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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美人难囚【175】

祈萦也不需要窦震什么,她知道窦和丽的死另有其因,面对窦震她也觉得惭愧,也好在初元来宣旨打破了尴尬,“皇后娘娘,陛下宣您去承乾宫。”

“元帅起来吧,牢里潮气重,你上了年纪,别跪着了。陛下恩典,元帅之位还是你的,好好保护玖澜,就是对陛下和本宫的报答,至于丽贵妃,本宫会上请厚葬。”

窦震感激涕零,跪趴在她脚下,“窦震这条老命是皇后娘娘的,日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臣万死不辞。”

他不这样还好,一便激起了祈萦的怒火,“很久以前你也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太久了,所以你食言了吧!本公主不需要谁万死不辞,本公主是南阕九公主,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从此再也不相信玖澜人,尤其是玖澜的男人。”她凌厉转身,凤袍冷风飘忽,疾步赶去承乾宫。

窦震跪在牢里许久,才站起身幽幽道,“皇后娘娘放心,老臣再也不会对娘娘食言了。”

一路上,初元替她捏着冷汗,纹竹也跟着忐忑不安。

祈萦坐在凤辇上只是觉得有口渴,她吃了一盘千层酥,一直没有喝水,腹部隐约有不太舒服。她想痛快地哭一场,泪却干涩,流不出来。正午的阳光烈,又没用午膳,她的头也有晕,没来由的,她竟又开始想念鸣熙——算算日子,他和苏琴儿应该已经成婚了吧,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此时,她不禁庆幸靖宸和婉琼在南阕皇宫,让她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眼见着肩辇到了承乾宫的台阶下,初元忍不住打破沉默,“皇后娘娘,您到底知不知道潘昭媛也是陛下宠爱之人?”

“初元,你今儿倒是话多,早做什么了?难道潘兰是陛下宠爱的女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皇后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想提醒娘娘,陛下知道潘昭媛不是真凶。”

“好,你让你的陛下去找真凶出来!哼哼……他若能找得出来,本宫服了他。”祈萦不相信耶珈夙敢踩在父皇母后的头上叫嚣指出司徒琦就是幕后凶手,就算他有这个本事,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初元张口结舌,只憋出一句话,“用一个忠臣换一个忠臣,用几百口人换另外几百口人,并没有为玖澜挽回什么。”

“哼哼,我也从不想为玖澜挽回什么,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蓝祈萦,我只想除掉什么——有我蓝祈萦在,你们玖澜王朝就会天下太平,到底,你们赚足了!”祈萦搭着纹竹的手布下肩辇,“初元,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再开口话!打今儿起,我不再允许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这样做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初元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突然发这么大火,忙双膝跪下,战战兢兢地接连了五六个是。

祈萦迈入承乾宫。龙椅之上,潘兰正倚在耶珈夙的怀中痛哭不止,她身上还穿着囚衣,披头散发,真是我见犹怜。

祈萦无声冷笑,“陛下的动作还真是神速,我刚把她关入大牢,你便把她带来这里。”

耶珈夙一见她怒气就又涌上来,昨晚盗墓的事他还没有和她清算呢,今儿就又闹了这么一出,“蓝祈萦,朕让你查凶手,可不是让你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耶珈夙,本公主让你做本公主的夫君,也不是让你玩弄于股掌肆意践踏!”

“你……潘兰对玖澜王朝有功,朕不能由着你如此待她。”

“是么?我不能如此待她,你可以如此待我?看样子,我和她之间,只能留一个。不过,我蓝祈萦还不值得为你这种男人自杀。”祈萦从头上取下凤钗,在他下一句质问和斥责出之前,猝然挥出……

刹那,潘兰被刺中心脏,她感觉到心口疼时,血已经从发簪处汩汩冒出来。“陛下,救臣妾,臣妾不想死……臣妾不想死……”她揪住耶珈夙袍袖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下去。

耶珈夙痛心疾首,愠怒瞪向祈萦,本想指责,却发现她竟已倒在了地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祈萦,蓝祈萦,别对朕耍花招!”见她躺在阶下一动不动,他忙推开怀中的潘兰冲下台阶,“祈萦,祈萦……祈萦——”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有微弱,莫非她生气他对萨莉的约定,对潘兰的宠爱,服毒自尽?她不是了他不值得她这样做吗?“祈萦,醒醒,祈萦……”他怎么喊叫她都不醒,顿时六神无主,“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求你醒过来。”

她仍是没有醒。

“来人,来人……传御医,传御医……”他无助地抓狂咆哮着,抱着祈萦奔出大殿,“传御医!”

初元和纹竹都跟上去。

耶珈夙没有注意到的是,祈萦的裙角上正在滴血,一滴一滴,随着他的脚步一路蔓延到御医苑地暖阁内。

钟肴离和邱仁迎过来,没有把脉,就相视摇头叹息。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诊治?”

邱仁跪下来,“陛下息怒,娘娘刚动了胎气,腹中的胎儿只怕不保。”

“你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胎儿?”耶珈夙返回床榻,这才发现祈萦的裙角上都是血,“不,怎么会这样……祈萦何时有孕的?快救她,朕要她们母子平安,听到没有?快诊治。”

钟肴离忙上前来把脉,却摇头,“胎儿尚不足月,本就胎气不稳,皇后怒气郁结,伤心过度,气血不畅,又*劳过度……所以……陛下,臣等只能让娘娘平安堕胎,以保全凤体。”

耶珈夙返回床边握住祈萦清凉的手,见她如雪的脸越来越苍白,心痛得也麻木。她怒气郁结,伤心过度,气血不畅,*劳过度,这一切都怪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这种痛苦,这种煎熬,该由我来承担,为什么你这样折磨自己?”

