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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

已过午夜。看到网.23us.

大江侧畔,乱石穿空,狂风雨中,蓝光明灭,寒气缭绕,将赤松滂沱冻作六出飞琼,片片,飞舞。

暗蓝色的头发自两侧披下,背着手,那刚刚将火域遗舟逼退的男人,独立雪中,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寂廖。

刚才,短暂对峙之后,火域遗舟化身一溜红光,融入夜空,不知所终。而这,也的确换来了孙雨弓的欢呼与拥抱,但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少女很警惕的发问,想知道,对方,是否应孙无法或天机紫薇的安排而来

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后,少女的笑容更开始变得很僵硬,用一个实在不怎么样的借口骗得对方转身之后,更闪电一样冲向江边,夺船而逃。

与一方的迅速反应相比,另一边则是惊人的迟钝,虽然宣示说要抓对方回山,但始终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的目送着少女远去,之后,是用一声长长的叹息,将身周的雨点都化作霜白。

幻大姐,请出来吧。

低低的笑,是那种唯有成熟女姓才能掌握的感觉,身着黑白貂裘的女子自黑暗中步出,风雨虽大,却难掩她的美艳。

太史很久不见了。

认真的躬着身,曾经的云台叛弟太史霸,现以太史子明之名而横行南方的年轻人,在这位列云台山八骠将军的女将面前,实在是非常客气。

但,仅止于此,当他再直起身时,瞳孔已经收缩,渐显炽烈的目光,却透露出了冰冷表情下面,那翻滚不休的怒气。

说话很简洁,却很尖锐,太史霸首先直诘幻姬,指她并非一线强者,譬如方才,若果自己没有赶到,单凭对方,就很难在火域遗舟手下护住孙雨弓。

当然,要暗中缀住孙雨弓,杨凡等人实有不便,而比诸冰火双将,幻姬也的确有更多的江湖经验和更熟悉孙雨弓的性情,但太史霸坚持认为,现在的情况与过往不同,特别是,就云台来说,也的确有更好的选择。

现在的战事并不算紧张,几处战线上都是僵持状态,流西帅没道理走不开,为什么不让她来

被当面指摘自己的能力不足,当然不是什么好体验,但从容的笑着,幻姬表现的很自如,在自承的确不如流姐之后,她也告诉太史霸,这一切都是天机紫薇的安排,自己只是执行者,没有问,也不用去问理由。

对包括大圣在内,你们每个人现在也是这样,只要是那个人的安排,你们就连理由也不问,安安心心的就低头去做

语气控制的很好,但内容已流露太多东西,显然对天机紫薇有着心结,之后,太史霸更列举数件事情,询问是否有意的安排。

对这都是是之前的安排。

很坦率的承认,幻姬告诉太史霸,他之所以能够在种种巧合之下知道一连串的消息,都是在云台山情报系统精心操作下的结果,而他的反应,也完全落入事先的估计当中。

放下一切,这样子赶过来也的确让大姐很高兴。

语调温和亲切,更似乎有着未尽之意,但太史霸的反应却很强烈,猛的一挥手,阻断掉幻姬的说话。

幻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

微微摇头,幻姬显然有所遗憾,但没有说出来,到最后,她也只是苦笑一声,挥手送别,看着对方直接将江水冻作小舟形状,破浪而去。

别扭的家伙,明明这么在乎小弓,可就是嘴硬,真是头骡子

作到这样也就可以了。

第三个声音突然出现,使幻姬一震,急旋躬身道:大

唔,你回去吧。

一挥手,止住幻姬的发问,在对方知趣离去后,那人方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到石阵前面。

伸出一只手,按在石柱上,那人的动作非常温柔,更在轻声的叹息着。

三千载下,睹此故地,江流石定,物是人非尽管之前想象过很多次,但我却仍是想象不到此刻的心情与感受天地茫茫人力,终是有时而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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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午夜。

