是第三先知大人……”

白父哼了一声,继续对小素雪说道:

“那你可知那第三先知留下的预言?”

小素雪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也不明白,先生明明说称呼先知大人的时候,要加上大人的敬语,为什么父亲刚刚却直呼第三先知。才三岁的她,自然想不到这其中的内涵,但自小听话的她,还是磕磕巴巴地将第三先知的预言背出来,毕竟,这是先生布置的课后作业:

“天生中央白虎星,降于凡尘报不平;一点血泪因果定,流于王上虎血尽。先生还说,诗中讲的是一个大魔头,要是他在我白虎族出世,会将我白虎一族屠杀殆尽,断绝我白虎一族的血脉……”

白父听到这句话,气得想要长啸一声,可声音还未离开喉咙,便泄了气,低下了头颅,换成了一声长叹。他轻轻安抚了刚刚被他吓到的小素雪,才柔声说道:

“以后,先生的其他话你都可以听,但唯独关于这魔星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为什么……”

小素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他俯下身子,轻声对小素雪说道:

“雪儿,你知道我们白虎一族额头上的‘天符’吗?”

小素雪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变换话题,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王’!”

“对,雪儿啊,你知道吗,那预言诗中的那句‘一点血泪因果定,流于王上虎血尽’,族中的人都说,那句诗讲的就是那魔星额头上的‘天纹’,说魔星的‘王’与我白虎一族的一般族人不一样,上面多了一点。”

“哦。”小素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白父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不由又悲叹一声。身为一个男儿,连连悲叹,就只可能是心中有大悲哀的存在。

白父悲叹之后,用更加慈爱的眼光看着小素雪,浓浓的父爱都融进了言语之中:

“雪儿,在你出生之前,我们家已经有了你两个哥哥,你是家里最小的那个,我和你母亲,甚至是你的祖父曾祖父他们,都对你十分喜爱……”

似乎是沉浸在当年小素雪刚刚出生那会,一家的其乐融融,白父的话里几乎快流出蜜来,但,很快,白父话锋一转:

“但是,你,你满岁那天,我和你的祖父一起为你检测天赋,刚开始,我们发现你的天赋极佳,自然开心无比。但,当我们用‘祖镜’为你照映‘天纹’的时候,我和你祖父吓坏了,你……你头上那天纹,是个‘玉’字,刚好比王字多了一点……”

当时的小素雪虽然才三岁,但此时的她在先生的教导下已经知道,如果被族里认定为“魔星”,会是什么下场。于是她吓得浑身颤抖,眼泪直流,抽噎地对父亲说:

“可是,可是雪儿不是魔头,雪儿,雪儿是好人……呜……雪儿头上的王,就算是,是多了一点,可,可‘玉’的一点是在王的下面,不,不是在王的上面……呜……”

白父听到女儿笨拙的辩解和害怕的哭泣,自然是心痛,痛得撕心裂肺,堂堂的八尺男儿心痛得几乎留下眼泪来。他单膝跪下,与女儿齐平,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眼眶发红,几乎瞪裂,嘴里喃喃到: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雪儿是好孩子,不是什么狗屁魔星。雪儿不怕,我在这呢,有为父在,谁也别想伤我的雪儿分毫,谁也别想!!!”

……

等小素雪在白父怀中的抽泣声渐渐平息,白父这才调整好情绪,对小素雪说道:

“雪儿啊,我和你祖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立刻找到了你祖爷爷。你祖爷爷知道之后,下了封口令,除了我们一家子,外人都不知道雪儿的天纹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你也不能告诉别人啊。”

“雪儿知道,可是,族中的其他长老和族长看不出来吗?”

白父心酸地笑了笑,对小素雪说道:

“当然了,当时,你祖爷爷知道之后,连夜御气飞行九万里到‘多宝阁’,用他老人家半生的积蓄,为你换来了一件先天灵宝——遮天玉,就是你娘给你带上的那个,只要玉佩在,我们家雪儿,永远是安全的。”

“嗯!”雪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充满了安全感,但她幼小的心灵中,却有了一点点疑惑,她迟疑了一下,对父亲说:

“父亲……你、爷爷和祖爷爷,为什么要对族里隐瞒这事,不怕,不怕我真的是魔星吗……”

小素雪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有声音。而白父则是笑了笑,摸了摸素雪的小脑袋,慈祥且和蔼地说道:

“我当然不信我们雪儿会是大魔星啊,雪儿那么听话乖巧,而且……就算你是什么魔星又如何,你永远是我的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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