邱仁准备了一切诊疗器具,从旁道,“陛下,臣等要为娘娘医治了,还请陛下回避。”

初元进来,和一个太监上前将耶珈夙拉出暖阁。“陛下,眼下兰昭媛已死,还有许多事要陛下处理,陛下切莫太多伤心。陛下和娘娘还年轻,来日方长,皇嗣总还会再有的。”

耶珈夙颓然坐在暖阁前的台阶上,静了静,这才开口,“传朕旨意,潘兰大逆不道,杀丽贵妃,易容成其容貌,欲刺杀朕,罪无可恕,朕已亲手处决。细究原委,实属潘兰一人争宠不得骤起杀念,与潘家无关,但,潘继先教女无方,罪不容恕,朕特开恩,罢黜官职,流放西疆。另,丽贵妃枉死,以贵妃之仪厚葬,循例抚恤窦家,窦震官复原职,钦赐。”

初元本还以为祈萦此次所作所为定会触怒龙颜,听耶珈夙这样,他不禁心里唏嘘感慨,这位九公主到底受着怎样的恩宠?!“奴才这就去传旨。”

耶珈夙静下心来,本想找纹竹来问问可曾察觉祈萦有孕,却见她远远地在回廊上紧张踱着步子,刚刚闻讯赶来的绿芝拉住她的手,顿时泪如雨下,两人低声地了几句,都怨恨地看过来。

没等他开口问,纹竹便率先过来,先开口指责,“陛下若不爱我家公主,就不该让她满心期许如此惨痛。”

绿芝也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不惜为陛下背叛了自己的父母,陛下如此待娘娘……实在叫人寒心。”她握住纹竹的手道,“纹竹姐姐,我随你一道回凤安宫,为娘娘准备些调养的膳食,我听娘娘一早到现在就只吃了一盘萦香千层酥,身体怎么承受得了。”

耶珈夙一句话没来得及,她们便离开了。一盘萦香千层酥?玖澜皇宫里没有人会做这种糕呀,只有布一刀才会做,难道是司徒琦亲手做的糕吗?祈萦还是喜欢吃这种糕……

他转头又吩咐立在一旁的一个亲随太监,“你去找一找皇后今儿吃千层酥的盘子,看上面有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有发现,速来禀报。”

“是。”

听到背后有开门的声音,他忙起身迎过去,钟肴离却满头冷汗,双手是血地迎出来,“陛下,娘娘刚刚恢复知觉,但是,她拒绝医治,挣扎了两下,弄得血流不止,臣不知道该怎么办……臣惶恐,恐怕……恐怕……”

耶珈夙忙闯进去,就见邱仁正手足无措地给祈萦止血。他忙冲到床边捧住祈萦的脸,掐她的人中穴,“给朕醒过来,朕不允许你放弃,听到没有……”

祈萦睁开眼睛,却是笑的。“陛下的兰昭媛死了,理当伤心难过才对,而且,陛下快要大婚了,却又该大喜,实现了和萨莉郡主的约定,多么美好呀!还要我何用呢?蓝祈萦在你耶珈夙心里不过是一个维系和平的工具罢了。母后得对,你不值得我倾心付出,你一都不值得……不过,我会让你后悔见过我,后悔认识我,后悔利用我!哈哈哈……”

耶珈夙被她腥冷的讥笑惊得骇然,惊得心如刀绞,惊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她踹开正在给她止血的邱仁,挣扎着整理好衣装,傲岸仰着头走出暖阁。

耶珈夙不敢看她流在地上的血,追上去搀扶,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可她没走多远,就摇摇欲坠,她忙又贴着宫墙走,扶着墙壁一步一挨地往前挣扎,冗长的凤袍粘连着血,拖曳在地上,触目惊心。

耶珈夙紧紧跟在她身后,担心地道,“祈萦,不要这样好吗?是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求你,让我送你回凤安宫好吗?”

回凤安宫?这里还有她的立锥之地吗?可她已经迈不动脚步,如一只孤独落单的雁,她无助地对天嘶喊,“母后,你在哪呀?母后——萦儿要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母后……快来救萦儿,萦儿就要死了……萦儿知道错了,萦儿不该去爱一个黑心黑肝的男人……”

“祈萦,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真的决定这样离开我吗?”耶珈夙不甘心,转到她面前,强行将她揽入怀中。“我不准你再做任何傻事。”

司徒琦就这样从天而降,宛若飞掠而过的鹰,迅疾从他怀中将祈萦扯了出去,跃过墙头不见了踪影。

耶珈夙大惊失色,忙飞身去追,却根本追不上。

他站在御花园的树林里,只觉得四周空茫,祈萦仿佛带走了他的一切。

安静下来之后,他正要考虑该怎么做,刚派出去的太监拿着一个糕盘子追过来,“陛下,有毒……”他气喘吁吁地重复,“银针变黑了,有毒……娘娘吃了有毒的糕!”

耶珈夙这才恍然大悟,从典菁之死,阿斯兰的出现,到萨莉郡主和漫花舞,再到丽贵妃之死和昨晚的夜明珠,以及眼前发生的……都是司徒琦精心布好的局,这位皇后娘娘的最终目的是要祈萦彻底恨他,让祈萦全心全意地回南阕。

该死的是,司徒琦的整个计划完美无缺,而且非常之成功,更该死的是,竟是他一手促成了这一切。

他忙召集所有的护卫,包围皇宫与皇城,里里外外地搜寻祈萦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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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祈萦在司徒琦的亲手照料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精神却还是有些倦怠,整个人无精打采。

她不知道蓝望潮去了何处,只由着司徒琦驾着马车往前走,她则一直躺在车厢里,宁肯睡着,也不想醒着,刚经历的一切恍若噩梦,她不愿再醒来面对,宁肯这样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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