逡巡在罗汉寺外,云冲波很恼火,头也很痛。

刚才,急急忙忙的跑回客栈,发现花胜荣和苏晋元都不在,云冲波又跑来罗汉寺这里,却见火光冲天,乱作一团。

始终得不到你爷我偷箱和专职掘墓鬼的回应,爱财也似乎因那次失败而惭愧,不知跑去了那里,仓卒之下,花胜荣再次展现其过人口才,在申请到大笔计划外预算入手后,竟能在短短半日里又募集出一群人马,围在罗汉寺外,待子时前后,发一声喊,明火执仗,恶狠狠冲杀进去,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烧。

不是说石头不在罗汉寺内就算我们赢吗现在我们把罗汉寺烧了,石头就只能算是放在荒地里,当然就不是罗汉寺里了。

你你当初把条件改成石头不在罗汉寺内时,就已经打好这个主意了

赶到时候,火光已是冲天,仓卒间抓住花胜荣问出缘由,云冲波大为恼火,一脚把他踢飞,跟着边让那些人停手,边招呼周围人家救火,自己则是把小音刚刚给的翡翠抓在手里,冲进罗汉寺。

告诉你,石头已经被我调过包了所以,你已经输了

从听小音说这石头经过特别加工,和罗汉寺中那块翡翠一模一样时,云冲波便已打定这个主意:硬扛着说自己手中才是真货,管马云禄信是不信,先把水搅混再说。如果能趁乱把真货抢过来,那就更加的好。

从不觉得自己是智者,对这计划能不能成功。云冲波真是没什么信心,但或者是愚者千得的道理,一切竟是出奇的顺利,马云禄果然中计,如同一头愤怒的母老虎一样,张牙舞爪,扑将出来。

一番恶战,两人从寺前打到寺后,不知打坏多少东西,云冲波终于找到机会,把马云禄手里的那块石头抢到了手里,之后,他更很没有武者风度的丢掉手里的刀,扭头就跑,也不管马云禄在身后如何大骂胆小鬼废柴个不休。

一切都似乎很成功但,在眼看就要踏出寺外时,却有意外变故出现,横刺里突有强梁硬架,当头一记锤子,虽不致命,却也打到云冲波眼冒金眼,而同时,对方更猛扑上来,抱住云冲波的手臂,一口咬下。

唔石头

痛极而呼,云冲波将对方甩飞的同时,也看清了那竟然是花胜荣所邀三大高手之一的谈爱财,只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倒戈相向。

经此一耽,马云禄便能赶上,之后,手无兵器,论语失灵,又不敢乱用龙拳的云冲波终告不敌,被她将石头抢回。

那里拿了块假货来笑死人啦

眼睁睁看着对方得意的笑着走掉,和摸着头上慢慢肿起来的包所以,云冲波现在非常恼火。

你你说你看到石头就上你咋不直接去撞寺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呢

比云冲波更加恼火,花胜荣围着爱财转来转去,唾沫飞溅之余,更不住的指指戳戳。一边站着苏晋元,脸色已气到铁青。

说着话,罗汉寺的瓦砾当中又有两条黑影出现,似被说话声吸引到,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饭给我饭吃

似乎是日子过得很惨,两人都是皮包骨头,两眼深凹,虽是深夜,也看得出脸上一片惨白,全无血色,真不知挨了多久的饿。

咦,是你们两

突然认出来人,竟然就是一直不知所踪的另外两名盗贼,惊讶的云冲波忙忙询问,却得到了非常意外的回答。

你从大殿的夹层潜入,却没想到实在太窄,结果被卡住在了上面因为两天没吃东西,饿到前胸贴后心,才能退回来

而你你是沿着下水道进去后,却发现出口处的盖子推不动那你为什么不原路回来

细问之下,云冲波方知道还是自己的功劳:第一次大战马云禄时,在罗汉寺中造成部分破坏,而被僧人运出寺外的砖石,刚刚好就推在了下水道的入口,导致掘墓鬼进退不得,只好眼巴巴的在里面挨着,直到刚才,云冲波再战马云禄,将出口处的石山破坏,他才得以再见天月。

大哥,做你这个活儿太费鞋了

精神似乎比飞贼好一点,按照掘墓鬼的解释,自己穿得是双新打的草鞋,固定的地方也用得是很好的皮子,所以,在饿到实在受不了时,就把鞋子拆了开来,咬着牙向肚里塞。

我这鞋还是二百文买的可不可以走公帐啊

似被这问题气到七窍生烟,但在花胜荣继续骂人前,脸色已很难看的苏晋元,默默地踱了过来。

花先生,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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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云冲波也觉得很奇怪:花胜荣随便出去转了一圈,就找回来三个高手,难道说,这世上的高手有这么多,这么好找吗

唔我说过什么吗

似乎仍想耍无赖,但对付花胜荣已很有心得,云冲波一言不发,就开始卷袖子。

喂喂贤侄你先等等,听我说你听我说

东拉西扯,和挖了半天耳朵,到最后,花胜荣很不情愿的表示,有的事情,可能有误会。

你们是不是把他当成你爷我偷箱了误会,这真是误会。

告诉苏云两人,这个飞贼其实叫一夜五偷箱,倒真是飞贼,不过就是水平不高。

就算不设防的一口箱子,他一夜都要去个五次才能偷到手而且,去年肚子上才挨过一刀,所以状态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

至于专职掘墓鬼按照花胜荣的解释,他其实是叫转职掘墓鬼。

转职的他本来就是个通下水道的,人称雷老虎的就是他,近年才开始走盗墓路线的

那你又说他斗过盗圣

是啊不过不是敢上龙虎山盗东西的那个是在七侠镇跑堂端盘子的那个啊。

两人被气得快要发昏,花胜荣倒是越来越轻松,不等再问,主动就谈爱财作出解释。

是有一个叫谈爱财的短路高手啦不过不是他。

告诉两人,这个也姓谈,却因为作事情愣头愣脑,总在关键时刻坏事,故人送一个浑号,唤作碍人财路谈碍财。

他最拿手的就是与友携亡了所以刚才打你那一下,我们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啊

你你找这么三个家伙来,是成心想坏事的吧

很生气的斥问出这句,却换来意料之外的答复,一个浑厚男声呵呵笑道:年轻人倒也有点眼光,怪到能让清夫人招女婿虽似赞誉,却如讥讽,听得云冲波很不舒服。

你是什么人

方面大耳,长须拂胸,身着枣红色茧绸袍子的男人,呵呵笑着,自街角处转出,并不理会云冲波,只向花胜荣招招手,笑道:很好,你倒也会办事。这边花胜荣两眼早已经笑的眯成两条缝一般。

你你这混蛋

一时间,云冲波实在很想打人,却听见,身侧,苏晋元用很低却又明显很愤恨的声音,喊了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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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下睁开眼睛,云冲波并没能立刻适应面前的景象,要过了一会,他才能晃着头,回过神来。

下方是总数约七百左右的骑兵,清一色的赤红大马,人衔枚,马摘辔,如同一队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前行着,前头一员武将,散着发,只用个头箍束着,手中提支长柄画戟,顾盼之间,也没甚么威风,但身后军士看向他时,却尽是崇拜信任的神色。

袁当

一眼就认出对方,云冲波却不能如以往般立刻回想起前因,饶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想不起在小天国的纪年中,现在是什么时候。

算了,不要白废力气了,该想起来,自然会想起来的。

屏住呼吸,云冲波看着下边,道路是夹江而进,咆哮如雷的江涛正是最好的掩护,把仅有的一点声息也都消除,但尽管如此,袁当仍然非常谨慎,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每个细节。

他这是要去偷袭谁呢

转眼间,云冲波已看到答案:前方,较为宽阔的大路上,有连绵不断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进,而很快,当袁当一声长响,将画戟指向天空挥动时,身后的骑兵们,便如猛虎下山,恶狠狠的杀将出去,割裂掉这毫无防备的队伍。很快的,车队已被完全击溃,士兵被驱赶到一处,物资也被集中起来,并被浇上黑油,显然是将要焚烧。

后勤部队对上突阵精兵,丑态百出也属正常,但,云冲波却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看着这战场,他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不太协调。

同样的感觉,袁当似乎也有,神色懒懒的,倒提着画戟,他只手策缰,慢慢来到粮车前面,在一个怪异的笑容之后,突地一声怪啸,右掌上火光大炽,狠狠斩下。

很好

长笑声中,粮车崩散,一只坚实有力的拳头直搠出来,撞住袁当一掌,轰然一响,火舌四溢

明知是饵,亦要昂然吞之,战神之勇,果然无可置疑。

说话当中,身影晃动,来者自粮车中完全脱出,右拳依旧顶住袁当,左手成啄,径取胁下,赫然竟是太平十王之首,天王浑天

猛然发力,袁当脱身后退,将来人一啄卸下,犹不忘抱拳道:战神之说,不过虚名,天王亲临,小子荣幸,牛刀一割,惶恐难当却未及说完,已被浑天用更快的速度赶上。

既称战神,何故过谦如此一战难免,走避也是枉然

双掌一分一合,浑天身周早透出金轨星河,旋又化作暗暗红光,当头罩下。

浑天宝鉴,荧惑乱

自大青江口一战以来,浑天宝鉴威震当世,但作为战友,云冲波却从没有亲眼见识过这功夫到底有何等威力,今次终于得着良机,心下大为兴奋,眼睛睁的更大,却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暗红的光点,分布的范围,是以浑天为中心,半径十四丈左右的巨大球形,却不用心根本看不清,而且,也看不出有什么杀伤力。

硬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周围战斗中的士兵似乎有些异样,一刀一枪,开始失却准头,往往砍刺空处,更有些人会在移动中突然全无预兆的摔倒,但仔细观察,云冲波却也不觉得地面有在变滑。

真奇怪

奇怪

皱着眉,袁当用一种很小心的姿态,侧身进步,却似乎在瞬间加速,一下越过数丈空间,骤然接近到了浑天身前。

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快

云冲波很吃惊,浑天却似乎早有准备,直接便是一拳擂出,虽然轰向的是空中,但当袁当快到似乎无视距离时,却就变了正好送上来被他打。

很好

间不容发间,只一翻腕,赤龙形象暴现,将浑天的的拳头挡下,跟着抽身急退但,明明似乎在全力后退,却只退出了短短一步,根本没有脱离浑天的打击范围。

接招罢

浑天双手交叉,重重斩下,没奈何的袁当,一般是双臂仰起,硬接浑天一击,虽能将浑天击退,却也被轰到双腿半入土中,嘴角竟已沁出血丝。

喔,天王果然是天王但,他到底作了什么

云冲波的疑问,在袁当那里却似乎已得到解答,擦去嘴角的血丝,他紧紧盯着浑天,缓声道:好家伙浑天宝鉴的真正面目,难道就是重新定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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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律。

天地间自然之理,只可发现,不可改变。高下远近,软硬生克,或飞或浮,或锐或钝,皆是万物自然生成,人力无可改造,唯可适应。

人力无可改造。

除非,是神

不不会吧

一下子想明白了袁当的意思,云冲波吓的差点叫了出来,因为那怎么可能

在荧惑乱所作用的范围内,重新定义距离,一步踏出,可能是平时的三步五步,也可以是平时的三指五指随机发生的变化,没人可以预测除了,天王阁下,对吧

并无畏色,只显得似乎很好奇,袁当负着手,停留在距浑天约一丈左右的地方,而透过他的评论,云冲波更能够看清楚周围发生的事情,明白了那些士兵为什么有如此奇怪的表现。

可是,重新定义规律天哪,为什么都是太平天兵,有的这样嚣张,可蹈海就什么花样也变不出来

一时分心,云冲波就没听清袁当在说些什么,但似乎已找到应付的办法:袁当紧闭双目,连续拉出烈焰刀弧,隔空飞斩,而被这些火刀带动,分布于空气当中的点点红光更被扯动,形成长长的红线,错乱不堪的交织着,使这空间更显混乱。

闭目索敌,不受幻境所乱很好。

谢天王。

浑天一赞未毕,袁当已转守为攻,双臂一振,仅一记起手式,已将周围的空气鼓动不休,犹将那些四下乱飞的火线扯动吸引过来。

怒龙焚城

炎龙五焚的第三击,一出手,便见汹汹火龙自袁当臂上涌现,一路冲向浑天的同时,更将周围火线也都牵引吸收,不住壮大。

啊,他这一下,倒象是在倒过来借力哦,对了,荧惑闻霜好象说过是火星

哼。

冷哼一声,浑天竟全不防御,只双手一拍,云冲波便见周围环境又生变化,红光褪去,变作点点幽蓝。

浑天宝鉴,辰伶溺

招法一变,立杆见影,空气骤然间浓稠如水,使火龙前行的速度急减不说,更似乎对这火系武学有所生克,使火龙在不住衰减。

眼见浑天变招,袁当反应也是极快,双手交击,借力向后急退:却也慢了许多,正如人在水中一般。

好家伙今次是阻力了吗

袁当的速度被大幅削弱,浑天却不受任何影响,早欺身过来,着着进逼,但袁当见机甚早,一挥手,变招为盘龙焚海,一条火龙盘旋身上,立定了脚跟,以静制动,虽落下风,却也不露败像。

唔不对啊

观战至此,云冲波突然想起,在自己的认知中,浑天该是已有十级力量的强者,而袁当虽强,也不过八级顶峰,若浑天将其最强力量运起,袁当又凭什么可以缠斗下去

一念未定,却听那边袁当已嘿嘿笑道:开战至此,天王竟一直也能忍住只以平手力量相斗,刻苦之心如此,袁某不胜佩服。又听浑天淡淡道:没什么,袁将军这么好的练功搭子,倒也值得本王多费些时间。

说话声中,浑天竟然在大好情势下主动变招,右手画罡斗于空,一点一按,周围幽蓝光点再变,开始散发土黄色的光芒。

浑天宝鉴,镇明坠

黄光一盛,袁当全身剧震,比诸先前的移动不畅,今次是有如身负重物,极为吃力。相比起依旧身轻无碍的浑天,更显着笨拙非常,转眼间已连续中招,发箍也被击断,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连重力也能操纵么好可怕的力量那么,不行了

呼喝声中,袁当双臂猛振,十指互抓,鲜血飞溅。

凤门,来

一声吼,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震动,炽烈火蛇飞入,化做方天画戟形状,被袁当横执手中。

天王神威,在下不能不用兵器了

御天神兵么不错的想法

神兵在手,袁当果然能够一挽颓势,长戟挥动,挟火喷焰,当浑天数度试着接触时,更被画戟划伤,要弄到溅血急退。

好家伙你的完全境界实在强到惊人,更有神兵在手若坚持要用同级力量,我的确很难把你彻底击败。

该算是尊重的说话,却透露出更深的意思,虽在远方观点,云冲波亦能感觉到,浑天身上的气势正在不断增强,似是没有止境般的,在不住强大。

是要用更强的力量,还是要用更强的招数

不管是那个答案,对袁当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但全无惧意,袁当反而愈显狂态,更嘿嘿笑着,问了一个在云冲波听来实在是很奇怪的问题。

久闻天王胆大心细,最敢用计袁某斗胆请教一句,送座永定城过来,天王到底有何所求

你说什么

浑天首次出现意外的神情,而似是为这问题作个注解,远方的天际出现隐隐红光,看在眼中,浑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浑天以为自己是在埋伏袁当可袁当却猜到他是要埋伏,所以同时调兵,打掉了该由浑天守着的城池

好容易想出个合理的解释,而浑天的反应,更让云冲波觉得自己大概没有猜错。

须发飞舞,更缓缓浮向空中,浑天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怒意。

永定一城也值

说话间,周围的环境再度改变:幽蓝色的光点出现,使空气变得粘稠,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的发生着变化。

看到这,袁当的表情也变作认真,狂态收拾,目光也转作冷静。

终于要出动浑天宝鉴真正的力量了吗

很轻的声音,云冲波却听得清楚,一时间,他突然感到,好象,有什么东西,很不协调,很不对劲。

是那儿不对呢奇怪

空气不断浓稠,终于凝聚到出现实体:白浪翻滚,平地水深数尺,范围更扩展到二十丈以外,将大量的袁当部下卷入。

这这是什么东西

幻术,大家不要怕这一定是幻术

高喊着为自己增添自信,但当不会游泳的士兵被演到两眼翻白着向下沉没,当卷动的浪头将身不由已的士兵硬生生撞死在山崖上时,幻术这两个字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这个好象太平也用过

张大着嘴,很久以前的回忆,蓦地卷回云冲波眼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明白。

幻术嘿,说是幻术也没关系,反正,人身本来就难以正确理解神的力量。

已浮至数人高的地方,身上更再一次出现金轨星河,此刻的浑天,端得有如神邸降世,威不可当。

由辰伶溺再进一步的变化,和曾经用来败下龙王的力量

低低说话,浑天双手一招,巨浪立掀,直至与他等高,状如蛟龙,凝聚不散。

你就好好体会吧

身形下冲,亦将全部巨浪带起,汹汹压下,直取袁当,尤在数十步外时,威势所及,已令大地也要震动不已。

浑天宝鉴,水兮滔天

好很好

一声大笑,袁当出手,却是将手中的御天神兵凤门远远抛去,跟着,更主动跃起,迎向白浪。

我告诉你一件事,浑天,一件,你可能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的事

第一波浪头撞过,却直接就被袁当的护身力量震碎,根本连接近也不能够。

我是战神而当战神放下一切,全心于战场的时候,便,没有人能在战神之上

轰然巨响,四拳相撞,水兮滔天的力量赫然被强行遏止,跟着出现巨大的白色光团,令云冲波什么也看不见。

嗯嗯,怎么能这样

用力的张大眼,但根本看不透光团中在发生些什么,到最后,还是一个充满惊疑的声音,使他能够有所想象。

你怎可能这是第十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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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下坐起,云冲波满脸满身都是汗。

浑天竟然也会败

张着嘴,云冲波更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够知道梦后的事情,能够想起来刚才浑天是怎样在意外中落败,和袁当是怎样趁胜追击,想起来两人是怎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一追一逐中通过数百里的山路,以及东王东山是怎样终于赶到,挡住袁当,将浑天救下。

魂系法术的变化,真是惊人

同时面对两名神域强者,袁当虽强,也只有先行退去,但经此一役,战神之名,便响彻大地,而浑天重伤,更导致小天国人心浮动,幸好还有东山主持大局,诸王各自用命,方能守住各方战线,不至崩坏。

不过这种说法真奇怪,东山他竟然说自己有神灵上身,比天王还要大唔,但也的确稳住了人心呢

回忆这些事情,但到最后,云冲波的思绪还是要集中到那一战上,努力回忆着每个细节,他希望从中尽量吸收些东西,同时,也希望能够解决自己的一个疑问。

这个梦总觉得和之前所有的梦都不一样,怪怪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哪

努力回忆中,却突然省起今天还有事情,当跑到窗前,发现太阳已快过午时,云冲波,便发出着一声惨叫,忙忙的冲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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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一定要把石头交出来

很好啊,有本事就来拿吧

罗汉寺前,云冲波对马云禄,最新一次的交手,正打得砰砰乓乓,乱作一团。

昨天晚上,苏家家主的出现,使花胜荣两边吃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亦使云冲波非常恼火,更宣言说一定会帮苏晋元把石头抢出来。

今天晚上大家都累了,明天上午,我会过来。

承诺的时候,云冲波对自己其实很有信心,虽然几次交手都没有占到便宜,但云冲波始终认为,只要自己认真,就一定可以打的赢。

云冲波所没有想到的,是会隐藏实力的不光自己一个,当自己倚仗力量层面的优势想要强行压制对方时,马云禄赫然也能发挥出八级力量,虽然仍较自己为弱,但当她又将那大刀身上黄符迫落,改用一种简洁明了,却杀伤力奇大的刀法,便能够把战局扯成平手,使云冲波无可奈何。

缠斗了将近一个时辰,中间,苏马两家的长者更先后出现,甚至,连司马家的当家主也跑了来看热闹,但显然是甚有默契,周围除三家少数长者外,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喂我说你这个人,很烦啊,你之前又不认识表哥,有必要这么卖力吗

我我答应过了说话就要算数啊。

两人都已气喘吁吁,难堪再战,看似平手已定,但云冲波心下恼火,实难服气。

论力量,论身法,甚至论到对敌应变,云冲波都实在胜过马云禄,但刀法非其所长,招数上吃亏太大,虽然也有几手撤手锏,但威力却又太大,一旦用出,自己也没把握会把马云禄伤到什么地步。

嗯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啊我的刀法不,我的全部武功好象都是这样,除了几手靠不住的大杀器外,就只有一些很普通的东西唉

严格说来,学自孙无法的金蛇缩寸变应该算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强力招数,但偏偏马云禄竟然似乎也会,还居然比云冲波用的更好。

咦,你这人很奇怪啊,在那里偷学了我师父的乱环刀

虽然指责,但马云禄关心的重点似乎只是云冲波没有学好,并果然用出了更加复杂的变化,使云冲波险些儿吃到大亏。

这这小丫头真是可怕可是,这难道不是那个孙大圣自己的武功

激烈的驳刀当中,疑惑一纵即逝,云冲波并没时间去想更多的事情,另一种非常强烈的恼火,正将他不住的缠绕着。

自己的武功如果我有自己的武功

论语不能用,龙拳不敢用,云台山的武功又没有用,一时间,云冲波的挫败感真是非常强烈,更遗憾于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武功。

什么时候,我才能创出自己的武功一些不怕见人的武功来呢

当这种愤怒强烈到一定地步时,云冲波突然觉得,肚子上猛的热了起来,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脑中直接说话。

想要没人认识的力量吗给你

热流迅速上窜,由腹及肩,由肩入臂,转眼已顶到手上,使云冲波的手指猛然僵硬,更不自由主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

咦你这样是要

被云冲波的动作迷惑,却立刻就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因为马云禄发现的自己的刀势突然失控,砍空在云冲波身侧一尺的地方,还险险闪到了自己的手腕。

可是,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用刀背把马云禄手中大刀打掉的云冲波,却比她嘴张的更大,更加说不出话,因为,也许马云禄甚至围观的三家长者都看不懂这个变化,但云冲波,早上刚刚梦回的云冲波,却完全清楚那是什么。

能够操纵规律,把距离的定义改变,使马云禄的刀失去控制浑天宝鉴,荧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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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云冲波总是赢了,可是,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你,你赢了我也没用

象是赌气一样的摊着手,少女告诉云冲波,那块石头不在自己手里严格说起来,大概谁也不知道它现在在那里。

我闭上眼睛,用力一丢,结果,我现在也不知道在那里了。

总之,是在那些被连日战斗制造出的众多瓦砾中,可是要从这些不知有多少堆的石头中找到另一块石头想一想,云冲波都觉得很恐怖。

你你真是太赖皮了

最后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愤愤的说着些没用的话,云冲波一边试着想找到苏晋元的身影,却告失败。

唉,苏兄,对不起了

哈哈,小侄女真是顽皮啊。

大声的笑着,苏家之长,苏北固,终于出现,说着似乎毫不介怀的话,他更吩咐手下,迅速展开对各处瓦砾的清理。

到日落前还有半天,半天时间再造一座罗汉寺也该够了。

口出豪语,也的确有着这样的资格,当看到众多家丁蜂涌进入时,云冲波也只有苦笑。

果然,杂兵也有杂兵的用处啊

混乱当中,却有非常微弱,又� ��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都住手吧

咦,苏兄

来的正是苏晋元,不知刚才跑了去那里,现在的他,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似乎想笑,而且是那种特别得意的笑。

父亲,表妹,我已经赢了。

每个人的反应也一样,困惑的张着嘴,最先提出质问的是马云禄,激烈的表示,虽然自己败了,但石头绝对还在罗汉寺内。

对花先生的确是这样约定的只要石头不在罗汉寺内,我就赢了。

着意在罗汉寺三个字上加重音,这令云冲波马云禄都很困惑,却令花胜荣脸上变色,也令苏北固在拍拍脑袋之后,显出了惊讶的样子。

晋元你该不会

作为回答,苏晋元扬起一纸文书,上面墨迹淋漓,显然是刚刚写成的,后面用着一方鲜红的官印。

一杯茶前刚刚办下来的,罗汉寺易名为玉佛寺所以,石头现在已经不在罗汉寺内所以,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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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终于写完了。

好象应该写点什么不过,真得很累,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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